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山庄来人了,来的什么人,说有什么事儿了?”

    “庄主,来了几个老女人,说都是员外的夫人,也是员外山庄现在主事的,她们是来求援的。”

    “是啊,她们那里死的人比我们还多呢,尸体现在也都堆在山庄里,朝廷那边不准发丧也不准尸体出庄,现在都臭了整个山庄,来我们这里是请求我们帮助处理那些尸体。”

    “叶璇,珍儿,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老庄主夫人知道不?”

    “已经叫人去通知了,只是这个时辰老夫人可能还没有起来。”

    “郎中爷爷,这在以前有过先例吗?”

    “山庄对山庄的还没有,庄民们农忙的时候,互相帮着种地是经常的事儿,只是都要花银子的。”

    “庄主,珍儿,我觉的这事可行,正好我们公中缺银子呢。”叶璇想着说到。

    “是啊,员外山庄的老庄主买卖多银子多,这个敏感的时期,没有白帮助人的。老郎中赞同叶璇的想法,就是老庄主夫人也一定同意。”

    “好的,那就去会会员外山庄来的人。”

    三个女孩子到的时候,老庄主夫人已经陪着员外山庄的员外夫人聊的正开心呢。看见玉清她们进来,老庄主夫人急忙给介绍着。

    “这个就是玉清小姐,是我们齐氏山庄新任庄主,那两个是庄主的助手。生逢乱世,一个女孩子人单力孤,这才给小庄主找了两个助手。我和老郎中算是给年轻人助助阵,大主意还是要庄主说了算。”

    “老夫人,你也这么早就起身了,昨天你也很是劳累应该多休息。”

    “玉清,八院儿的事儿一直都在心里担忧着,怎么能安眠。你是最棒的孩子,做了老郎中的徒弟还藏着掖着,好叫我担心又高兴,这几个是老员外的夫人,来我们山庄求援的。”

    “见过员外夫人,玉清昨晚帮助接生婆给八夫人接生,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冲撞怠慢之处,还请员外夫人见谅。”叶玉清大大方方的给几个老女人行礼后说到。

    “小庄主,哪里还有老员外啊,他谨小慎微了一辈子最后还不得善终,剩下我们这些寡妇,要撑起一个山庄着实是心里没底脑袋里没谱。听说你们火葬了那些死的人,今天过来一看,山庄里晦气全无空气清爽,小庄主,你是个能干的姑娘啊。”

    “员外夫人谬赞,都是全庄人一起努力的事,我们几个女孩子就是初生牛犊不畏事儿,想了一个没法子的法子。好在老庄主夫人和郎中爷爷支持,这件事情才圆满的做完了。玉清现在还后怕呢,真怕这事做的不妥当惊动了官府。”玉清谦逊的说,把功劳都推给了大家,老庄主夫人在心中更加敬重玉清,是个能成大事的姑娘。

    “小庄主,我们几个今日来,一是讨教二是求援。我们山庄男人和女人加在一起死了七成,剩下的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过些日子就是新新帝登基大典,山庄的尸体都臭了,再不处理开春非闹瘟疫不可,那样我们山庄就不存在了。”

    “员外夫人,我们两个山庄毗邻而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只是……”玉清正斟酌着下话怎么说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小庄主,你就别可是了,我们花银子雇你们帮助,来时我们几个就商量好了,这是一万两银票实在有点拿不出手,给宫里修缮大殿员外山庄摊派了两万两,只想着银子给了朝廷能保佑山庄几分,没想到送了银子还搭进去那么多人的性命。唉!乱世啊。”

    “员外夫人,这银子如果放在寻常时期,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给朝廷修缮皇宫我们也拿出去万两银。我们山庄的底蕴本就赶不上你们,现在更是捉襟见肘。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银子了。玉清庄主,去知会她们锣声召集来这里开会,每个去帮工的人二十两银子的工钱。”老庄主夫人真怕玉清他们充大头的白帮助人,贪财的人就由自己来做好了。拿出去一小部分银子给庄民们,山庄剩下大头的,刚好解决了春耕买种子的问题。

    “老庄主夫人,员外夫人,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叶玉清一脸难为情的接过来银票,在心里头敬佩老庄主夫人做事情通透。

    另一边,珍儿已经出去通知庄民们了。这边几个员外夫人也站起来告辞说回去等着。

    “员外夫人,我们稍后就到。

    “玉清,你什么时间学的给人诊病,还会接生孩子,你也太鲁莽了,听到这个事儿我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个员外夫人都在这坐着,我也只好把你说成了老郎中的徒弟,玉清,现在朝廷那边瞬息万变,我们都要小心谨慎才是。老郎中,话本夫人说出去了,你就担个师傅的名吧。”看见几个员外夫人走出了山庄,叶璇和珍儿也去召集庄民,老庄主夫人这才几分责怪的说到。

    “夫人,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收下了玉清这孩子当徒弟,其实徒弟的医术还在我这个挂名的师傅  之上。她跟谁学的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是我们的庄主这就足够了。老郎中我还没老糊涂,夫人,这件事还要靠你给圆了。”

    “老郎中,你这话说的,山庄现在风雨飘摇,玉清这孩子能接过庄主这个大麻烦,我高兴的睡觉都踏实了。玉清,你跟谁学的本夫人就不问了,以后,不,很久之前你就已经偷偷的跟老郎中学习了。”老庄主夫人和老郎中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听的玉清心里有了一丝愧疚,真话是不能说的,那也只能说假话了。

    “老庄主夫人,郎中爷爷,玉清曾经在后面的山上救过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养伤的时候玉清日日给她送饭,她就给玉清说医理,可能玉清比别人聪明了一些,老婆婆就讲了很多,其中也有给女人接生的知识。那个时候姨娘刚生了叶靖,没有人带玉清出去,所以玉清就每天的往后山跑,为了这个事儿表姐可是训了我好多回呢。八夫人早产胎位也不正,玉清也是着急一条小生命的就上手了。好在没有给老婆婆丢脸,八夫人母子平安。”玉清几分忐忑的说着,不由人不信,谁都知道六院儿的夫妻俩有多么宠爱玉清,玉清说什么是什么,真要是有了什么奇遇也不奇怪了。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的谁知道你还会给人医病。你姨娘姨爹的口风也是紧的,这以后老婆婆的事儿你不要说了,你是我老郎中的徒弟,但愿我这个老头子不会辱没了你的医术。”

    “师傅,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呢,现在皇城里不太平,庄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方便过去。不如师傅你就在山庄里弄个小诊所,卖些草药在坐堂诊病,玉清闲来无事也能跟师傅随时学习。”

    “玉清,这是个好主意,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着智慧啊。”

    “夫人,你又比我嘴快,我这徒弟是真的聪明,山庄里弄个诊所,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玉清庄主,庄民们都来了,你看是不是给大家说说去员外山庄的事儿。”诊所的事刚说完,叶璇和珍儿就回来了。

    “我就不多说了,你去通知大家的时候就都知道了。我们这是过去帮忙火葬亡魂,别忘了都带上面巾,而且帮忙做事就要认真些。银子回来的时候过来这里领,叶璇,珍儿,你们俩带队过去应该注意的事情被给忽略了。”

    “玉清庄主,还是我老头子也跟着过去,她们还年轻,祭奠的规矩都不懂。还是自愿为主,三五十个人就够了。”

    “庄主,别提银子的事儿,我们两个庄子的人不少都连着亲戚,嫁女招胥互相都熟悉着呢。”一个庄民大声的说着。

    “是啊,尸体都搁置了这么久,不赶紧处理了,那边闹了瘟疫我们这里也招殃。听说那边的尸体都堆在山脚下,大伙过去都多穿点衣服。”

    不一会差不多五十个青壮的女人都坐上了马车,马车碾压着昨日的白雪跑向了员外山庄。

    “玉清,咱俩也别闲着,去一趟皇城把这张银票换了,整点散碎银子留着山庄的日常支出。也是带你认认路,以后这些事儿都要你们自己去做了。”看着马车走远了,老庄主夫人这才对玉清说到。

    “老夫人,如果没有你从旁帮衬,玉清真是有些蒙了,原来庄主这么忙碌。”

    “玉清,这些都是暂时的,这些事情还不是最操心的,跟官府打交道才最伤脑筋,既要满足朝廷的摊派,又要维护山庄的利益,真怕你应对不来,这两天看你我这心终于放下了。”

    “老夫人,玉清谢谢你。”

    “孩子,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换了别人做这个庄主还真的不行。”

    一辆小马车带着老夫人和玉清走上了官道,白雪皑皑的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赶车的是个老婆婆,轻车熟路的把马车赶得特别稳当。

    “玉清,这是给老庄主专门赶马车的婆子,生来聋哑,又有些拳脚功夫。别看她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可是这几个山庄公认的高人。这辆小马车也是专用的,走出去就知道这是齐氏山庄的人。以后这辆马车就归你们几个女孩子专用,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实力的象征。一般的小毛贼看见了小马车都会给面子的不骚扰。”坐上了小马车老庄主夫人有些心神不宁的絮叨着。

    “夫人,这路上有贼人啊?”

    “孩子,当然会有。尤其是乱世不走正道的人更多,唉,以前我们出行,好歹还有庄丁撑门面,现在都死了。银票你贴身收好,但愿那些人看在老庄主时常打点的面子上,别为难我们两个人。”

    “夫人,原来是这样的,银子能解决的都不算事儿。那些人很有功夫吗?”

    “那倒是谈不到,寻常百姓看到真刀真枪哪有不害怕的。这些贼人跟官府也有勾结,所以苦的就是我们这些百姓了。”庄主夫人刚说到这里,哑婆子忽然把马车停住了,回头冲着车厢里比划着,庄主夫人的面色变了。

    “玉清,我们遇到劫道的了。你坐着别出去,我去跟他们说说去。”老夫人声音都几分发抖的说。

    “夫人,怎么能叫你出去,我去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贼?”

    “不行,你带着银票呢。”

    就在这时斜刺里跑出了几匹快马,很快的就围住了小马车,领头的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哦,原来是齐氏山庄的人,就说这个时候还敢出来,原来是有依仗啊。行了,不难为你一个老寡妇,还是老规矩拿银子说话。”

    “壮士,银子可是没有,前些日子都被朝廷修缮大殿给摊派没了。看在老庄主的面子上,这一次给我们行个方便,等山庄有钱了我们一定继续孝敬你们。”

    “老夫人,你这话哄哄小孩子都不一定好使,谁不知道这几个山庄男人都死光了,就你们剩下的那些寡妇,还能叫山庄重新风光起来。我们从来不给死人面子,也是看在曾经合作愉快的份上,要不然没有废话。这个时候去皇城,十有八九去的是钱庄。最好主动把银子拿出来我们也不伤和气,要不然把你们杀了银子一样也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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