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老富皱着眉头看我。
空空和关琦也一脸莫名其妙，以为我突然发什么神经了，或是受了刺激、压力太大，脑子不好使了。
“你装什么逼呢？”我也感觉自己略夸张了，连忙收敛了笑，直视着老富说：“我猜，有人给你带了话，不光不能动我，还不能动我的兄弟？或者再宽泛点，不能动‘虎出山’公司的人？”
我直勾勾盯着老富的眼睛，观察他每一个神态上的变化！
老富的瞳孔果然微微收缩，继而又冷笑道：“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看他这样，我更确定自己说得没错，便继续道：“让我猜猜啊，谁给你带了话，金丞还是魏京？难道是尤明吗？总不能是李天子本人吧！”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声称给李天子面儿？”
老富贵为花城的香主，手下一大票神秘的杀手，真是指哪打哪、逮谁灭谁，那些江湖大哥都被他吓得哆嗦不已，身份地位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但我还是觉得，比李天子肯定差远了！
李天子能调来武装直升机，他能吗？
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老富给李天子提鞋都不够。
也就在花城这一亩三分地蹦跶下了！
这句话果然刺激到了老富，他冷冷道：“你以为李天子就有多牛逼吗？对，比起我来，他是牛逼很多，但他一样焦头烂额，和他为敌的人不在少数！”
我早知道李天子肯定有敌人，否则当初金丞、魏京不会急匆匆离开c市，但“不在少数”这个形容还是有点惊到我了。
虽然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甚至连这个爹都不太想认，但还是忍不住问：“比如说谁？”
“那可多的去了！”老富冷笑着说：“你知道五年前，我为什么突然冲到你家，非得对你那个年老色衰的妈图谋不轨么？你妈年轻的时候或许很漂亮，但那年纪还真引不起我的任何欲望！告诉你吧，就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
话没说完，老富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己讲多了。
而我呼吸几乎停滞。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事。
那天中午，我放学回家，没进院子就听到我妈的呼喊声。冲进去一看，老富趴在我妈身上，已经准备扒她的衣服了。
我急火攻心、怒血冲头，直接去厨房抄了把剔骨刀，上去冲着老富就是一顿乱捅、乱割……
我一直以为这事是个偶然，因为老富在我们县就是那种最不成器的流氓，哪家的孤儿寡母、妇孺老幼没被他欺负过？
现在看来，竟是有预谋的，是有人指使的，而且直到今天还在和李天子作对？！
能和李天子这种人为敌，足以说明那个人也很不简单了吧？
但，你有什么火，冲李天子发去啊，欺负我们娘俩干什么？！
一想到老富那天的所作所为竟是有人幕后操纵，我的一股无名邪火又冲上来，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发热，脑子也在“嗡嗡嗡”地直响，冷冷地问：“告诉我，是谁？”
“呵呵，告诉你有用么，你爸都奈何不了他，你又能怎么样？”老富满脸不屑。
“告诉我，是谁！！！”我咆哮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休息了这么久，终于恢复了些力气，持刀朝着老富冲了过去。
“李天子确实派人跟我说过不能动你，但我已经足够容忍你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富同样暴怒，再次举起了他砂锅大的拳头！
“砰！”
我刚冲到他的身前，便被他一拳击了回来，人也再次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虎哥！”空空和关琦一起大叫。
不疼，一点都不疼。
相比我极端的愤怒来说，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老富、制服老富，逼问那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我妈虽然是后来病死的，但和那天的事脱离不了关系——出狱之后，我曾听邻居说，我妈一直郁郁寡欢、萎靡不振，没多久就生了重病，连床都下不了。
换句话说，就是老富间接造成了我妈的过世！
以前我想把老富扭送到监狱去，既为我妈报仇，也给自己的冤案昭雪……
毫无疑问，现在又多了一个目标。
“李天子是很能耐，但我背后的人也不一般！本来不想卷到他们那些破事里面，但你既然这么逼我……那你就去死吧！”老富面色凶狠，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他好像真的动了杀意，真的要杀我了。
李天子的警告，在这一刻宣告失效！
而我佯装体力不支，实则暗暗握紧刀子，准备随时跃起给予他关键一击。
我相信我办得到。
我一定办得到。
一定。
我暗暗对自己说着，趴在地上呼呼直喘，眼睛微微眯着，看着老富慢慢地走过来。
“虎哥！”
“虎哥……”
空空和关琦撕心裂肺地大叫着。
而我全神贯注地盯着老富，自动排除外界的所有声音和干扰，将所有的注意力和焦点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三米。
两米。
一米。
就是现在！
我咬紧牙，正要一跃而起的时候。
“砰！”
就在这时，一道枪声突然响起。
“嘶——”
老富倒吸一口凉气，肩膀赫然已经中弹，人也“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谁？！”老富怒火中烧，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支枪来。
“踏踏踏——”
“砰砰砰——”
与此同时，脚步声和枪声一起响起，显然有人正朝这边奔来，而且不止一个，一边跑还一边开枪。
但因为林间树木过多，除了第一枪打中了老富外，其他枪击都没什么效果，只是两边的树木不断被击穿，枝叶和杂草也迸溅出不少碎屑。
“虎哥！空空！关琦！低头！”林间传来曾小宝的大吼声。
我本来就在地上躺着，无所谓低头不低头，空空和关琦则是坐着的，赶紧往地上趴去。
我回头看去，就见林子里窜过来十几个人。
曾小宝毫不意外地冲在第一个，除此之外还有董星、阿发、王坤、魏亮等等，大家人手一把喷子，一边前行一边“砰砰砰”开着枪。
“犊子们都慢点，等等老子，抢着投胎啊草！”王坤落在最后，一边跑一边骂：“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年纪可活，让我冲在第一个啊笨蛋们……”
但，没有人听他的话，真就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他们的到来，我一点都不奇怪。
老富虽然让我一个人来，但我也怕发生意外，不可能不做后手准备。
我和曾小宝是开了位置共享的，让他们延迟大约二十分钟再来，到现场后偷摸看看情况，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刚到不久，估摸着看到老富对我动手，所以迫不及待地现身了。
但，我并不希望他们过来。
老富那边至少上百号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双方对上，我们这边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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