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错与权有二将坐于两旁,问道:“相国的心中有何妙计?”秦相法章道:“等到时机到了,我将书信一封,明日在河西城前将这封书信交于魏相的手中。”



    次日,秦军再次集结于城下,城上的守军开始奔走而上,准备应战。在城楼之下,王错将军站于战车之上,叫出偏将在城下喊话,呼道:“魏相子桑,请你出城与我将军答话。”冯将军望向站于一旁的魏相子桑道:“相国。”魏相子桑道:“冯将军,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它们不会拿我怎样的。”魏相子桑驾车出城,到秦军的军阵之前。王错将军驾战车上前,站于战车之上,是叩首行礼,道:“魏相。”魏相子桑站于战车之上回礼,道:“王将军,不必多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王错将军道:“魏相,我家相国有一封书信要交于你。”魏相子桑问道:“什么书信?”王错将军将这封书信交于魏相子桑的手中,随后率大军退去。魏相子桑望向退去的大军,返回城中。



    魏相子桑进入将军府之中,冯将军进入坐于一旁,道:“相国,末将不知秦将对你说了什么话?大军便退去。”魏相子桑坐于几案之前道:“秦相法章写给我一封书信,你拿去看看吧。”冯将军跪起叩首,道:“这是秦相写给相国的书信,末将不敢看。”魏相子桑拿起放于几案之上的书简,起身走下放于冯将军所坐的几案之上,道:“看看也无妨。”魏相子桑借此打消冯将军对它的疑虑。冯将军这才拿起放于几案之上的书简,将其打开观看。魏相子桑站于冯将军之前,道:“我与秦相法章是师出同门,此次去秦营只是为了叙叙旧。”冯将军抬头仰望着道:“秦相的话不可信,相国不可去秦营。”魏相子桑走上坐于几案之前,道:“嗯,你可以说说。”冯将军道:“秦国乃虎狼之国,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在人类的历史之上,也就是昔日的楚怀王熊槐。楚怀王三十年,公元前二百九十九年,楚怀王与秦昭襄王在武关会盟,秦王将它扣留。楚顷襄王三年,公元前二百九十六年,楚怀王客死于秦国咸阳,送梓棺返回楚国,楚人皆怜之,如悲如切。前车之鉴,相国不得不以引为戒。”魏相子桑道:“将军此话也有道理,但是我不去秦营,敌军就会认为我怯弱而不敢去,秦军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的攻城。若是我去了秦军大营,三日不见我回来,可令城中的大军死守,不可出城应战,有言战者,斩!”冯将军起身走上前,叩首道:“末将遵令。”随后便退去。



    城门打开,魏相子桑驾车出城,站于秦军大营之前。守营的秦兵上前,戈矛直指,道:“下车。”魏相子桑这才下车道:“我是魏国之相,受你们的相国相邀,入秦营面见你们的相国。”守营的秦兵收起戈矛,站于两旁,道:“请魏相入营。”



    魏相子桑入秦军大营,道:“师兄。”秦相法章令这些将领退出营帐,而后起身迎上前,道:“师弟。”携手走上。秦相法章转身道:“师弟,请坐。”魏相子桑这才坐于一旁,道:“师兄,没想到你尽然做上了秦国的相国,弟为兄感到高兴。”秦相法章道:“你也不是魏国之相吗?没想到我们会这样相见。”魏相子桑道:“我们都是各为其主。”法章听后笑道:“师弟,自我们分开之后,有多少年未见了?”子桑答道:“十八年了。”法章为它感到惋惜的道:“可惜你们的魏王并不信任你,你在魏国的处境堪忧啊!在魏国,其志难以伸展,不如来秦国吧,秦王英明,我们共同辅佐秦王,灭六国,一统天下,你看如何?”魏相子桑道:“大王年轻,不经事,不出多年大王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秦相法章道:“不然,师弟,听说你在魏国与太后私通,若是此事魏王知道了,魏王还会信任你吗?”魏相子桑面向秦相法章,坦然一笑,道:“你派细作入魏都大梁将此事散播开来,并传到大王的耳中。”法章很是自豪的笑道:“不完全对,我派秦国商客入魏都大梁,在魏国要将你置之死地之虫大有虫在,只是它们没有机会罢了。若是用重金去贿赂它们,并说你与魏国的太后通奸,它们的机会就来了,就会在魏王的身边进谗言,魏王会怎么做呢?就不言而喻了。”魏相子桑望向秦相法章道:“其实我早已料到会有今天,即使是死,死得其所。”法章道:“师弟,在城中不止三十万大军吧。”子桑答道:“你说的很对,还有二十万大军在民间,训练百姓,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若是你们再次来攻城,它们就是阻挡你的百万大军。”法章听后甚是叹服的道:“藏兵于民。”子桑道:“正是。”法章道:“师弟之计可安天下,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用重金买通在城内的一个将领,潜伏在其中,待你离开河西之后,它们就会反击,以城外的大军里应外合,攻下河西。”魏相子桑道:“我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近,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虫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师弟有一句忠告不知兄愿意听否?”秦相法章走上,与魏相子桑相背对,道:“你说吧。”子桑面向法章道:“兄位高权重,功成名就,这时兄应该退隐山林。若是兄依然贪恋权势,愚弟的今天就是兄的今天。”法章仰天长叹道:“感谢贤弟之金玉良言,但是我的一生在秦国变法,当以血来祭奠,也包括自己的生命。”子桑起身道:“言尽于此,我也该走了,此次一别,你我将会阴阳相隔了。”法章转身面向子桑道:“若是愚兄要将贤弟强留在秦国呢?”子桑道:“若是秦相要强行扣留我,将会激发城中守军的斗志,它们将会同仇敌忾,与城中的百姓一起守城,这与城外的秦军是于事无补的。”法章只有站开,眼睁睁的看着子桑从它的眼前走过,却又是那么的无奈。望向子桑离去的背影,伸出一手来,欲呼不出,从法章的眼神之中看出它对子桑的挽留之意,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又为没有挽留住子桑而感到惋惜,埋下头来直摇来摇去,眼泪时不时的夺眶而出,也是无奈啊!



    之后法章心中一横,含泪的写下几个字,“魏相与魏国太后通奸。”又停笔了。几个秦商入秦军大营,叩拜望向法章道:“相国。”法章将写好的书简交给一个秦商的手中,道:“魏相与魏国太后通奸,此事一定要传到魏王的耳中。”这些秦商都跪下道:“此事小的知道了。”而又命兵卒抬进几箱黄金,道:“这是你们上下打点所用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此事坐实了。”这些秦商望向法章,道:“小的明白。”法章背对着它们道:“你们去吧。”几个秦商退出军帐。法章仰望其上,在它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忍,若是魏相不死,秦军将很难攻进河西城,为了秦国之大业它只有如此,心中是更多更多的无奈,谁叫它们各为其主呢?这也许就是它们的命吧,上天安排的宿命。



    这些秦商入魏都大梁,开始散播谣言,大梁城中到处都在传魏相子桑与魏国太后通奸之事。这些秦商站于老太师的府门之前,用金银上下打点入太师府。老太师走出问道:“你们是何虫?”这些秦商道:“我们只是大梁城中的几个商虫而已。”老太师很是疑惑的问道:“几个商虫,你们来我太师府所为何事?”一个秦商走出言道:“城中都在盛传魏相与贵国太后通奸之事,此事太师可否听闻?”太师听它们的口音,便认定它们是秦虫,转身道:“你们是秦国的细作,来我魏国有何企图?快说。”另一个秦商走出言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而后令仆从抬进珠玉宝器。太师望向这一箱一箱的珠玉宝器,故作一副很是高冷的样子,道:“足下是何意?不妨直说。”这个秦商言道:“你的爱子是死在魏相的法令之下的吧。”太师大惊的道:“此事你们是如何得知?”秦商言道:“在魏国是无虫不知,你对你们相国是积怨太久,早就想置之于死地。你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实力,当今的魏王少不更事,为自己掌控朝局做了准备,但是有魏相子桑在朝堂之上,它将是你们唯一的阻碍。”秦商望向老太师,老太师有些动心了。另一个秦商道:“如今你的机会来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太师令仆从将这一箱箱珠玉宝器都抬下去,对此还是保持沉默不言。秦商又道:“魏相与太后通奸之事却是事实,想必此事已经传入魏王的耳中,很快就会召你入宫了。”老太师点头的道:“好,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些秦商一起退出太师府。



    不到几个时辰,魏王便派宫侍入太师府,太师扶杖缓缓的走出,正要叩拜。宫侍立即扶起太师,道:“老太师就不必行如此大礼了,大王有急事召见老太师。”老太师问道:“内侍大虫,不知大王召见老夫所为何事?”宫侍急道:“大王在宫中大发雷霆,还杀了服侍它的宫女侍从,太师就不必问了,赶紧随老奴进宫吧。”老太师扶杖踉踉跄跄的走进内室,换上朝服,站于铜镜之前,整理衣冠,走出道:“我们走吧。”



    老太师入魏王宫叩拜道:“大王。”魏王手中的长剑入鞘,这些宫女和内侍都倒于血泊之中。老太师见此是大吃一惊,颤颤微微的道:“大王。”魏王转身是怒不可遏的道:“奸贼,敢染指于寡虫的母后,寡虫定要杀了它。”老太师道:“大王所指的是相国吧。”魏王走上道:“老太师早已知道此事。”老太师再次叩首道:“正是,子桑本是赵国虫,一无功绩,二无关系,为何一步登天呢?大王应该知道此事,下文老臣就不便叙述了,事关我大魏国的体面。”魏王是十分气愤的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此事,为何不早日向寡虫告发?”老太师抬头仰望之,道:“相国位高权重,先王与太后对它是何其的依赖器重,老臣的爱子就是死在相国所制定的法令之下。”而后又悲涕的道:“老臣是惧怕它的权势,一直忍辱负重到至今。”又叩首一拜道:“老臣,老臣有罪,请大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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