刘老头和刘嫂子被家丁面带哀戚的抬走了,剩下刘大婶的尸体让人面面相觑。

    毕竟一个声名狼藉,平日里不干好事的女人,谁还会为她死后搭钱啊,众人议论着,要不就将她裹草席埋了得了,省钱省事省力。

    温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刘大婶身着完好的衣服,手指动了动,抬脚上前道:“刘婶子虽说身前做了不少让大伙不舒坦之事,不过好歹也做了我的婶子这些年,这安葬费便用我的卖菜钱出了吧,大伙只管帮我下葬就成。”

    话音刚落,几个大老爷们顿觉脸上没面子,这说来说去,弄到最后,竟是个父母双亡,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来出钱,这要传出去了,可不闹多大笑话。

    “这事你别管。”

    隔壁周大爷摇摇头,沉声道:“这钱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出,要出也是我们几家斗钱,跟你没关系。”

    “是啊是啊。”

    平日里相熟都几人也纷纷道:“这就交给我们了,你呀,好好照顾真儿就成。”

    “一会儿我们就去买棺木,你且回家等着吧,明日就下葬,你今夜守守孝就成。”

    几人说着就要去买棺木纸钱,剩下一人用麻袋将刘大婶的尸首装了就要扛着回去。

    温茶没有推辞,叫住他,“去集市的事儿就麻烦大家了,至于婶子的身体,便抬回我屋里吧,我替婶子整理整理仪容。”

    那人本就觉得将尸体扛回家晦气,再听温茶说话,乐意之至,马上就跟着温茶回屋了。

    将尸体放在院子里之后,那人就去找墓地去了。

    温茶揭开麻袋,露出刘大婶带着惊惧的脸,她的表情非常可怖,狰狞又惨败,即便是在肿胀至此的情况下,她的手指也呈现出难以言喻的挣脱状,想要抓住什么,又想推开什么,她的双腿蜷缩在一起,似乎要做出踢人的动作,行动未果,便已经溺水身亡。

    温茶解开她的衣衫,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胸腔完好,心口没有抓痕,她的双腿也很干净,没有一点挣扎后的伤痕,一切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简单的溺水。

    温茶面色淡淡的为她盖好衣服,手指扫过她的双脚,这具尸体唯一有伤口的便是脚了,在落入水中的时候,刘大婶似乎踩到了各种碎石,脚底全是割破的伤口,血肉被泡的发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温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尸体,不太接受这样简单的结论。

    她转身就要去屋里给她拿换的衣服,目光略过尸体的瞬间,她若有所感,停下脚步,弯腰一把扯开已经穿上的粗布鞋,她手指一抬,尸体脚腕后,脚踝处,一个淡的快被脚底伤口掩盖的指印赫然出现在眼底。

    温茶瞳孔猛然一缩,手指在冰冷的肌肤上描绘出那个指印的轮廓,脑海里不停的翻涌各种信息。

    指印十分小,手指细长,从下而上,一击抓住了尸体的脚腕,不,是抓住了脚筋,将刘大婶轻描淡写的往下拉,刘大婶起初以为只是河中水草,没有介意,到后来刘大婶被越拖越往下,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用脚踢,用手抓,皆无济于事,她被那只手毫不留情的拖到了河里,无法呼吸让她在河底挣扎,脚底的伤口,口鼻的沙粒由此而来,最终她看到了那只手的主人,被生生淹死在水里。

    刘老头和刘嫂子应该也是这样死的。

    死前经过了无数的挣扎,绝望,恐惧,以及无能为力笼罩了他们,最终只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温茶站起来,有些搞不明白,这三人是怎么在昨夜没有动静的聚在一起,还一起被淹死的。

    村民那套三人不对付,在河边大吵大闹的说辞,也就一般人能听听。

    如果三人真的在村子里大打出手,凭刘大婶的胆小怕事,刘嫂子的泼辣嚣张,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不过有一件事是明确的,这三人的死和原主爹娘遇害,不是同一人之手。

    原主爹娘的死是有利可图。

    而这三人的死,倒像是蓄谋已久。

    温茶给刘大婶换了身衣物,伸手合上了刘大婶的眼睛。

    这人大概到死也想不到,会没人给她收尸,如果她知道了,应当再也哭闹不出来。

    天理循环,恶人恶报,这就是轮回。

    等棺木买回来,第二天早上刘大婶就下葬了,来吊唁的,寥寥无几,烧了些香蜡纸钱,此后再无人来看过她。

    刘大婶的事情揭过后,刘老头的事却半分没有。

    刘老头在邻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里有钱有势也就罢了,认识的人都有那么点权势,再加上刘嫂子娘家在县城里有些关系,屋里怎么也接受不了好好的两个人就这么去了。

    为此刘嫂子的哥哥刘华伟专门从衙门里跑回来,要查清真相,给妹妹报仇,他带了十几个侍卫,合着刘老头这边儿的人三十多众闹到了槐树村,非说是歹人作祟害死了妹妹和小舅子。

    一时间村里各处被刘华伟的人堵满了,不止挨个搜屋,还得接受盘查。

    村民们登时就不乐意了。

    三人齐齐从河沟里捞上来,分明就是争执下同归于尽的,赤·裸·裸的真相还有假?

    再说,要找也是找登天的刘大婶,都是她惹出来的祸事跟他们什么干系?

    刘华伟可不管这些,直说在这里死的,就要一个也不能放过。

    村长都要被他搞毛了,他虽然也是怕刘华伟的,不过当着一村人面子里子不能丢,硬气的差点同他在屋门前打起来,这一村的老实人,安分守己的,谁会没事干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再加上那夜分明是月半团圆时,谁那么无聊?

    刘华伟不买账,和村长对着干,道,你们这些阴沟里没享受过好日子的货色,可不就见财起意,一不做二不休吗?

    这把村长气的呀,啥话没说,拖着他就往河边儿走,只说:“人是死在河里的,当时家丁也在,有种你把这河掀了,瞧瞧哪个不安好心的夜黑风高出来杀人?”

    刘华伟被他说的一虚,心中百转千回,那日事发,三五家丁后来找到河边上,当时还真没谁上来找死,见三人浮在水上,家丁马上下去捞,河水太过湍急,家丁也差点陷里面,清晨捞上来后,三人气绝,为时过晚。

    说到底,村里是没古怪,有古怪的是这河。

    就算是这样,这河也是槐树村边的河,人也死在槐树村,让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他唯一的妹子,自小娇生惯养,百般宠爱,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掀了这河,瞧瞧这河里究竟埋了多少冤魂尸骨!”

    丢下这话,刘华伟抽身去叫人,势必要将这河给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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