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房,小喜鹊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大字形的把自己伸开。
昨天晚上,陈君泽让人在他隔壁给小喜鹊布置了一间卧房,离陈君泽的屋子只有几步之遥,整个王府里地位最高的杜鸣儿也都是在后院居住。
在知道小喜鹊住在这里的时候,杜鸣儿的一双眼睛险些瞪出来。
刚起身穿戴好衣服,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门栓直接断成了两截。
“大师姐。”
“谁是你大师姐,你是不是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了!”昨夜被戳穿身份,杜鸣儿焦虑的一晚上没睡着,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有些暗淡。
小喜鹊异常无辜的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露馅了。”
“我自己?”杜鸣儿跺脚,“不可能,我兢兢业业的伪装,怎么可能露出马脚。”
小喜鹊蹲在地上有些可惜的把门栓捡起来。
“你伪装的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可你眼里的情义是挡不住的,就比如说,王爷看到小姐的时候,眼睛温柔的恨不得流出水来,你看到王爷遇险的时候,鞭子挥舞的也是直击要害。有些行为动作是可以隐藏的,可是人的第一反应是藏不住的。太子都见到你对王爷用情至深了,怎么还可能相信你,王爷又不傻,身边的探子一波接着一波,自然探的出你的底细。所以王爷说让你断开联系,是为了不让你被反利用,露出情报来。”
杜鸣儿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恍然大悟道:“王爷是为我好?王爷对我是有感情的。”
???
她是这样说的吗?
小喜鹊不解的看着杜鸣儿脸上的笑容。
陈君泽之所以留着她,很大概率就是因为她武功高强,且心思单纯,但论脑子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好意提醒道:“师姐,王爷应该不是······”
杜鸣儿脸上突然灿若春花,“我知道,王爷是担心我被太子伤害,让我提高警惕,所以才故意对我很凶,我自然会理解王爷的一片苦心,看你今日为我答疑解惑的份上,咱们以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这门栓我这就找人给你换个新的。”
杜鸣儿旋身离去,带起一阵小风,吹的小喜鹊头发乱飞。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吧。”小喜鹊拂了拂脸上的碎发。
陈君泽今日一早便进宫面圣,没了杜鸣儿来找麻烦,小喜鹊在毓王府过的也算是非常舒心,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陈君泽,她得开始想办法搞钱了。
找管家要了能证明身份的玉牌,小喜鹊画了些图样直奔天方阁。
柳相安先前在店里打过招呼,伙计们都认识小喜鹊,一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到来,都热络的打招呼。
在店里打杂的银穗是个跟小喜鹊年龄相仿的姑娘,黑黝黝的鞭子垂在耳侧,莹白的耳垂旁带着两颗碧玉珠子,显得灵气动人。
“小喜鹊,你都好久没来了,你上次做出来的圆月簪,在我们店里都卖爆了,今天又带什么来了?”
小喜鹊晃了晃手里的图纸,“我又画了几个图样,想去找贺兰大师商讨商讨。”
银穗撇撇嘴,“那个死老头可输不起了,自从你走后,就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你要是能把他喊出来,你就去吧。”
小喜鹊点点头,咯噔咯噔上楼,一开门,就看见满屋子明晃晃的发簪,贺兰廷已经磨红了双眼,看到小喜鹊时,一把上前抓住她,“你快看,这个你能做吗?”
小喜鹊低头看到一堆费料中,有个被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长生花,“好精致啊!”
小喜鹊轻轻的捧起来,不过核桃大小,可花朵逼真,纹理细腻,一看雕工就是出神入化。
贺兰廷看小喜鹊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这算什么,对老夫来说不值一提。”
“死老头,你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这屋子再不收拾都臭了。”银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句话拆了他的台,贺兰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小喜鹊抿唇,低笑了一声,“贺兰大师的技艺远在我之上,我只会些最基本的,今日又带了几份图样过来,想让你指点一二。”
贺兰廷上次败在小喜鹊手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他自然乐为人师,“呈上来看看。”
银穗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贺兰廷不愧是大师,几句话就指出了小喜鹊设计的不足,两人搭着手,将一个簪子的雏形做了出来,忙活完时,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小喜鹊扒拉着银穗做的面条,看了看周围,问道:“柳掌柜不下来吃饭吗?”
银穗道:“这些日子都没见过他的身影,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小喜鹊放下筷子,“他是从何时不来店里的?”
银穗摆着手指数了数,旁边的贺兰廷道:“大概四五日吧。”
四五日,小喜鹊暗中算了算,从哪日他被秦青带走刚好五日,柳相安被关了五日都没放出来吗?
小喜鹊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青龙巷按察司,小喜鹊询问着路人,一路来到了按察司门口。
天空淋淋的下着小雪,按察司门外停着一辆六角马车,看起来十分贵气。
小喜鹊刚要请人通传,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由远及近。
秦青在院子里站着,神色平淡,柳相安身着落魄牢服,鬓发散乱,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种与世无争的气质。
来到秦青身边,柳相安抬手行礼,“这些日子,在下老老实实受教了。”
“还望柳公子日后安分守己,本分做人。”
柳相安眼角微微弯起,“秦大人断案如神,这速度真让柳某佩服,我们来日方长,日后定然还会有很多相见的机会。”
秦青眉头微动,视线穿过层层雪花,落在柳相安清俊的脸上,“柳公子若不介意多吃几次牢饭,按察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雪势渐大,小喜鹊听不清二人再说什么,远远看着,单纯觉得柳相安比秦青高出一个脑袋,两人的身形在皑皑白雪中甚是般配。
马车里下来一个仆人,手上拿着披风和纸伞,匆匆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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