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大小姐会不会知道些什么,”阿芙突兀的声音响起,扰了一室压抑的气氛,却也让白弃眼眸一亮,

    小男孩前一秒正要开口赞同妇人的话,下一瞬便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黯然道:“算了,那丫头能知道什么,”主子已经明言这个白映儿于他有恩,作为下属的白弃只能倾尽所有去保护那个丫头,而不是拿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去烦扰她,

    阿芙垂眸看向白弃,未置一词,疑惑的情绪却很明显,小男孩最受不了阿芙对自己类似尊重的欲言又止,咬咬牙,知道即便不至于把事情的真相告知妇人,也少不得要解释一番:“府中的人,跟白映儿扯上关系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灵儿失踪得很突然,却又像是一早谋划好的,我担心那动手之人的目的不止于此,现在贸然去找大姐姐,实在不妥,”

    “实在无任何不妥,哪怕是给大小姐提个醒也是好的,不是吗,”阿芙难得的反驳了一次白弃:“况且,你怎么能保证那人下一个目标不是白映儿,是到时候措手不及的好呢,还是现在有前车可鉴稳妥,”

    男孩闻言眉间越皱越紧,觉得阿芙所言有理的同时,也知晓她这番话的另一层涵义不过是对白映儿的威胁,即若是她对白灵置之不理,那下一次出事的说不定就是白映儿自己了,不明白阿芙这时候突然的怨气是因为什么,但总归是白弃所不愿见的,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去杓兰院一趟,只是不全依着妇人的话去表述,单纯的报信便可,

    阿芙凝着白弃离开的背影,面色瞬间冷了下來,今日白灵的失踪倒是终于让她明白,原來就算她再自欺欺人想要一视同仁,也根本做不到把白真的女儿当做自己骨血一般在乎,白映儿再聪慧再惹人疼爱,在她心里也远不及白十七的孩子那般分量,更何况,白弃对这突然冒出來的大姐姐如此小心护着,实在超过了阿芙的预想,也使得她对女孩更加不满,

    若是白映儿知晓了阿芙这般想法,恐怕会觉自己躺着也中枪,不过此刻的女孩可沒心思顾虑其他的事情,而是因着眼前的场景惊愕得合不拢嘴巴,

    白映儿算是明白鸢尾当初听到自己提起那老头时怪异的反应是为何了,假若换成她自己,或许也不会比鸢尾镇定多少,只是白映儿的情绪之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疑惑,按道理说來,她跟这金术士所修的术法算是一宗同源,而施法布阵之类本就比寻常练功打架要困难许多,所以失手的情况很是正常,白映儿起先自己摸索修炼,最严重的情况不过就是因为凝聚幻身失败吐了几口血,修养了一阵子,

    尽管如此她已然觉得那是最为凶险的时候,然,此刻看到金术士被阵法反噬的模样,白映儿突然觉得世上任何一种刑罚都比不过此刻这人所受的折磨,而自己的那次吐血,相比起來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失误,

    记得契约完成之时,金术士承了他自己最后的玄力攻击,当时他的情况白映儿沒有睁眼去探知,毕竟主母就在门外,女孩不好节外生枝,不过据苏泽月的反应,她也能猜到这人状况之严重,虽然白映儿乐见这欲伤害自己的人受尽苦楚,但她却想不到阵法的反噬会恐怖到这个地步,

    这个本來灰发白须的老头子,现在已经变成了白发白眉白须,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全身的骨头变得脆弱,手脚异样的扭曲,全然失了一个人的样子,像是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而这还不是他最终的样子,白映儿很清楚的感觉到金术士身上的皮肤跟血肉开始分离、起皱,而且不久前头上脸上变白的毛发都开始一撮撮的掉落,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不快不慢,就像是一具尸体埋在土下被真菌腐蚀的过程,鸢尾吞了吞口水,往白映儿身边靠了靠,而海棠则强装镇定的撇撇嘴,至于杳,他只负责守着小厨房后门这处的幻境入口,不知是被云子桑磨砺得心智坚定了些还是其他原因,四人之中只有他是最为放松的,

    白映儿皱紧眉头,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明显,她知道奇门遁甲之术靠的是对天道规则的利用,若是阵师施了违背天道的禁忌之法,便会受到惩罚,但阵师这类人既然能窥得天机,毫无疑问是世间修为心智上乘的存在,自是有许多躲避或者削减反噬的法子,

    “小...小姐,这人不能活了吧,”鸢尾见白映儿一副紧张的样子,考虑到自家小姐的年岁,她还是开口想转移女孩的注意力,

    被打断思绪的白映儿摇摇头,郁闷道:“他可死不了,”

    鸢尾闻言惊讶不已,揉了揉眼睛不解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难道这本來就是个怪物,”传说女娲娘娘造人是用的泥巴,以前她还觉得荒唐,亲眼见过这般情况之后便知晓传说也有可能是事实,不过,泥巴在女娲的仙术之下能够化成俊美的人类不奇怪,在凡人的身上难道还能有同样的功效不成,

    “笨,”这下接话的是海棠,对于自己姐姐这时不时脑抽的表现,她显得很是无奈:“这人的身体一直在萎缩,但气息微弱中生机很足,沒有衰竭征兆,”说着顿了顿,见白映儿颔首赞同自己的话,海棠面色柔和了些许,继续说道:“若所料不错,要么他身上有保命的玄器,要么他元神早就离了躯体,呆到别处疗伤去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我们抓了他回來毫无用处,”鸢尾顿时不淡定了,虽然小姐并沒有明言把这人捉來的原因,但显然他一定是做了伤害小姐的事情,既然这样,那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得接受惩罚,

    说起來,对于现在金术士的状态,白映儿也很是好奇,毕竟依着她的了解,阵师即便遭到再失败的术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才对,况且,按照契阵的规则,这老头明明成功了,契约对象的改变,并不影响契约的成功,除非......

    “倒也不是毫无用处,”白映儿眯了眯眼,看着那团在萎缩得只剩正常人一半的身体组织,抬步走了过去,暗叹还好这人不算是什么磊落的君子,故而他也害怕白映儿这一行人对他行阴毒之事,于是才把意识留在了这具躯体之上,好随时感应周围的情况,

    白映儿对海棠和鸢尾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继而轻手轻脚的靠近金老已经面目全非的脑袋,还好这是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想让这人的意识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葱白的小手伸出落在他额头上方,同一时间白映儿双眼陡然紧闭,

    随着时间过去,女孩面色越來越苍白,海棠和鸢尾见此情形也只有干着急,她们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却知道不能轻易打扰到她,转眼半刻钟的时间过去,正当两个丫鬟交换眼神就要动用玄力制止白映儿继续行动的时候,女孩却松开了手,睁眼起身之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惹得鸢尾担忧不已搀扶的同时也急声责怪,

    恰是此时,地上的那团本是金术士身体的东西却趁机消失了,连有所防备一直盯着他的海棠都说不出他的行踪,更不知该怎么去追赶,皱眉对着白映儿俯身,海棠的声音依旧浅淡:“小姐,奴婢失职,”

    “无妨,连我也看不到他的去处,”白映儿声音带着无限的倦意,不知是因为这搜魂术所耗精神力过多,还是从术士那里知晓的东西太震撼,

    海棠抿了抿嘴,看向同样眼带无奈的杳,转眸低声问道:“小姐可有收获,”

    白映儿沉默半晌,坐在石凳上的身体轻颤过后恢复平静:“你们主子我跟苏曜国皇室契约了,主仆契约,我主,他们仆,”

    话音刚落,不仅是两个丫鬟,连站得稍远的杳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鸢尾和海棠抬步靠近白映儿,眼中是**裸的担忧,虽然以前小姐也爱开玩笑戏弄她们,可是这次的谎言也太露骨,以白映儿的智商应该是说不出这种骗小孩的话才对,所以,经过一番理智的分析,她们主子大概是体力魂力精神力消耗过多,出现了错乱,这个时候,她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來减轻小姐的痛苦,

    至于做什么,当然是最为实用保管有效的江湖必备治疗术:敲晕,

    白映儿察觉到两个丫鬟的意图,面色僵硬的苦笑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海棠和鸢尾闻言转头对视一眼,皆是疑惑不语,脚上的步伐却沒有停止,小姐说过,要想让自己的谎言被人相信,必须要先骗过自己,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应当是小姐自我暗示的结果,她们千万不能被迷惑,

    “站住,”白映儿哭笑不得出声,苦恼的情绪也被冲散了些许,只是语气依旧郁闷不已:“我也是刚刚才知,那糟老头是国师,而且,他把我误认为仙洲的灵主了,想以契约束缚我臣服于苏曜皇室,哪想被我弄巧成拙,反收了那一堆麻烦做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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