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送来的消息极其惊人,穆勒没有休息,而是带着手下,驾船出海,直奔潮汐岛。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无计可施,根本不可能派船去追击,因为港口这边并没有救生人员,他们对于北冰洋非常忌惮,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开船出海。并且,直升机的使用也有严格的制度,在这种时刻,只能是任由穆勒独自闯荡。
雅各布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叶先生,你的人简直自寻死路,这时候出海,海上风浪很大,潮汐岛四周暗礁林立,一旦撞上马上就完了,我相信过不了十个小时,穆勒就要向我们求救,他这种贸然行动,简直是自杀行为……”
我没有理会雅各布,不管穆勒做了什么,那都是他的个人行为,如果出现危险,只能是各安天命,
我没有报告梅丽莎,免得她担心,而是到了天明之后单独去见卡姆,让他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派出直升机半空巡逻,希望能够发现穆勒,劝他回来。
卡姆仍然醉醺醺的,看起来,昨天离开我的房间之后又喝了很长时间。
他派出直升机,但同时也告诉我:“不要抱太大希望,有些寻宝者简直是利令智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进了大海,最后葬身海底,这是他们的命,跟你无关。只有聪明人才能从海上活着回来,我一直在想,你们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你算得上聪明人。”
卡姆虽然酗酒,但却明白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如果我没有过人之处,梅丽莎也不会派我来带队,领着这些人探索北极大帝神墓。
直升机飞出去两小时,驾驶员向我们报告,大海茫茫,根本没有发现穆勒他们的船只,只有两个可能,如果指南针出了问题,他们就会失去方向,随着海洋的洋流飘到另外的地方,另一种可能就是直接葬身海底,碰到了礁石是唯一的原因。
我没有表现出心急如焚的样子,到了这时候就算着急都没有用,假如穆勒出了问题,跟那些船员葬身海底,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我告诉直升机驾驶员,继续画圈飞行,绕着潮汐岛寻找,假如看到穆勒的船只就赶紧带他们回来,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武力。
那些直升机上都带着高速机枪半空开火,任何船只都经受不住,所以我才提出用武力逼迫穆勒返航,我已经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但是,直升机继续搜索,又过了两个小时,仍然告诉我们看不到船只,他们扩大了搜索半径,到达潮汐岛为中心的三十海里之内,如果还是看不见船只就只能返航。
无奈之下,我命令直升机回来,现在我们联系不到穆勒,如果直升机都发现不了,派出救援船队也毫无意义。
在卡姆这里,他已经把穆勒他们当做死人,毫不客气的告诉我:“别费力气啦,就当是这些人已经下海喂鱼了!”
事情发生了这种突变,最高兴的反而是雅各布,因为他知道,我失去了穆勒这样的助手就只能依靠他,我们两个紧密结合,他就能够受益,或者根据我的需求,旁敲侧击,找到北极大帝神墓的入口。
看起来,他对我更感兴趣,远远超过此前面对穆勒的时候。
“叶先生,该拿出你的杀手锏了,如果拖延时间,不但穆勒会死,你也永远找不到北极大帝神墓,我相信你从卡廷古堡来到这里,假如没有另外的线索,怎么可能长途跋涉?还是别自欺欺人了,把线索拿出来,我绝对不会跟你作对……”
我皱着眉头拒绝了雅各布,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事到如今我只能联系梅丽莎,告诉拖这个噩耗。
梅丽莎非常吃惊:“穆勒竟然如此大胆,简直没有规矩!我说过这一次由你带队,任何人的任何行动都要经过你的允许,穆勒简直目无王法,就这样任由他去吧,就算死在北冰洋也是他的命!”
我向梅丽莎简要的汇报了昨天登上潮汐岛的情况,她也感到非常困惑,如果穆勒死了,我们就马上撤退,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这当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们长途而来,损兵折将,却没有任何收获,到了最终只能让港口的人笑话。
梅丽莎忧心忡忡:“穆勒这个人非常激进,派他去当长城守夜人,我就觉得他一定会弄出其他事来,果然,他认为自己距离北极大帝神墓只有一步之遥,总想着一夜之间就能克服难题,成为举世闻名的大英雄,我劝过他很多次却无济于事。叶先生,这件事跟你无关,是他做错了,所以等你回来,我设宴给你接风。”
我从梅丽莎的声音里听到了无尽的失望,或许我和穆勒信心满满而来,梅丽莎也以为强强联手,就能找到北极大帝神墓。并且,她不知道穆勒所倚仗的就是金属探测器,这件事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每个人都以为收获满满,但是气球爆裂,只剩空气,所有人都被穆勒耍了。
“叶先生,就这样吧,两天之后,如果还没有穆勒的消息,你就直接带人回来。”
我和梅丽莎的通话没有任何进展,两个人都很郁闷。
通话结束,我登上黑暗互联网,搜寻北极圈的失踪消息。看起来北极圈仿佛是吃人的怪兽,每一年都有超过五百人丧命于此,全都是颇有名气的探险家,北极圈已经成了探险家的噩梦,很多人宁愿不要那些宝藏,也让自己远离北冰洋。
我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那就是某一只探险队在北冰洋遭遇不测,最后探险船随波漂流回到了岸边,里面没有一个活人,只剩下累累白骨,发现他们的人不知道这些人死于什么怪兽,只能作为无头血案记录在案。
这件事跟卡姆说过的差不多,只不过至少这一次人们知道这艘船属于谁?死了的人全部的名字都能叫得出,而卡姆得到的那些只剩下四十个集装箱,其他的一无所知。
很快,在另外一条消息里我又得到了佐证,自古至今,太多人进入北极圈,之后变成了死船,死船上只有白骨。
按照生物学家的说法,很可能北冰洋深处存在巨大的章鱼类怪物,抓住旅行者之后,用巨大的吸盘吸走了这些旅行者身上的血肉,只剩下白骨,除了这种解释就只剩下神话传说了。
看了这两个消息,我起初并不为穆勒担心,毕竟活人变成白骨,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大约到了下午六点,我突然接到卡姆的电话,直升机发现了那艘船,船上没有人,只有白骨,按照出海记录,穆勒总共带走了十五个人,当下上面只有十五具白骨,我猜穆勒已经逃脱,或者是跳入大海逃生……
我赶到卡姆的办公室,直升机上传来了视频图像,那艘船随波漂流,看起来荒诞而诡异,直升机上垂下绳索,有人登上那艘船,视频变得更加奇特,船上只有白骨,没有其他痕迹。
这些船员都有武器,现在武器被扔在船舱里,一件都不少。
面对这种奇怪的情景,卡姆给出结论,遭遇了怪兽袭击,他们根本没料到情况危险。
每一把枪子弹都是满满的,没有开过一枪,这就证明他们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来不及反抗。
“叶先生,不要再白费心思了,赶紧离开,回你的卡廷古堡去吧。”
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穆勒私自出海,遭遇了最沉痛的打击,现在他生还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如果跳海逃亡,海水温度这么低,游不了多久就会精疲力尽,最后身体失温而死。
我召集所有人准备撤离,这一次的北极圈探险行动彻底失败。
在我向这些人训话的时候,卡尔姆也出现了,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你们永远不要觉得北极圈安静无比,仿佛死亡之海,这里到处都是怪兽出没,一不小心就成了怪物的美餐。所以说,回去告诉所有人,不要轻易来北极圈,只会给你们留下惨痛的回忆。”
跟随我来的这些人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他们起初想的很好,找到北极大帝神墓的宝藏,就能分一杯羹,从此以后没有生活之忧。
现实往往残酷,并且瞬间就会打脸。
从卡廷古堡来到这里,中间经历了日出镇发生的事,他们本来就魂飞魄散,现在看到船上的白骨更是肝胆欲裂,此刻撤回是所有人的心愿。
我们直接登车离开港口,垂头丧气踏上归途。
就在行驶到日出镇的时候,我接到了梅丽莎的电话,她告诉我:“穆勒找到了,但不是港口那边的人看见的,而是漂流到另外一艘船上,别人的电话通知我,现在那艘船很快就抵达港口,卡姆会派人把他送回来——”
说到这里,梅丽莎松了一口气。
我感到无比奇怪:“这么说,穆勒回来,就能把他所有的遭遇告诉我们,对不对?”
梅丽莎否定了我的话:“根本没有那么乐观,据那艘船上的人说,穆勒说话颠三倒四,已经失去了理智,还有间歇性的癫痫发作……总之,现在我们只能知道他活着,却不知道他能带给我们什么?叶先生,这一次我们真的全面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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