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铮,我好歹是你长辈,你怎么说话的?”
刘氏指责李铮骂道:“我是看你媳妇儿一人开店不容易,才想着照顾你们这些小辈的生意,你别不知好歹。”
李铮正埋头摆着碗筷,闻言,抬起头,白了她一眼,“还关照我的生意?我们差你那几个铜板钱?”
刘氏的脸色瞬间沉如锅底,苏笙婉见状,淡淡开口道:“您不用说了,我们店人手不够,确实忙不过来,你女儿的酒席我们绝对是不会接的。”
“大嫂,你先回去吧,我们要吃饭了。”
李母已经冷声下了逐客令,刘氏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回去了。
饭桌上,苏笙婉给脸色不虞的李母盛了碗汤,“娘,你是不是在为刘氏的事生气啊?”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别的事。”李母在想刘氏之前跟她说的事儿。
苏笙婉拒绝刘氏的酒席后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谁知道翌日下晌她回家时,又看到刘氏出现在家里。
她还以为刘氏又是为了酒席的事来的,但她听到刘氏跟李母的聊天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三弟妹,我说的那事,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看你前头那个儿媳妇也去了那么久——”刘氏的话还没说完,李母一刀子飞过去,骂道:“你胡咧咧些什么呢?”
“不是,我哪里胡说——”反应过来的刘氏满脸抱歉地看了眼立在对面的苏笙婉,“对不住啊,婉娘,大伯母说错话了。”
“不是,我说你前头那个大儿媳也去了好几个月了,眼下难得有个好闺女,大郎也难得走出来了,你总不会想让大郎替曾氏守一辈子的身吧?”
“什么好闺女,那就是一新寡妇!”李母态度冷硬,没好气回道。
刘氏“啧”了一声,“弟妹,你要挑你也要看看大郎的情况啊,他如今跛着脚,你还这么挑,你真想让他一辈子讨不着媳妇啊?”
“再说了,人家身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她前头那个可是病秧子,人家可是有心无力,怎么碰她?”
刘氏看到李母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动,更加卖力游说,“三弟妹,说真的,你替大郎好好想想。”
“我这回儿可是天地良心,可真的是为李家香火着想的,我一听说有这么好的闺女立马就来告知你,你要真错过了,往后可没那么好找了。”
苏笙婉听了这么久,总算搞懂了这么回事。
原来是李家人要迫不及待地给李虎娶个新寡,急着延续香火。
她都不知道该说佩服李虎先是经历被人辞退,然后又是受伤被官府撤职,最后妻儿双亡,能这么快重新振作起来,还是说他无情无义,妻儿刚没了几个月,居然这么快又要新婚了。
李虎现下虽然还是没有下地干活儿,也没有出去找工作,但也没有以前那么颓废,隔三岔五的也会出来村里溜达。
“婉娘,你先回去房间一下,我有事跟你大伯母商量商量。”
李母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苏笙婉低声应好,转身出去,打算去姜家看看唐凝芙夫妇。
屋内只余下李母、刘氏两人,李母蹙眉沉思许久,哑声问道:“要多少钱?”
刘氏伸出手掌,晃了晃,“五贯钱!”
“什么?”李母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声音激动地拔高道:“五贯钱?她到底是寡妇还是个公主?”
“就她一个破烂货也要五贯钱?”
别看苏笙婉挣钱动不动就是几贯钱起步,但李母他们这种背朝天面朝地的田舍人,不要说几贯钱,就是一年也不一定能赚一贯钱的。
田舍人只会种农活儿,如今赋税愈发沉重,交完赋税能剩一贯钱,那都算好的了。
之前李虎买官,李母拿出的十贯钱,是李铮、李虎之前给她的棺材本,如今又要五贯钱,她当然跳脚啦!
“我就是买个家世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也不要这么多钱,五贯钱买个寡妇,是她疯了,还是老娘疯了?”李母一直在骂骂咧咧的。
刘氏见状,连忙解释道:“不是,三弟妹,你也要想想大郎如今的情况,别人就是卖闺女,也不会卖到你家啊!”
刘氏心里忍不住骂骂咧咧,孟氏倒是真敢想!
她也不看看他们家的情况,儿子跛脚、没本事,家里没钱,婆母克死公爹,儿媳妇、孙子,正常人要把闺女卖给他们家,不等于把女儿推入火坑吗?
也就只有这种被婆家转手发卖的儿媳妇,人家才会只认钱不认人!
刘氏的话让李母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儿子是腿脚不利索,但什么叫别人卖闺女也不会卖到他们家?
对上脸色阴沉若水的李母,刘氏讪笑道:“三弟妹,我说话是不好听,但这也是实话。”
“那闺女是真的不错,人很勤快也老实,是个过日子,绝对会比曾氏好!”
“而且人家长得还不赖,身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不然她婆家人也不能要价这么贵。”
李氏全家就李虎这么一根独苗,刘氏想赚钱不假,但也是真的想为李虎挑个好媳妇儿!
“三弟妹,不如这样,你让大郎过去看看,若大郎看上了,你再准备银钱如何?”
“可是,我哪来这么多钱啊?”李母迟疑道。
刘氏知晓李母这是动心了,赶忙指了指旁边李铮夫妇的房间,压低声音道:“你傻呀,你没有,他们两个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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