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兴是逃,但没人知道他逃去哪里。

    “您非要找陈权兴吗,要不要我去问易利顷那边的人怎么说。”阿斌继续说,“易利顷知道陈权兴很多事,或许知道他的行踪。”

    阿斌说完又觉得自己多舌了,七爷和易利顷虽然不会弄得你死我活,这类事情还不至于去问易利顷。

    何况在云城山区那时候,可是目睹了易利顷和林烟在雨中拥抱,互相依偎对方给温暖。

    阿斌想着,默默收了下肩膀。

    宾利22寸nsoryfs23锻造车轮扎过减速带,阿斌轻轻踩刹车。

    斑驳夜影,冷蓝色调的车内饰灯投在闵行洲轮廓干净的侧脸,他抬手撕扯开衣领,一边划动手机屏幕,拨通某个未知名的号码。

    那边是老撒姆敞喉咙说话,不太正调儿的文字,“闵老板,新年快乐。”

    闵行洲声音有些沉,“找个人。”

    老撒姆更敞亮,“这个好说。”

    “但是老板,你那事解决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闵行洲仰起头,侧脸看向窗外的广告牌,砸钱怎么了,她多喜欢那份工作,能让她快乐。

    以往广告牌上的顶流名气明星这回已经成了林烟的脸,很保守端娇的民国风小洋装,奶白的珍珠配饰挂在胸前,微微撑着下巴,娇里娇气的,极其美艳。

    记忆中,是没有见过林烟这般模样。

    他缓缓勾唇,小声地说了句,“真漂亮。”

    老撒姆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话,并不懂新年快乐的闵老板在说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好一会儿,闵行洲徐徐开口,“资料收到了么。”

    老撒姆了解,“我这就查看,您等消息。”

    他嗯。

    挂了电话,闵行洲向来疑心重,总有些不详的预感,陈家的事与他无关,他本来不乐意参与,可陈权兴心思不善。

    在路边遇到阿星,闵行洲是意外的。

    阿斌也觉得奇怪,打了双闪灯,“阿星不是陪林小姐去松山了吗,怎么三更半夜在马路边。”

    闵行洲示意阿斌靠边停。

    “闵总。”阿星的打招呼声,弯腰看车里的男人。

    阿星是出来拿药,眼前这款宾利车型港城就独独一辆。

    车窗是合拢的,只留出一点隙缝让声音流通,后座位的男人神色变得模糊不清,透出的轮廓姿势端直挺拔。

    他的声音格外沉寂,“收了我的钱,你回港城?”

    阿星一怔,感觉到闵行洲多少有些冷漠,“抱歉闵总,我体质受不了高原反应只能在室内吸氧还拖累她,她提前让我回来了。”

    闵行洲声音冷清,“谁跟她。”

    阿星,“她身边还有一名小助理和化妆师。”

    但是钱,阿星早就退回给徐特助,她作为林烟的经纪人自然有工资,但闵行洲那边一般都会多给一份。

    “您担忧她我知道,我天亮再买飞机票过去。”

    他缓缓侧身瞥阿星一眼,“不必。”

    阿星补充,“您是不是怕她出事?节目组那边是封闭拍摄,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人能进去的。”

    林烟在松山呆一个多月了,没出来过,天天在节目组里,但看闵行洲的问题,阿星也有了疑心。

    林烟身边的事,其实特别多。

    宾利车已经离开,阿星伸手拦后面的出租车同样离开,想起以前和林烟出去拍戏,这个男人除了给钱,从没有亲自找过林烟,更不会打电话过问林烟的事。

    阿星的记忆中,闵行洲三个字是无情的,是冷酷的。可刚刚,他言语里都是质问。

    林烟以前因为林家,易家,经历了太多,谋杀,车祸,广告牌坍塌,还有下毒,流产…现在只是离开港城一个多月。

    廖家人是连夜赶去茶园面见闵行洲。

    同一时间,芭蕉树的庭院后围满了人。

    “顷哥,连闵行洲都没找到人,陈权兴这回是消失了。”

    易利顷方面也没找到陈权兴,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

    就这么一个人突然消失,双方动用了所有人脉查找。

    或许是因为易家留下来的种种突发事件后遗症,他隐隐觉得不安,这种感受带给他比以往事发还要强烈。

    闵行洲如是。

    因为经历过,如今哪怕风吹草动都让两个男人着了魔似的找人,从欧洲问到北美洲。

    易利顷拨通了林烟的号码,可是凌晨四点,她醒了么,她才刚睡着,没接到这通电话。

    秦涛是被小庭院内豪车集结的声音和讨论声吵醒的,随意披上衣服,揉着眼睛下楼。

    天色昏暗,屋里也没开什么灯,易利顷一向喜欢呆在昏暗的环境,从绾绾离开后,他不爱开灯的臭毛病更加明显。

    大厅内都是人,交谈声很低,气氛满是凝重。

    “你们到底怕什么,万一陈权兴只是害怕蹲大牢才躲起来呢,至于大半夜的这样吗。”秦涛说着,大概是刚睡醒,人说话还犯傻。

    “你懂什么,连闵行洲都没找到他。”

    黑暗中,投来易利顷寒浔浔的眼眸,夜晚他很少佩戴眼镜,那双眼睛淬在血色中,暴露他的本色。

    这是易利顷在外面面前表现出他另一面的爆躁和阴毒。

    往日的斯文儒雅半点不剩。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着窗外的夜景,秦涛的话也对,他们到底怕什么?

    怕陈权兴会绝境里拉上人要挟陪葬,当一个亡徒被逼上梁山绝路,做出来的事会很极端。

    只差一点,陈权兴就进监狱了,可是陈权兴总有他的门路逃之夭夭。

    易利顷接过风衣外套,安排好孩子留给保姆,径直迈步出门。

    “不是。”秦涛挨在楼梯口追问,“你们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不是逃出国了吗。”秦涛不懂了,他们到底在慌什么。

    闵行洲也是。

    一个陈权兴不见,连港城世家大族都大动干戈,都没睡觉呢。

    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

    易利顷幽幽地说,“万一是他故意放假消息他并没有出国呢,万一他想拼死一搏呢。”

    秦涛觉得易利顷想太多。陈权兴真有那个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走到破产的地步,也不至于用上美人计攀闵行洲。

    可又感觉,你妈的,那是个能杀原配夺财产的人。

    易利顷连夜赶去港城,但是没见到闵行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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