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才刚刚将行军礼的手放下来,闻言,急忙再次行礼,嘴里大声说道:“是的,斯大林同志,我是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

    “我记得你,是的,我记得你,”斯大林同志笑了,他朝维克托指了指,说道,“拉夫连季在用人方面缺乏天赋,不过,你的出现,让我对他的工作缺陷有了些许改观。”

    这番话说完,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米高扬,后者微笑着点头,凑趣道:“您这番话要是被拉夫连季同志听到的,他恐怕会有些情绪的,呵呵。”

    即便是以维克托的政治觉悟,都听出了米高扬这番似乎随口说出来的笑话不怀好意,这是在调侃贝利亚接受不了批评,即便是斯大林同志的批评都不行。

    对于维克托来说,这属于神仙级别的人在打架,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参与的,因此,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应对手段。

    斯大林同志似乎并没有将米高扬的话放在心上,他脸上的笑容不减,继续看着维克托说道:“内务人民委员部之前的情报工作并不能让人感觉满意,相比之下,总参情报局的表现反倒更出色一些。维克托同志,现在你开始主要负责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工作了,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想法。”

    维克托之前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暂时还没有头绪,可是在斯大林同志的面前,他是肯定不能这么说的,只有毫无政治经验的人才会在领导面前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斯大林同志,”脑子飞快的运转着,维克托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还真是想到了一些应对之词,他轻咳一声,说道,“结合我当初在西方向上从事的情报工作经验,以及内务人民委员部现如今的对内情报工作现实,我计划推行一种基层情报站与扩大线人制度相结合的新模式。”

    “哦?”斯大林同志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新模式”很感兴趣,他扭头看了一眼米高扬,后者知情识趣的回避。

    “仔细谈谈你的想法,”等到米高扬下了台阶,斯大林同志才做了个手势,邀请维克托边走边说。

    维克托所说的新模式,其实并不怎么新鲜,即便是在过去,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系统中,也有线人制度,所谓的线人,就是提供线索的人。但在此之前,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部门,对线人的审查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政治审查这一部分,那些出身、立场不好的人,是没有可能成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线人的,话句话说,线人其实是被确定为内务人民委员部正式成员的。

    而按照维克托的这个计划,情报部门将会扩大线人的发展,同时,对线人不再实行严格的审查制度,也不再将线人视为委员部的正式成员。这些线人可以是普通士兵、普通民众,甚至可以是犯人、出身存在问题的人等等等等,总而言之,委员部将会把发展线人的权力,下放到基层的情报站,基层情报站的任何一名情报人员,都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去发展一定的线人。

    维克托认为,情报工作的重点就在于搜集情报,情报局的工作主方向,应该是不择手段的搜集情报,搜集重要情报,而不是保持情报队伍的纯洁性和政治正确。情报部门必须搞清楚内围和外围的概念,对于内围成员,也就是正式成员,其立场和忠诚度必须严格保障,但对于那些外围成员,其身份和立场并不是主要的,可能那些罪犯、存在问题的人,才更加有机会接触到重要的关键性情报。

    基于此,维克托建议重新调整基层情报站的组织结构,一个基层情报站可以有两到三名主管,每名主管负责领导三到五名正式的情报人员,而那些正式的情报人员,在发展线人的数量上不做限制,他们可以联系一两个线人,也可以联系上百名线人。

    为了保障情报站的安全性,各情报人员之间应该是相互隔离的,主管与每个情报人员都采取单线联系的方式,而基层情报站的负责人,则必须严格控制每一名主管,一旦察觉到某个主管出现问题,必须第一时间对其采取措施。为此,每个基层情报站还应配属三到五名武装人员,以便随时处理意外情况。

    维克托的目的是,通过这样的模式,以基层情报站为点,以主管为线,以大量的线人为面,构建起一个点线面俱全、涵盖范围尽可能广泛的基层情报网络。但这样的基层情报网络完全铺开之后,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对内情报部门,将能够把自己的视野在全联盟范围内铺开。

    听他简单的介绍了一番构想,斯大林同志很有耐心的提了几个问题,维克托凭借自己做情报工作的经验以及一份急智,都回答得不错,这些都令斯大林同志非常的满意。

    维克托并不知道,在他前世的历史中,战争时期的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也采用了这种模式,并且在1942年到1943年的短短一年时间里,内务人民委员部发展了人数以百万计的线人。随后从内务人民委员部独立出去的国家安全委员部,接管了这个庞大的线人网络,从而实现了对整个联盟毫无死角的监控。

    而在前世的历史中,主导这项工作的人,正是年轻有为的阿巴库莫夫同志。

    “这个方案听上去似乎是可行的,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同志,”在大厦楼前的台阶下,斯大林同志面色严肃的说道,“我希望它能够为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情报工作带来一些改观。”

    语气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我给你两天时间,将这个方案形成具体的报告,拉夫连季同志已经去了列宁格勒,你直接把这份报告交给我,我要第一时间看到它。至于你所说的经费问题,尽管我们现在的条件很困难,但鉴于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我会与国防人民委员部的同志们协商好,尽可能保证你们的需要。”

    “是,斯大林同志,”维克托急忙站直身子,行了个军礼。

    斯大林同志点了点头,迈步朝前走去,前方不远处就是他的座车,波斯克列贝舍夫已经等在车边了。

    看着斯大林同志上了车,车子开动起来,渐渐驶远,维克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真的,尽管适才斯大林同志说话的语气也好,态度表情也罢,都很随和,至少不是那么严肃,但在心理上,维克托依旧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维克托从不相信个人气场这种东西,在他看来,斯大林同志之所以会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是因为自己知道对方的威权有多么重,说句很到位的话,斯大林同志要让他去死的话,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够了,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

    等到维克托上了车的时候,大厦前就只剩下他自己了,瓦连卡将车子开动起来,缓缓驶出克里姆林宫,不过四五分钟,便到了卢比扬卡广场的那栋大楼前。

    维克托从车上下来,抖了抖身上的军大衣,随即走向大楼入口的方向,因为心里想着方案的事情,对沿途那些与他打招呼的人,他都没有怎么去理会。

    为了应付斯大林同志提出的问题,他当时现想现卖的弄了一个扩大线人群体的新方案,而这个方案竟然获得了斯大林同志的认可,还要求他在三天内给出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直接交上去。

    一个草案与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是完全不同的,草案只要说出准备怎么做,具体要实现一个什么效果就够了,但涉及到具体的方案,就要详尽具体的多了,这其中不仅要涉及到可行性的问题,还要涉及到更多的细节,甚至还要确定一系列的人事问题。

    说实话,三天时间内要将这么一份方案弄出来,仅仅依靠维克托本人是不行的,他需要动员整个内部情报部门的干部一起做这件事,具体的问题要交给具体的部门去敲定。

    既然要为了这个工作而动员整个内部情报部门,那么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即便贝利亚同志人在列宁格勒,谢罗夫人在外高加索,但他们肯定也会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件事的。

    是的,斯大林同志的确说了,这份方案弄出来,要直接交给他过目,但维克托却不会傻呵呵的真去这么做,而对贝利亚以及他的直属领导谢罗夫,却连个招呼也不打。这是政治初哥的表现,也是前途丧尽的一种做法,维克托自然不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所以,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能脑袋一热,就把自己的直属领导丢了,而是要冷静下来,仍旧按照平素的工作流程,先将这件事向谢罗夫做一下报告,再想办法与远在列宁格勒的贝利亚联系上,与他通个气。借口有很多,都是现成的,比如说:第一次搞这么大的方案,不知道有没有漏洞,所以想请领导给把把关什么的。

    等到两个领导都通知到了,最后再考虑斯大林同志的问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管是贝利亚还是谢罗夫,都不会阻挠他亲自向斯大林同志汇报方案的,毕竟他们也不是政治初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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