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盐税与主考官
待严世蕃将供词的内容看完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上面记载的内容与吕芳方才所念的内容一致，都是河道监管李玄与他干爹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合伙起来，贪墨工程款的供述。
“这胡宗宪是个厚道人啊！”严世蕃不禁这么想着。
在严世蕃看完供词后，又将其传阅给其他阁老，很快，五位阁老都看完了供词。
“都看完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嘉靖语气淡然，目光环视众臣，轻声询问道。
“禀陛下，臣有罪！”严嵩率先跪伏于地，颤巍巍地向嘉靖请罪。
“禀陛下，臣也有罪！”在严嵩跪伏于地后，徐阶也紧跟着跪地。
早在吕芳诵念完供词的那一刻，严嵩就明白，皇帝什么都知道了！
眼见内阁首辅和次辅都跪下了，剩下的高拱以及张居正也跟着跪下，只留下严世蕃还蒙在鼓里，一脸茫然。
严世蕃环顾周围，很快也跪下了。
严嵩心里却是十分清楚，陛下应该早就查清了浙江堤坝损毁的内情了！先前陛下还派遣锦衣卫朱七他们前去浙江调查，以他们的手段，查明真相并不是什么难事，眼下不处理自己，只是因为改稻为桑尚未施行，自己还有些许用处，以及不想引得朝野动荡罢了。
“诸位爱卿为何如此？只不过是一份供词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副模样，朕刚才明明是想问你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怎么一个个的都下跪请罪了？”嘉靖脸上满是嘲弄的神色，缓缓开口道。
若是按照往常，只要皇帝稍微露出那么一丁点想要修缮宫殿的意思，就会受到徐阶的无情批判，拿出国库空虚、引经据典、戒奢戒躁的老一套，让皇帝知难而退。
“既然收取盐税的人选已经解决，那么也该考虑一下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人选了，诸位有什么推荐的人吗？”
“嗯，那好，朕到时候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眼下皇帝的手中握着一颗重磅炸弹，而这颗炸弹皇帝想什么时候引爆就什么时候引爆！皇帝大义在手，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谁也顶不住，就算不诛九族，日后也得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落得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咳咳，徐爱卿为朕的龙体着想，这很好！不过宫殿就暂时不要修了，朕在养心殿住的很好，这件事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嘉靖轻咳两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徐阶的建议。
“臣以前曾经担任过一次主考官，在开考前就得做足万全的应对之策，还得提前到考试的地方准备，整个过程绝不能出一点纰漏！并且在考生将答卷完成后，由专门的人糊名誊抄，再送至考官这里批改，这一改就是一个通宵，待到出名次出来后，方才能够重获自由，整个过程可谓是十分的劳神费力。”
“只是自洪武年间后，朝廷征收的盐税就越来越少，去年只征收到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希望这个鄢懋卿不要让朕失望才好啊……”嘉靖故作感叹，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严嵩。
“陛下，鄢懋卿是左副都御史。”嘉靖身旁的吕芳轻声提醒道。
“谁？”嘉靖对严嵩想要推荐的人起了兴趣。
眼下徐阶为了讨好皇帝，竟然主动提出为陛下修缮万寿宫。
“都起来吧，像今天这种事，朕不想再有下一次，明白吗？”嘉靖看着跪伏于地上，战战兢兢的阁老们，冷声道。
“那依你们看，今年的主考官人选由谁来出？”嘉靖听完徐阶的抱怨，也不做评价，而是径直将难题又抛了回去。
“哦，既然如此，朕准了！就由这个鄢懋卿来征收盐税吧。”嘉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严嵩的建议。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收盐税的日子了，伱们内阁有没有确定人选啊？”待众人心情平复后，嘉靖才淡淡开口道。
“启禀陛下，微臣想要举荐鄢懋卿来作为此次朝廷征收盐税的人！”
“陛下有所不知，这科举考试的主考官可是一个苦差事！”
一旁的严世蕃被徐阶这突如其来的操作震撼住了，一时间，竟然组织不出完整的语言。
“禀陛下，眼下国库充盈，陛下先前所居住的万寿宫自从被雷火毁去后就一直未曾修缮，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臣恳请陛下重修万寿宫。”
“禀陛下，按照惯例，往常科举考试的主考官都是由礼部来出的，今年礼部却是不愿意再出人了。”徐阶率先开口，回应道。
很快，徐阶也站了出来，开口道：“禀陛下，臣有本奏！”
嘉靖对严嵩的表现很是满意，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了几口，不由赞叹道：“真是好茶！”
“不行，这礼部尚书已经在我这诉苦很多次了！今年换个部吧，也不能老是让礼部出人。”徐阶没做任何思考，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严世蕃的提议。
徐阶说罢，便跪伏于地，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鄢懋卿？”嘉靖思索了片刻，完全没有印象。
“这徐阶当真是无耻小人！”严世蕃心里如此想着，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了一步。
徐阶说着说着，就开始大倒苦水。
“启禀陛下，关于收取盐税的人选，微臣倒是想举荐一人。”严嵩向嘉靖躬身行礼后，才缓缓开口道。
“多谢陛下恩典，臣等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饶有兴趣地看向徐阶，轻声道：“讲！”
“陛下……要不，今年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人选还是由礼部来出，毕竟他们都出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两次的。”严世蕃犹豫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众臣在谢恩后，纷纷从地上起身，只是严嵩在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还好一旁的严世蕃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了严嵩，不然的话，胡宗宪入阁的日子怕是要提前很多了。
“禀陛下，此人颇有才能，定能够圆满完成征收盐税的任务。”严嵩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沉声道。
“换谁呢？户部、吏部太忙，工部不用多说，最近刑部也忙着核查案件，更加分不出人手来……”这个问题将一众阁老全部难住了，皆作沉思状。
“禀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人选！”张居正思索许久后，眼神放光，对着嘉靖躬身道。
“谁？”
“李春芳，目前任太常少卿，与臣一样，都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他是那一届的状元郎，而臣只是二甲第九名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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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严世蕃将供词的内容看完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上面记载的内容与吕芳方才所念的内容一致，都是河道监管李玄与他干爹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合伙起来，贪墨工程款的供述。
“这胡宗宪是个厚道人啊！”严世蕃不禁这么想着。
在严世蕃看完供词后，又将其传阅给其他阁老，很快，五位阁老都看完了供词。
“都看完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嘉靖语气淡然，目光环视众臣，轻声询问道。
“禀陛下，臣有罪！”严嵩率先跪伏于地，颤巍巍地向嘉靖请罪。
“禀陛下，臣也有罪！”在严嵩跪伏于地后，徐阶也紧跟着跪地。
早在吕芳诵念完供词的那一刻，严嵩就明白，皇帝什么都知道了！
眼见内阁首辅和次辅都跪下了，剩下的高拱以及张居正也跟着跪下，只留下严世蕃还蒙在鼓里，一脸茫然。
严世蕃环顾周围，很快也跪下了。
严嵩心里却是十分清楚，陛下应该早就查清了浙江堤坝损毁的内情了！先前陛下还派遣锦衣卫朱七他们前去浙江调查，以他们的手段，查明真相并不是什么难事，眼下不处理自己，只是因为改稻为桑尚未施行，自己还有些许用处，以及不想引得朝野动荡罢了。
“诸位爱卿为何如此？只不过是一份供词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副模样，朕刚才明明是想问你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怎么一个个的都下跪请罪了？”嘉靖脸上满是嘲弄的神色，缓缓开口道。
若是按照往常，只要皇帝稍微露出那么一丁点想要修缮宫殿的意思，就会受到徐阶的无情批判，拿出国库空虚、引经据典、戒奢戒躁的老一套，让皇帝知难而退。
“既然收取盐税的人选已经解决，那么也该考虑一下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人选了，诸位有什么推荐的人吗？”
“嗯，那好，朕到时候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眼下皇帝的手中握着一颗重磅炸弹，而这颗炸弹皇帝想什么时候引爆就什么时候引爆！皇帝大义在手，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谁也顶不住，就算不诛九族，日后也得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落得个遗臭万年的骂名。
“咳咳，徐爱卿为朕的龙体着想，这很好！不过宫殿就暂时不要修了，朕在养心殿住的很好，这件事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嘉靖轻咳两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徐阶的建议。
“臣以前曾经担任过一次主考官，在开考前就得做足万全的应对之策，还得提前到考试的地方准备，整个过程绝不能出一点纰漏！并且在考生将答卷完成后，由专门的人糊名誊抄，再送至考官这里批改，这一改就是一个通宵，待到出名次出来后，方才能够重获自由，整个过程可谓是十分的劳神费力。”
“只是自洪武年间后，朝廷征收的盐税就越来越少，去年只征收到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希望这个鄢懋卿不要让朕失望才好啊……”嘉靖故作感叹，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严嵩。
“陛下，鄢懋卿是左副都御史。”嘉靖身旁的吕芳轻声提醒道。
“谁？”嘉靖对严嵩想要推荐的人起了兴趣。
眼下徐阶为了讨好皇帝，竟然主动提出为陛下修缮万寿宫。
“都起来吧，像今天这种事，朕不想再有下一次，明白吗？”嘉靖看着跪伏于地上，战战兢兢的阁老们，冷声道。
“那依你们看，今年的主考官人选由谁来出？”嘉靖听完徐阶的抱怨，也不做评价，而是径直将难题又抛了回去。
“哦，既然如此，朕准了！就由这个鄢懋卿来征收盐税吧。”嘉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严嵩的建议。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收盐税的日子了，伱们内阁有没有确定人选啊？”待众人心情平复后，嘉靖才淡淡开口道。
“启禀陛下，微臣想要举荐鄢懋卿来作为此次朝廷征收盐税的人！”
“陛下有所不知，这科举考试的主考官可是一个苦差事！”
一旁的严世蕃被徐阶这突如其来的操作震撼住了，一时间，竟然组织不出完整的语言。
“禀陛下，眼下国库充盈，陛下先前所居住的万寿宫自从被雷火毁去后就一直未曾修缮，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臣恳请陛下重修万寿宫。”
“禀陛下，按照惯例，往常科举考试的主考官都是由礼部来出的，今年礼部却是不愿意再出人了。”徐阶率先开口，回应道。
很快，徐阶也站了出来，开口道：“禀陛下，臣有本奏！”
嘉靖对严嵩的表现很是满意，随即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了几口，不由赞叹道：“真是好茶！”
“不行，这礼部尚书已经在我这诉苦很多次了！今年换个部吧，也不能老是让礼部出人。”徐阶没做任何思考，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严世蕃的提议。
徐阶说罢，便跪伏于地，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鄢懋卿？”嘉靖思索了片刻，完全没有印象。
“这徐阶当真是无耻小人！”严世蕃心里如此想着，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了一步。
徐阶说着说着，就开始大倒苦水。
“启禀陛下，关于收取盐税的人选，微臣倒是想举荐一人。”严嵩向嘉靖躬身行礼后，才缓缓开口道。
“多谢陛下恩典，臣等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饶有兴趣地看向徐阶，轻声道：“讲！”
“陛下……要不，今年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人选还是由礼部来出，毕竟他们都出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两次的。”严世蕃犹豫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众臣在谢恩后，纷纷从地上起身，只是严嵩在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还好一旁的严世蕃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了严嵩，不然的话，胡宗宪入阁的日子怕是要提前很多了。
“禀陛下，此人颇有才能，定能够圆满完成征收盐税的任务。”严嵩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沉声道。
“换谁呢？户部、吏部太忙，工部不用多说，最近刑部也忙着核查案件，更加分不出人手来……”这个问题将一众阁老全部难住了，皆作沉思状。
“禀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人选！”张居正思索许久后，眼神放光，对着嘉靖躬身道。
“谁？”
“李春芳，目前任太常少卿，与臣一样，都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他是那一届的状元郎，而臣只是二甲第九名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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