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平安符,她没舍得丢,不管是与不是,灵与不灵。

    反正是闵行洲给的。

    不过心里慰藉。

    这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林烟看出窗外,是白天,在团团云层之上,太常见,谈不上什么美景。

    爷爷肯定是希望她好的,这也算他走得安心了。

    落地后,该怎么告诉她的朋友,该怎么跟小荔枝说呢,该怎么告诉易先生呢,那一年,易利顷也反反复复为她尝试各种邪门方法。

    秦涛在微信告诉过她,易利顷还是那个样子,投资影视娱乐文化,生人勿近,无欲无求,就像一尊没表情的苦行僧。

    她反反复复去想,眼神突然对上闵行洲那刻,她不想了,莫名心虚惶恐。

    闵行洲眼神冷的时候好吓人,剥皮剔骨。

    当夜,林烟就跑去会所,还是喜欢走后门。

    娱乐包房里,秦涛他们围着林烟转了好久,“你耳朵真好了?”

    林烟学会喝酒了,小尝一口,“差不多,但不能吼我,不能靠近我耳朵大声说话。”

    顾小姐捧林烟的脑袋,‘吧唧吧唧’猛亲她脑瓜子,“我最爱的林烟呐,终于康复了,今晚的单我来买,你们别抢。”

    玩闹声里有人打趣,“最小气的小顾难得请客,让服务生过来继续开酒,得要闵公子地窖里的顶级私藏。”

    大家差顾小姐那点买单的钱吗,不差,谁家没有上亿家产继承,谁手里没有大量基金,但是聚在一起会开心,谁买单无所谓,忘记买挂他闵行洲的名白玩。

    服务生服务很周到,“几瓶?”

    林烟看了看单子,“全上。”

    服务生摇头,“抱歉林小姐,没法全上,很多。”

    闵行洲在会所里有专门的地窖给他供酒,单是一瓶有的就高达几十万,喝起来丝毫不含糊。

    他当父亲后,不怎么来会所,甚至遗忘这销金窟,一地窖酒也没人敢碰,还好林烟在场,不然谁敢轻易动专供闵公子的酒窖。

    他不是小气,关系再好大家也不敢惹闵公子那位爷的脾气。

    闵行洲的酒窖开了,林烟亲自去挑,只是到门口退了出来,里面满满的酒柜,沙发,吧台,电影投幕。

    应有尽有,200平米宽绝对有。

    闵公子玩得挺花。

    隐隐觉得,这地方他以前和尤璇肯定在里面待过。

    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太烈。

    会所,是闵行洲和尤璇情愫情生暧昧过的地方。

    这点,林烟当然清楚。

    她就不打扰了。

    那晚,林烟才碰半杯白酒,高度数令她醉得不省人事,稀里糊涂地照镜子,拍脸蛋。

    突然地,秦涛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急匆匆出门,“你们玩,我得回家看孩子,再晚回去他会哭。”

    林烟移了移方向,看那扇未来得及关好的门。

    她突然想告诉绾绾,那个男人过得一点不好,可惜说不出来。绾绾不在。

    夜里,是闵行洲开车来接她回家。

    她醉酒的时候,并不爱说话,扣指甲,“不要给妍熙看见我醉酒的样子。”

    闵行洲低声安抚她,“我哄她睡了。”

    她哦,乖巧地靠在椅子,闭上眼眸睡觉。

    等红绿灯的时候,闵行洲往后座位拿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有时候,挺庆幸她康复。

    到别墅时。

    闵行洲放林烟床上,盖好被子,关门下楼。

    来谈事的某集团董事长的车早就来别墅做客,等闵行洲出面谈合作。

    也只有港城这位爷能让人亲自带合同登门拜访,甚至还怕打扰到他。

    谈完,闵行洲抿了口茶,上四楼。

    别墅虽然只有4层,但是够宽,哪怕住了几年,闵行洲也没记得所有房间,哪地儿和哪地,真的容易迷路。

    林烟不乐意洗澡,趴在被子上耍赖。

    “要晕了要晕了,这酒好上头啊…”

    佣人在一旁陪她好久。

    “太太,我们去泡个热水澡就舒服了。”

    “太太?”

    林烟摇头不要,“我已经晕过去了,听不见听不见。”

    佣人笑了笑:?

    好一会儿,闵行洲抱她起来,“七哥亲自帮你好不好。”

    她停止胡闹了,伸出手要抱。

    酒精猛,她脸颊粉晕一片,吐息间有甜甜的酒气。

    “我动了你地窖的酒,醉意太猛,”她继续说,“90瓶,通通拿来玩儿。”

    闵行洲嗯。

    她以为闵行洲会把她放浴缸,没放。

    而是抱她站在花洒下,她站得也不稳,也能勉强顺从闵行洲的照顾。

    他手指扯开她吊带肩头的蝴蝶结,全松。

    长发散在两肩,肌肤晶莹如玉。

    林烟抱肩,缩到他怀里,“想把你的酒砸了,你以后不许喝,度数太高,对肝不好。”

    闵行洲嗯,伸手绕到她身后解开她的衣扣。

    她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足丫,互搭在软垫上蜷在一处,“我真的砸。”

    闵行洲淡淡挑眉,“砸什么。”

    “你在会所的酒窖。”她答。

    “闵太太想砸什么就砸什么。”他碎发之下的眼眸漾着笑,不急不恼,“你不开心,你就砸了呗,不必来问我。”

    他不差这点钱。

    也没时间没兴致去那种地方玩。

    温水‘哗啦啦’落下来,他埋在她颈脖,一寸一寸地深吻。

    他就是欲。

    又野。

    “闵行洲,你只能爱我,不能再对别的女人好了知道吗。”

    他低哑地嗯。

    闵行洲觉得她肯定是喝上头了,会所酒窖里酒不是一般的酒精。

    两个小时后。

    他抱她回床上,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汗。

    完事后,闵行洲轻笑,“是去喝了酒还是喝了醋。”

    她在里面时,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他,真不知道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林烟不说话,身上提不起来精神和力气。

    闵行洲没打扰她睡觉,拿手机出阳台,问了一遍秦涛,“谁又给她洗脑。”

    秦涛压根不懂,懵懵地回,“出什么事,怎么了。”

    闵行洲叼着烟,“她回来要砸酒窖。”

    秦涛惊讶,“我怎么知道,前半场我就离开了。”

    闵行洲挂掉电话,吩咐会所的经理那边,“扔了。”

    那边捧着手机,“好的七爷。”

    不就一间地窖藏酒,他不会告诉林烟,在郊区的园林还有一间。

    盛夏晚,迎来闵研熙和闵司臣的第三个生日宴。

    自京城来的车牌停在港城国际酒店外,一辆又一辆。

    宾客满座。

    无一任何记者媒体来场,只有国际酒店里的服务员真真实实的目睹那盛况场面。

    不说电视敢不敢如此演,说出去可能没人信。

    一整栋酒店里里外外全被包场,保安人员谨慎围场,里面的权贵随便挑一位出来都能在百科搜到名片。

    甚至有国外来的财团,头顶着白布。

    百日宴,一岁,两岁的时候,那对财阀夫妻只简单过,每次都偷摸得像什么回事,怕人抢走一样。

    闵家这回可不乐意了,要给闵家两位小祖宗举行一回正式礼仪的排场。

    姓闵的,告诉各界名流,他们闵家多重视。

    茶台前,宋老先生笑笑地说,“阿臣的名字的确是宋某亲自取的。”

    “来自,肄仪惭陋学,司直接名臣,司臣。”

    “司直,主正人过,名臣,寓意是贤者。”

    闵司臣。

    有人客气敬茶,“好名字,宋老先生不愧德高望重。”

    取自诗词的名字,宋家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只是懂的人也不说破,夸一句好名字。

    所有人都在想,或许那位小少爷就是财阀圈未来的头等交椅。

    不想,在闵家老太太身边的三岁小姑娘妍熙小姐,更是寡冷傲娇极了。

    闵妍熙不给任何人抱,坐在老太太身边,背脊挺直,眉目高贵清冷,特有闵行洲的感觉。

    老太太打眼里喜欢疼小姑娘,自然,都流着闵家的血,不会对任何一个心生偏颇。

    都爱都疼,男孩与女孩养的方式不一样,就俩小小的继承人,闵家哪能随随便便来养呢。

    不是花钱,话的是百年世家的教养和气节。

    酒店的包间休息室。

    袁左推门进来,弯腰站在那位一身高贵礼服的女子身侧。

    “太太,宴会开始了。”袁左提醒。

    林烟靠在落地窗前,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他们都说司臣性子像父亲,研熙像七爷。”

    袁左是有一身领悟话的本事,或许,司臣少爷会脱离财阀接班人的位置,“您不愿意闵家这么安排吗。”

    林烟不想插手,她只愿他们平安长大每一天。

    可。

    闵家那么大的家业就这两个孩子,他们的一生平淡不了。

    所有人都以为闵妍熙三个字将是第二个林烟时,妍熙越长大越不像娇滴滴的林烟。

    而是成为第二个闵行洲。

    骨血里天选的财阀血统。

    他财阀爹最宠她,闵家上上下下就出这一位正嫡千金,仗着这份独厚的矜教矜养。

    妍熙真的好拽。

    小小年纪,全身上下自带难相处的气场。

    今天宴会,还有人曾说:

    ——最不能惹的人不是闵行洲,是财阀家的长公主

    全护长公主。

    林烟抿了一口酒,“七爷怎么说,他同意闵家的安排吗。”

    袁左如实答复,“七爷未表态。”

    “想要我怎么说,闵太太。”

    闵行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线不高不低。

    注:雩帝临初孟,涓辰用吉辛。肄仪惭陋学,司直接名臣——摘自《和丁御史出郊雩祀夕雨初霁》苏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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