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舜把头垂的更低了,耳鬓的头发都恨不得栽到饭碗里。

    虽然算不上伤疤,但凌舜的确没和身边人说过,也不打算说。

    尤其是父母走了以后,往后结不结婚都没人管着。

    凌舜也不会没事儿去祸害别人,所以自我接受度还算不错。

    但大大方方承认,还是有些困难。

    “真意外,我还以为凌舜哥哥是那种只读书的好学生。”

    “以前哥哥是不是也经常会给别人发这种照片?”

    “不是!”凌舜赶紧否认。

    今天这出凌舜也没想到。

    “话说我房间里的暖气,该不是哥哥故意不让工人修——”

    “不是的。是真的没修好。”凌舜赶忙解释道,“你要是真的介意,我们换一下房间,没有暖气对我而言没什么……”

    凌舜的语气已经着急的有点转调了。

    解释完之后,又沉默了很久,凌舜才开口,“能不能请你,别说出去。我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绝对不会,成年以后我就搬出去。”

    “别说出去?说什么?有过前男友的事情?”

    “嗯。”

    凌舜的声音很低。

    江殊听完之后,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直接朝着凌舜伸出手,“手机给我。”

    “干什么?”

    “求我不要说出去,结果一点儿话都不听,这就是哥哥求人的态度?”

    凌舜咬了咬牙,乖乖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江殊接过,用自己手机记了刚才给凌舜发图片的号码。

    当着凌舜的面编辑了一条短信。

    【凌舜已经睡着了,不介意的话和我聊聊?】

    编辑完之后,江殊飞快的从手机里选了两张图,直接点了发送。

    “你发的什么?”江殊的动作太快,凌舜还没看清,图片就已经和文字一起发送出去了。

    江殊毫不避讳的把手机摊到凌舜面前。

    看见发送出去的图片,凌舜整个人都懵了。

    ……刚才对方发过来的图片说是有点少儿不宜的暗示意味。

    江殊发过去的…哪怕在海外的正规公司出版发行的视频里,都是要打上马赛克才能进行售卖的。

    而且角度十分耐人寻味……

    身材和年龄不符,意外的成熟。

    “你——”一时间凌舜所有想说的话全梗在喉咙里。

    耳垂上的红晕已经尽数蔓延到了脸上。

    连忙把手机推了回去。

    “怎么了?是尺寸让哥哥觉得丢脸了?比不上那个畜生?”

    “不是。”

    凌舜话都说不囫囵了,“你年龄还小,怎么会拍这种照片…我的意思是……”

    “哦,之前经常和兄弟们比大小玩,拍两张照片怎么了?”

    凌舜:“……”

    “遇见这种骚扰就得比他更骚,哥哥就是太好欺负了,才会让人背叛者还有胆子觊觎。”

    江殊看了看垂头的凌舜。

    意外的单纯。

    别说背叛者会回过头来骚扰。

    这幅样子,谁见了不想欺负两下?

    “对了,用不用再给哥哥几张自拍,下次——”

    “不用了不用了。”

    后半顿饭凌舜是吃不下去了,把碗扔进洗碗机里之后,便匆匆上楼了。

    坐在书桌前的时候,心绪还有点没平复。

    刚才江殊发过去的那些照片,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凌舜一拿起笔,脑子里浮现画面就和书本上的习题一点关系都没有。

    忍着飘忽不定的思绪写了会儿题后,就听见卧室里有人进来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听着对方进了浴室,冲了澡之后才出来,十分自然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凌舜旁边。

    “我写完就和你换房间。”

    “谁说让你走的。”

    “不怕影响到你吗?”凌舜和对方说话的时候依旧是不太敢抬头。

    “你觉得你能影响我什么?看个图片就能脸红成这样,要是给哥哥看真的——”

    “江殊!”凌舜攥紧手中的钢笔,直接打断了对方。

    明明年纪比他还小些,这种话竟然也能说得出口。

    “这就害羞了?”

    凌舜咬牙,不打算理他。

    写完作业之后,凌舜关了灯走进浴室,洗漱之后穿好衣服才走出来。

    对方说的是来打地铺,但现在却是不请自来的直接躺在了床上。

    不和昨天喝多的时候一样,小心翼翼的躺在床沿,而是直接占据了大半张床。

    到底寄人篱下,凌舜忍了忍,绕过江殊,准备在里侧狭小的空位里躺下。

    然而刚拉上被子,躺下的时候,并没有落在柔软的枕头上。

    而是被枕头底下的书硌了一下。

    “抢我枕头干什么?”

    “枕头太低了难受。两个叠着高度刚好。”江殊趁对方还没发火的时候,赶忙解释道,“分你一半。”说完之后,江殊往旁边让了让,给凌舜腾出来一半枕头的空位。

    凌舜:……

    没有枕头也一样。

    凌舜没理他,直接在平坦的床铺上躺下,裹上被子,侧身向里。

    只是闭上眼睛,袭来的不是阵阵睡意。

    而是早些时候的……那些图片。

    尤其罪魁祸首就躺在不到一人之隔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地暖太热,还是被子太厚,凌舜愈发觉得热的难受。

    最终还是把被子直接掀开,直接蜷缩在床里侧试图入眠。

    不过越是努力睡着,身旁不远处的呼吸声就越是清晰。

    衣服上带着的烟草和酒精味,混着沐浴露的味道。

    有点扰人神志。

    凌舜转头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江殊已经睡着了。

    干脆直接把床让给他,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去打了地铺。

    .

    周一总是起床最艰难的一天。

    凌舜被第一个闹钟叫醒的时候,看着时间还早,刚准备倒回去继续睡,发现对方已经晨练回来了。

    “早。”江殊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打了招呼。

    “早。”

    “哥哥昨天怎么睡地上了?”

    “你睡觉不老实,太闹腾了。”凌舜编了一句。

    江殊没有再问。

    见此凌舜也不太好意思倒回去继续睡。

    然而刚准备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

    被子……是湿的。

    凌舜一时间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感受。

    不是被子是湿的。

    而是贴身的衣物……

    凌舜瞬间意识过来了什么。

    虽然昨天晚上具体梦见了什么凌舜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依稀记得,和晚饭时候看到的那几张图片有关。

    不是前任发来的,而是江殊的。

    画面不太记得了。

    但触感还没忘干净。

    好像是,是在学校的教室里……

    具体细节凌舜不想回忆也不敢回忆。

    凌舜抬眼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少年,应该还没有察觉到他这边的异常状况。

    太糟糕了。

    凌舜是说他自己。

    哪怕是梦境,道德上的良心也不允许凌舜梦见这种都东西。

    这种情况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发生过了,凌舜知道该怎么收拾。

    “哥哥怎么了?”江殊也坐在地上,用手托着脑袋,看着凌舜。

    “没,没怎么。”凌舜装模做样的打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再睡十分钟,你先下楼吃饭。”

    凌舜希望他赶紧出去。

    “别睡了。真是困第一节体育课再睡。”江殊一点走的意思都没。

    “那你先下去吃饭。我待会儿就下去。”

    “不行,我得看着你起来,万一迟到了怎么办?”江殊依旧没有走的意思,甚至直接坐在床边,就这么直接看着凌舜。

    “再不起来我要掀你被子了。”

    “……你先出去。出去我就起来。”

    凌舜见他无动于衷,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这点异常,很快就被对方察觉到了。

    “怎么了?为什么今天非要我出去?前两天不是都好好的吗?”

    “说了让你出去。”凌舜坚持道。

    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是一个难堪说的清的。

    “就不。”江殊见此更是不肯动了。

    “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肯起来?”

    “对,身体不舒服。”凌舜赶忙顺着说道,“不过不影响上学,你先出去,我很快就会下楼。”

    江殊这才站起来,没出去,直接走向凌舜。

    伸手,在他额头上凑了凑。

    “没发烧。”

    凌舜往后躲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只见对方的手先一步抓上了被角。

    准备掀开。

    “松手!”凌舜意识到他要掀被子,连忙按住。

    “江殊,我说了让你松手,我自己会起来。”

    “非要躲着我干什么?我昨天保证过了,不会把哥哥的事情说出去,你到底在躲我什么?这么不愿意看见我?”见着凌舜不断躲闪,江殊突然有些来气。

    然而两个人的力气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凌舜根本掰不过他。

    僵持不到五秒,被子就整个被掀起来了。

    睡衣是浅灰色的。

    一旦沾水,就十分明显。

    尤其是现在……

    裤子上很明显有一块儿布料,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得多。

    凌舜手忙脚乱的想掩饰什么。

    不过水渍虽然能被掩饰。

    但气味却是不能。

    潮湿加上密闭的环境。

    浓郁的腥膻味儿更加明显。

    加上是早上,原本就容易激动。

    睡衣贴身,一点点不平整,都能看得出来。

    凌舜能感觉到不远处的灼灼目光,“别,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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