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用一顿饭打发了萧承湘。

    他提出了告辞。

    现在已经是日落黄昏,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天黑了,在这个灯光不发达的古代,天黑了意味着就要睡觉了。

    虽然在大街小巷都会提着灯笼,挂着烛火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都还要店家自付。

    除了一些官方的补贴,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大街小巷只能零零散散地看见几处火光。

    即使繁华如东城,除了几个大型的楼宇灯火通明以外,其他的大街小巷早就已经漆黑如墨。

    虽然南城这边达官显贵无数,但是也是各扫门前雪,也只有正门口还亮着几缕烛光。

    当然,达官显贵家的府邸之内那自然也是灯火通明,但是这种灯火通明可照不亮府外的黑暗街道。

    所以天黑了就要睡觉了的这个观念,在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心中根深蒂固。

    孟海在这个时间段提出离去,倒也显得合情合理。

    萧生送了出来。

    这小老头还是一副睡眼惺惺的模样,站在他身边的萧博元手中提着一个木匣子,也不知道木匣子里面放着什么。

    在萧府的门前已经停着一辆大马车了,马是现从马厩里面挑选出来膘肥体壮的上好马匹,马车也是擦得一层不染,高大威武。

    尤其是在整个马车的最上方,还插着一面旗子,这是用红布黑墨写的棋子,茄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任谁看见这么气势恢宏的马车和这一面旗子,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大秦左丞相萧生。

    孟海赶紧摆了摆手:“左丞相客气了,我走回去就行了,正好骑着我的小毛驴,刚好也消化一下萧府的盛情款待!”

    孟海自然是没吃饱的,毕竟他就吃了两块鹅肉,几片西红柿和几个土豆香菇,剩下的东西全都背萧承湘一个人收庄包圆,虽然每样东西他都是咬了一口,但是就因为每样东西他都咬了一口,孟海完全没有食欲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尽快离开萧府那就是最好的,所以也就正好借这个由头早点离去。

    萧生则是乐呵呵地摆了摆手,在他身后冲出来了五六个彪形大汉,硬生生地将孟海请到了马车上。

    这是一辆母马拉着的马车,驾马的马车夫,端端正正地坐在第三匹马的后方,手中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马鞭。

    孟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马车的帘子轻轻拉开一角,问道:“对了,还没问左丞相姓甚名谁?”

    他之前在小阁楼与萧生说话,后来又合萧承湘一起逛百兽园,还没来得及问左丞相到底叫什么呢。

    萧生轻轻地挥了挥手,笑着说了两个字:“萧生!”

    孟海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伴随着马车夫手中的马鞭在天空上一挥,随之而来的是马鞭在半空当中一阵炸响,五匹马就像是训练好的一般同时向前迈动马蹄,马车向前飞奔而去。

    坐在马车当中的孟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开了萧博元送来的木匣。

    木匣当中有一块令牌,有点像是明月侯府的那块通行令,只不过这块令牌是由纯金打造的,在令牌的左右两边刻着如花如鸟般的图案,在令牌的正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令牌翻个个。

    在令牌之后写着“左丞相”三个大字,整个令牌呈现一种滑润的感觉,就像是被某种油脂浸泡过一般,拿在手中也是极有分量的。

    孟海看着这块令牌,想起了明月侯府的那块通行令。

    这个时代的人还挺喜欢发令牌的,想必这块令牌也是能够顺利穿梭萧府的通行证。

    孟海一边想着今天与那满肚子坏水的小老头聊天,目光忽然愣愣地望向了大马车,正中央挂着的如同装饰般的吊坠。

    他一拍大腿。

    又被那小老头给算计了。

    孟海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出来的时候,在萧府的斜对面隔着将近两三条街的距离看见了一处偌大的府邸。

    当时他留意过府邸巨大牌匾上的那三个字“丞相府”。

    大秦对于府邸的名字要么就是以荣耀、荣誉取名,比如说‘明月侯府’,‘越国公府’,‘言伯府’,‘尚书府’,‘丞相府’……

    除此之外,就是以姓取名,比如说‘玉府’,‘萧府’……

    整个大清一共有两个丞相,一个左丞相,一个右丞相。

    孟海在左丞相的府邸看见了对面的丞相府,就证明对面那是右丞相的府邸。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在出门的时候看见斜对面的右丞相府门口聚集了不少家丁,他们都在勾着头望着萧府这边。

    也就是说,他来到萧府的这件事,很有可能已经被右丞相给知道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关键是,孟海不知道左丞相与右丞相之间的关系如何。

    作为一个看过不少古装电视剧的有为青年,是极为了解各大官僚体系当中的明争暗斗。

    而且他出来的时候,萧生那是亲自相送。

    他进来的时候只是萧博元前来迎接,但是他出去的时候却是左丞相亲自相送,这就让一些嗅觉敏感的人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孟海额头上渐渐冒出了冷汗。

    如果他猜测不错,恐怕右丞相将会在他回到府邸没多久送上请帖或者其他的东西,邀请他去右丞相府做客。

    或者……派个人来他的言伯府东拉西扯,问清缘由。

    至于他作者左丞相亲自安排的马车一路穿梭到他的府邸言伯府,又会引起一系列如何的连锁反应,他现在都已经懒得去想了。

    萧生这么做无疑将他与左丞相牵连捆绑到了一起,想必这件事过后,不少人都会将其认为是左丞相的人。

    不过,他就是个伪伯爵,他这个伯爵之位并没有半点的权利,如果不是发疯的皇帝和没来由的太子给他各种赏赐,他估计也就是每年拿上几百两的俸禄安安心心过完这一辈子的人。

    而,萧生为何如此拼命卖力地拉拢他呢?

    这中间又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孟海掌阔头皮也想不清楚这一点,他现在只得赶紧催促马车夫赶紧走。

    马车夫也是将马车驾驶得如同魅影般,穿越过各大达官显贵的府邸外。

    天渐渐地黑了起来。

    在最后一缕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之前,孟海终于回到了他的言伯府。

    马车夫驾驶着马车回到萧府交差了。

    孟海则是直接迈入了他的卧房,将身上白色的书生袍尽数脱去,从他的衣柜里面找到了几件廉价的黑色麻布衣衫,衣衫套在身上,他又去库房抓了一大把碎银子放在钱袋里,这就准备要离开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

    孟海顺带着吩咐管家,老李就说:他主人出去了,可能要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够回来,如果想要邀请他家主人做客,就先等等吧。

    孟海对于他在马车上的那些猜测并没有把握,但是这个时候能出去躲一阵就躲一阵吧,刚刚那气势恢宏的马车一路驶来,倒也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家府邸门外看门的家丁的注意。

    所以说这个时候,还是溜之大吉方为上策。

    孟海在临走之前抓了一大把碎肉扔给了大黄,然后就想要离开府邸,然后他就被府邸外的人给拦住了。

    孟海刚想离开言伯府,甚至刚刚跟着马车被带回来的小毛驴还停在门外,门口却被数百位士兵给拦住了。

    这是数百位身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一个个士兵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在他们的背后,统一背着将近一人之高的厚重盾牌。

    而在他们的手里,绝大多数都是拿着厚重的巨刀,还有一部分手中拿着又长又大的棍子。

    也不知何时,在言伯府外停着一辆金黄色的马车。

    马车周围并没有标志性的旗帜,但是整个马车显得极为华丽,而且这辆马车前面的马匹居然有六个。

    要知道,刚刚左丞相送他回来的那辆马车,前方的马匹也只有五匹,阿拉这辆金黄色马车的马匹居然有六匹。

    那些身穿着厚重黑色铠甲的士兵,已经包围了整个言伯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这辆金黄色的马车周围,却围着十几个身穿着赤云服的巡御司成员,他们一个个身穿赤红色的赤云服,腰配黑煞刀。

    走在最前面的巡御司成员还骑着一匹高头大红马,枣红色的马向前哒哒地迈动,衬托着马上此人英武不凡。

    孟海见过这个人,廖言。

    孟海不知道巡御司指挥使就是廖言,还以为他就是个比较有权利一点的打工仔。

    马车帘被拉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当中走了出来,这正是急匆匆被叫走的赵宣。

    赵宣是苦着一张脸走出来的。

    他踩着一个黑甲士兵放着的木台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脸纠结郁闷地看着孟海。

    孟海却皱了皱眉,不知道这熊孩子要做什么。

    尤其还有这数百位黑甲士兵包围了他的府邸,难不成他又犯了什么事?

    孟海向前走了两步,暂时将右丞相的事情抛之脑后,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难不成是谁要捉拿我?”

    赵宣一脸纠结地看着孟海,他弩了弩嘴,用眼神示意马车。

    孟海愣了一下,心中忽然猜测到了什么。

    只听这熊孩子忽然说道:“那个,孟夫子晚上好。今日家父贸然到访,我先替家父赔个不是,那什么,这夫子还请见谅!”

    不得不说,这熊孩子一边说话,一边双手合十做鞠躬礼的模样,还真的挺……别致的。

    “咳咳……”

    也就在这个时候,金黄色的马车中,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便有一道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中年人,从马车当中钻了出来。

    他一跃而下,并没有踩木制的临时台阶,可以看出此人也的确会点武艺。

    孟海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此人。

    这人长得倒是与赵宣长得非常相似,赵宣长大以后可能也就是这模样。

    这人长得虽说中规中矩,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帅气,但是最重要的是此人身上的气质。

    此人往这里一站,双手往后面一背,一副天下都是老子的模样!

    孟海用眼神示意赵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宣也是一阵的眨眼间,弩嘴巴,孟海这次没有看懂他想表达什么。

    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中年人,一步步地走到孟海面前,他在很仔细地打量着孟海,看懂孟海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错!”

    此人忽然点了点头,做出一副非常满意的模样。

    孟海一阵无语,这家伙是谁?想干什么?

    孟海心中想到这,于是也就问出了口:“你是赵宣父亲?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叫您赵大人?”

    那人倒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名赵琦缘,你叫我赵大人倒是无妨!”

    赵琦缘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沉默了。

    主要是此时的赵琦缘还在打量着孟海,看的这位孟大夫子一阵的不适应。

    廖言这个时候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注视着孟海,沉声说道:“既然赵大人来了,那你不请赵大人进去坐坐?”

    孟海不知道面前这位赵大人到底有多大,但是看这阵仗想必地位应该不小。

    不过他想着他都是去过左丞相府邸的人了,个人身份地位再大,应该也大不过左丞相萧生吧。

    他现在还要防着右丞相,不知道这右丞相会不会来找他麻烦,于是他开口说道。

    “那啥,今天我有点不方便,要不改日你再来?”

    孟海这句话说出口,全场氛围一片的寂静。

    孟海甚至能够看到赵宣脑门子上都冒出了冷汗。

    赵琦缘倒是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嘴角,他摆了摆手,率先踏入府邸当中。

    孟海无奈之下,只得跟了进去。

    砰……

    孟海跟着前方的赵琦缘,赵宣,廖言三人刚刚踏入到府邸当中,言伯府的大门忽然关闭。

    这是站在门口的两位黑甲士兵所为,他们将府邸的大门瞬间关闭,并且用身体堵到了门前。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除非有面前这位赵大人的命令,否则里面的人进不去,外面的人也出不来。

    孟海就郁闷了,你们这些大群的高官,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做是吧,一个个来找他做什么?

    孟海现在也只得跟在这位赵大人的身后。

    赵琦缘一边向前迈动着步子,一边说道:“左丞相的速度倒是挺快,我原本是想要前来下拜帖的,结果左丞相先了我一步。”

    孟海默然无语。

    赵琦缘似乎早已经习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自己分析,自己回答。

    他继续说道。

    “我之前有个“三军大统帅”,“圣龙常胜无敌秦大将军”的称号,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往事了。”

    孟海又是一阵的默然无语,心里却在盘算这个赵大人和萧生那小坏老头到底谁更坏一些。

    尤其是这位赵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他炫富,向他证明这位赵大人厉害无比。

    孟海正在想着他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拍个手,鼓个掌,并且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螺旋赞的时候,这位赵大人又开始一边向前走,一边自言自语了起来。

    “想当初我也是上过战场杀敌,与武林豪杰并肩战斗过的人。你的那一首“江湖行”倒是让我想起了不少往事。”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老僧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你这首诗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指挥三军作战时的模样,当时我替父亲征战北边,曾经也提过染血的剑杀入了私藏反贼的寺庙里,最后只有我和我的将士走了出来……”

    孟海又是一阵的默然无语,他看着这位赵大人,想着这位赵大人,是不是因为上了点年岁,所以这么多感慨呀?

    你到底有没有事?

    有事说事,没事早点放他走,行不行?

    这个时代的人怎么都这样,叫人来到自己的府邸当中,或者给别人送上一份厚礼,却又不说什么事。

    这叫什么事呀!

    赵琦缘一边向前走着,又是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通天香阵透泰京,满城尽带黄金甲。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赵琦缘读完这两首诗之后,忽然站住了。

    此时的几人已经走到了府邸的内门,目光从内门看向整个府邸内部,可以看见,假山花园,亭台楼阁一览全貌。

    孟海有些不理解赵琦缘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而且走着好好的,为什么要站住,差点一头撞到他的后背。

    赵琦缘回过了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孟海。

    孟海一脸疑惑地看着赵琦缘。

    赵琦缘忽然说道:“你可知道前一首是反诗,后一首反意更重!你难不成要谋反?”

    孟海听到这话,倒是挑了挑眉,一脸无语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闲的,有事说事,你看我这样的人像是想要谋反的人吗,我如果想要谋反还能让你知道?”

    赵宣和廖言听到这句话,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冷汗,孟海下一句话却又传了出来。

    “谋反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在没有一定实力和背后支撑的情况之下,贸然谋反,无异于以卵击石。宁王谋反这件事你肯定知道,宁王前期发展倒是挺好,联络朝廷中人积攒人脉,但是他却做错了两件事!”

    赵琦缘听到这话,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他做错了哪两件事?”

    孟海振振有词地说道:“首先是他勾结周国,谋反也好,另立山头也罢,这都是自家的事。虽然找点外援能够增加自己的筹码,但是这无异于胶刀把地给了对方。如果宁王他不联络周国势力,虽然这条路会艰辛一些,但是却能保证这条路是他自己的,每一个脚印也都是他自己的,风再大也吹不散他这一步步走来的脚印。而当这些脚印当中混杂了旁人的脚印,即使日后登到了顶峰,风刮了过来,脚印模糊了,那是否还能分得清留下这些脚印的人?谁能用?谁不能用?”

    赵琦缘倒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说道:“你这话倒是另辟蹊径,那第二方面呢?”

    孟海继续振振有词地说道:“第二方面则是他没有把人当人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要谋反最重要的不是靠朝中的那些大臣,而是用王眼中如同草芥一般的百姓。谋反最重要的就是兵,能成为兵的则是百姓。宁王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实力,但是却以兵戈对向那些百姓,虽然他能借助一时的手段让那些百姓加入他的谋反队伍,但是人心所向,民心所向,他必会失败无疑。”

    “如果是我,我则会尽可能地以利诱惑我所招来的百姓,将他们训练成足以能够为我战斗的士兵。然后继续扩充队伍,并且用手段也好用,各种方法也把将我的仁德之名越传越广……而宁王,我在进清河村之前就不知道有他们这号人,而且他们还是以山匪的名义进行谋反的,即使在谋反之前,好像在清河村举行了拜将仪式,并且宣布了举行王朝的各种腐败问题,但是为时已晚。”

    “如果他们能够在起兵谋反之前,就将贤德之名传播四方,必定能够招揽更多的人为其卖命。再加上用力或者用关指各种手段进行收买,在恩威并施的情况之下,必定能够培养出一支足够威胁到大秦安危的军队来。”

    赵琦缘仔细地听着,他听着听着,却不禁皱起了眉。

    孟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拍大腿,恍然道。

    “哦,对了,我讲得好像是在外的藩王应该怎么谋反!”

    孟海意识到他似乎有点讲错了。

    他所说的是宁王是从京城内部外部两开花式的谋反,他的出发点是在京城内外,而不是像远处的藩王那般,起兵从他们镇守的分地一路打过来。

    一个是京城内部谋反,一个是京城外一步步地打进来。

    这使用的方法自然不同。

    在封地谋反,就像是燕王朱棣那般,招纳贤士,连接可用之人,传递朝廷凋敝,振奋军心,并且联络朝廷可用之人,总之,一步步地从外打到内。

    这与宁王这般在京城当中的王爷由内而外地谋反人自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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