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敲打
京城，严府。
“这帮虫豸，他们想干什么！想逼得整个浙江都乱起来吗？”
严世蕃在从父亲手中接过胡宗宪寄来的书信后，暴怒地拍了拍桌。
而严嵩却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看完书信的内容后便闭目假寐。
“你去把先前的那封信寄给胡宗宪，也让他好有所防备。”严嵩睁开眼睛，低声吩咐道。
“是，孩儿这就下去吩咐。”严世蕃躬身行礼道。
“快点，待会儿就到内阁开会的时间了，别误了时辰。”
“是。”
紫禁城，内阁。
数顶颜色各异的轿子停靠在外，内阁阁臣各自从轿子上下来，严世蕃和高拱在看到对方后，不由得心生厌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我…你…”严世蕃指着跪在地上的高拱，便想要出声解释。
“陛下先前让臣负责操练的一万五千名士兵已操练大半！另外市舶司那边，用于海上作战的船只也已建造完毕，即日便可出海训练。”
“禀陛下，眼下浙江形式如此诡谲多变，臣请再多派遣一些官员到浙江去，加快丈量土地，提前推行改稻为桑！”
待徐阶将信中的内容翻开完毕后，猛地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想必这些人一定是倭寇派来的奸细，收了倭寇的好处，来扰乱我大明的治安！”
‘嘶’一旁的高拱听闻此项耗费银两如此之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万六千名士兵最快多久能够形成战斗力？”珠帘后的嘉靖闻言，语气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急迫之色。
“嗯。”严嵩和徐阶都各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吕芳的建议。
待到张居正汇报完毕后，严嵩却是掏出了胡宗宪寄给自己的信，朗声道：“这是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从浙江寄过来的信，上面写着，最近在浙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聚在一起，大肆抨击朝廷改稻为桑的国策！”
“你胡说什么？我等皆为陛下的内阁大臣，怎敢再行结党营私之事！”
……
当温情的面具被彻底撕开，剩下的便是血淋淋的现实。
“陛下驾到！”
“小阁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拱闻言，面露不渝。
“都起来吧。”嘉靖笑着摆了摆手，让众人平身。
“既然陛下已到，那今日的内阁会议便开始吧。”吕芳在位置上坐下后，对着严嵩和徐阶点了点头，开口道。
“并且这些人还教唆农民公开反抗官府丈量土地，并打杀朝廷官员，先前朝廷派下去丈量土地的高翰文便遭此毒手，与他同行的士卒皆被暴民打杀，尸体被悬挂于树上。”
“哦，诸位大臣有为朝廷分忧的决心，这很好！不过眼下浙江形式如此复杂，还是别派人去给胡宗宪添乱了吧。”珠帘后的嘉靖轻笑一声，开口拒绝道。
而严世蕃觉得这帮清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让整个浙江都乱起来，以此来阻碍改稻为桑政策，是大明朝莫大的奸臣，并想要除之而后快。
“臣请陛下奏准！”严世蕃也紧跟父亲严嵩的脚步下跪。
“好，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珠帘背后传来嘉靖的夸赞声。
“至于卫所那边，臣已将卫所中骁勇善战的士兵单独编为一营，记录在册的有一万一千名士兵！这几项共耗费两百八十九万三千二百两银子！”
“好了，议事便议事，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这里是内阁，不是菜市场！”一旁的吕芳也适时出面开口劝慰道。
显然双方都各自接到了下属的来信，徐阶接到谭纶送过来的信后深深震惊于严党的酷烈手段，竟然将一个书院的院长给抓了起来，妄图以此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内心更坚定了要清除严党的决心。
“我看这些人倒不像是倭寇派来的，倒像是某些人下的手。”一旁的严世蕃冷笑一声，出声讥讽道。
‘咚！’珠帘后的嘉靖听到严世蕃和高拱互相攻讦，不由得心生厌烦，随即敲响了龙椅旁立着的玉磐，示意跳过这个话题。
“哼，具体如何你自己清楚，别以为你自己多干净似的！不久前你的侄子高才收受了八十万两贿赂。”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徐阶面露震惊，并从严嵩手中接过书信查看。
“我什么意思难道伱这位户部侍郎不懂吗？据我所知，信中提到的那位白鹭书院的吕东兴可是颇为仰慕你们啊！”
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五位内阁大臣及司礼监成员皆跪伏于地，嘉靖带着吕芳走进了内阁，随后嘉靖坐于珠帘之后，吕芳则径直来到了司礼监旁站定。
“禀陛下，臣张居正有本奏！”
“讲。”从珠帘后传来嘉靖略带慵懒的声音。
“禀陛下，至少还需三月才能完全形成战斗力。”张居正躬身回应道。
一路上，五位阁老均一言不发，徐阶和严嵩之间也没有了往日的寒暄。
“陛下，我等也要求向浙江增派更多的官员，做好监督工作，以防有人肆意捣乱。”徐阶、高拱、张居正一同下跪，向着珠帘后的人影请求道。
“谢陛下！”
严嵩颤巍巍地下跪，向着珠帘后的人影请求道。
高拱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连忙向着珠帘后的人影下跪，解释道：“禀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晓！”
随后高拱恶狠狠地转过身看向严世蕃，冷声道：“小阁老，不久前还有人向你的第九房姨太太送去了五十万两银票，这你如何解释。”
坐于龙椅上的嘉靖听完张居正的汇报，不由得紧握拳头，有这两万六千名士兵在，自己接下来想要推行的改革也能够顺利进行，无论是削减宗族开支，亦或者是裁撤卫所，都需要手上掌握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才能顺利推行，能够减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眼见众臣还想继续请命，嘉靖紧接着其话锋一转，冷然道：“还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都把手给朕收回来，要是搅得浙江大乱，朝廷收不上来赋税，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臣等请陛下恕罪！”眼见皇帝动了杀心，众臣慌忙跪伏于地，也不敢再提向浙江增派官员的事。
“改稻为桑一定要推行下去，至于那些蛊惑百姓起来闹事的人，一定要严惩！一个都不要放过，朕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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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严府。
“这帮虫豸，他们想干什么！想逼得整个浙江都乱起来吗？”
严世蕃在从父亲手中接过胡宗宪寄来的书信后，暴怒地拍了拍桌。
而严嵩却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在看完书信的内容后便闭目假寐。
“你去把先前的那封信寄给胡宗宪，也让他好有所防备。”严嵩睁开眼睛，低声吩咐道。
“是，孩儿这就下去吩咐。”严世蕃躬身行礼道。
“快点，待会儿就到内阁开会的时间了，别误了时辰。”
“是。”
紫禁城，内阁。
数顶颜色各异的轿子停靠在外，内阁阁臣各自从轿子上下来，严世蕃和高拱在看到对方后，不由得心生厌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我…你…”严世蕃指着跪在地上的高拱，便想要出声解释。
“陛下先前让臣负责操练的一万五千名士兵已操练大半！另外市舶司那边，用于海上作战的船只也已建造完毕，即日便可出海训练。”
“禀陛下，眼下浙江形式如此诡谲多变，臣请再多派遣一些官员到浙江去，加快丈量土地，提前推行改稻为桑！”
待徐阶将信中的内容翻开完毕后，猛地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想必这些人一定是倭寇派来的奸细，收了倭寇的好处，来扰乱我大明的治安！”
‘嘶’一旁的高拱听闻此项耗费银两如此之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万六千名士兵最快多久能够形成战斗力？”珠帘后的嘉靖闻言，语气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急迫之色。
“嗯。”严嵩和徐阶都各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吕芳的建议。
待到张居正汇报完毕后，严嵩却是掏出了胡宗宪寄给自己的信，朗声道：“这是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胡宗宪从浙江寄过来的信，上面写着，最近在浙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聚在一起，大肆抨击朝廷改稻为桑的国策！”
“你胡说什么？我等皆为陛下的内阁大臣，怎敢再行结党营私之事！”
……
当温情的面具被彻底撕开，剩下的便是血淋淋的现实。
“陛下驾到！”
“小阁老，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拱闻言，面露不渝。
“都起来吧。”嘉靖笑着摆了摆手，让众人平身。
“既然陛下已到，那今日的内阁会议便开始吧。”吕芳在位置上坐下后，对着严嵩和徐阶点了点头，开口道。
“并且这些人还教唆农民公开反抗官府丈量土地，并打杀朝廷官员，先前朝廷派下去丈量土地的高翰文便遭此毒手，与他同行的士卒皆被暴民打杀，尸体被悬挂于树上。”
“哦，诸位大臣有为朝廷分忧的决心，这很好！不过眼下浙江形式如此复杂，还是别派人去给胡宗宪添乱了吧。”珠帘后的嘉靖轻笑一声，开口拒绝道。
而严世蕃觉得这帮清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让整个浙江都乱起来，以此来阻碍改稻为桑政策，是大明朝莫大的奸臣，并想要除之而后快。
“臣请陛下奏准！”严世蕃也紧跟父亲严嵩的脚步下跪。
“好，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珠帘背后传来嘉靖的夸赞声。
“至于卫所那边，臣已将卫所中骁勇善战的士兵单独编为一营，记录在册的有一万一千名士兵！这几项共耗费两百八十九万三千二百两银子！”
“好了，议事便议事，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这里是内阁，不是菜市场！”一旁的吕芳也适时出面开口劝慰道。
显然双方都各自接到了下属的来信，徐阶接到谭纶送过来的信后深深震惊于严党的酷烈手段，竟然将一个书院的院长给抓了起来，妄图以此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内心更坚定了要清除严党的决心。
“我看这些人倒不像是倭寇派来的，倒像是某些人下的手。”一旁的严世蕃冷笑一声，出声讥讽道。
‘咚！’珠帘后的嘉靖听到严世蕃和高拱互相攻讦，不由得心生厌烦，随即敲响了龙椅旁立着的玉磐，示意跳过这个话题。
“哼，具体如何你自己清楚，别以为你自己多干净似的！不久前你的侄子高才收受了八十万两贿赂。”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徐阶面露震惊，并从严嵩手中接过书信查看。
“我什么意思难道伱这位户部侍郎不懂吗？据我所知，信中提到的那位白鹭书院的吕东兴可是颇为仰慕你们啊！”
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五位内阁大臣及司礼监成员皆跪伏于地，嘉靖带着吕芳走进了内阁，随后嘉靖坐于珠帘之后，吕芳则径直来到了司礼监旁站定。
“禀陛下，臣张居正有本奏！”
“讲。”从珠帘后传来嘉靖略带慵懒的声音。
“禀陛下，至少还需三月才能完全形成战斗力。”张居正躬身回应道。
一路上，五位阁老均一言不发，徐阶和严嵩之间也没有了往日的寒暄。
“陛下，我等也要求向浙江增派更多的官员，做好监督工作，以防有人肆意捣乱。”徐阶、高拱、张居正一同下跪，向着珠帘后的人影请求道。
“谢陛下！”
严嵩颤巍巍地下跪，向着珠帘后的人影请求道。
高拱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连忙向着珠帘后的人影下跪，解释道：“禀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晓！”
随后高拱恶狠狠地转过身看向严世蕃，冷声道：“小阁老，不久前还有人向你的第九房姨太太送去了五十万两银票，这你如何解释。”
坐于龙椅上的嘉靖听完张居正的汇报，不由得紧握拳头，有这两万六千名士兵在，自己接下来想要推行的改革也能够顺利进行，无论是削减宗族开支，亦或者是裁撤卫所，都需要手上掌握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才能顺利推行，能够减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眼见众臣还想继续请命，嘉靖紧接着其话锋一转，冷然道：“还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都把手给朕收回来，要是搅得浙江大乱，朝廷收不上来赋税，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
“臣等请陛下恕罪！”眼见皇帝动了杀心，众臣慌忙跪伏于地，也不敢再提向浙江增派官员的事。
“改稻为桑一定要推行下去，至于那些蛊惑百姓起来闹事的人，一定要严惩！一个都不要放过，朕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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