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陶宁看来,黄子澄年龄大了,之前又被朱拓打击了,没心气了,对朱拓这种恶贼开始妥协了。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陶宁身为翰林院的冉冉新星,绝不向罪恶势力低头。
黄子澄骂道:“你失心疯了是吧?那朱拓何许人也?可是皇子的身份,你招惹的起吗?”
陶宁摇摇头,说道:“他虽然是皇子身份,可不过是十八皇子,又是庶出,有什么招惹不得的?”
黄子澄觉得陶宁简直疯了,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道:“朱拓绝不是普通皇子可以比拟的,在陛下的心中,朱拓的地位可以和皇太孙相提并论!上一次,陛下为了朱拓,敢直接入狱百名儒生,还有这一次,蓝玉为什么还能当上镇关元帅,听说还是因为朱拓的上奏。”
“你这是在玩火,小心玩火自焚!”
陶宁一脸严肃,大拜道:“师父,您既然看清了其中局势,为何还要退让呢?”
“您难道没有觉察到,皇太孙正在失宠吗?您身为太傅,与皇太孙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觉察到了,又能如何?”黄子澄呵斥道。
陶宁眼眸眯了眯,缓缓说道:“既然觉察到了,那就不能让肃王的名声太好,要不然就会对皇太孙造成威胁。再者说,法不责众,我等上书的奏章有理有据,陛下总不可能给我们来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黄子澄犹豫了片刻,长叹一声,说道:“我主要担心肃王朱拓挟私报复,唉,你不知道,他这人心眼小,报仇不隔夜……”
闻言,陶宁反而放轻松了。
一脸淡然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就不离开翰林院了,吃住都在这里,肃王再怎么嚣张跋扈,总不能跑到翰林院来揍我吧?”
“说的也是。”黄子澄点点头。
“父皇,这是哪个小子污蔑儿臣?!您把他的名字报出来,儿臣现在就带着人手,夷平他的府邸!”
皇宫中,朱拓大叫道。
“还是陶宁。”
“之前儿臣警告过那小子,没想到那小子如此顽固,竟然还敢上书。父皇,儿臣现在就找人,打碎他的牙齿,让他以后还敢污蔑儿臣。”
“他还会写字呢?”
“那儿臣就掰断他的手指。”
听着朱拓胡言乱语,朱元璋捂了捂心口,这小子天天在这里转悠,自己最起码少活十年。
“难道你一点批评都接受不了吗?难道你就如此独断专行吗?”朱元璋骂道。
朱拓长叹口气,委屈道:“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一向对大明忠心耿耿,从没有过二心。而且这陶宁污蔑儿臣的话,也是无中生有,儿臣炼的是火药,是能够提升大明国力的火药啊。”
“嗯,朕知道。”
“儿臣被别人如此污蔑,简直心如刀绞,甚至连求死的心都有了。父皇,要不让儿臣回岭南吧,岭南那地方还需要人镇守,万一那些土司不老实,趁机攻打岭南怎么办?”
朱元璋眯了眯眼,冷声道:“别在这装委屈,朕知道,你每天过得比谁都快活。如果岭南有事,那就让你的太尉先回去,你留在京城。”
“为何啊?父皇!”朱拓一脸愕然。
“你不是想要成婚吗?朕打算年后给你完婚。”
听到这话,朱拓不由的撇撇嘴,叹气道:“父皇,您能不能别画大饼了,当初说好的尽快完婚,后来去草原时,又说从蒙古回来就完婚,现在得了,又推到明年春天了。”
“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吗?再者说,距离年后还有多久?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三月又三月,三月又三月,父皇,这都已经十个月了!换做别人,孩子都生出来了!”朱拓忍不住抱怨道。
朱元璋不理睬抱怨的朱拓,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道:“另外,最近一段时间,朕打算把你送到礼部……”
“父皇,您没搞错吧?儿臣去礼部?”朱拓愕然问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
朱元璋心中想的很清楚,朱拓最被人诟病的是什么?
不是能力不足,也不是手段不行,而是朱拓这个性子啊,该怎么形容呢,不服管教、肆意妄为、想一出是一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就比如这次炼火药,要是朱拓先向朝廷说明原因,那朝廷经过讨论后,或许会同意朱拓的想法。
可是呢,朱拓一声不吭,强占了别人的田地,又抓了一批神棍,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炼丹举动,这才引来了儒生的攻讦。
“父皇,您为什么非要让儿臣去礼部呢?”
“让你学礼。”
“儿臣的礼数周到,做事循规蹈矩,从未有过逾越之举,父皇,要不还是算了吧?”
“呵呵,你说的话,狗听了都摇头。”
朱元璋认真的看着朱拓,劝道:“朕让你去礼部,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与那些儒生势同水火,关系非常恶劣。朕将你安插到礼部,是让你与那些儒生亲近亲近,打好关系。”
“亲近他们?他们也配?!”
朱元璋一瞪眼,骂道:“你可以轻视他们,可以辱骂他们,但是你不能不用他们!倘若百姓是大明的基石,那这些儒生就是栋梁,二者缺一不可,才构成了这大明这间房屋。”
其实朱元璋从骨子里也瞧不上儒家那虚张声势的一套。
在洪武元年,徐达率军攻下了山东,天下大势已定。
山东当代衍圣公孔克坚称病,不肯去见朱元璋,只是写了一章奏表。朱元璋看完就彪了,好家伙,当年北元入主中原时,你屁颠屁颠的前去祝贺,到了我这就称病来不了?
吓的孔克坚的病当场就好了,立马星夜兼程赶往了金陵。
再后来,洪武二年时,朱元璋亲自颁布圣旨曰:孔庙春秋释奠,止行于曲阜,天下不必通祀。
意思就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必祭祀至圣。
当时文人士子差点就炸锅了,吵着闹着上书,甚至还有儒家大佬上书:夫子可是教化万世的圣人,天下无人不尊孔,所以天下人祭祀孔老夫子是国本。没有三皇就没有人民,没有孔子就没有道统……
最后把朱元璋逼急了。
老朱是啥人,那可是白手起家把纵横亚欧的蒙元打成弱鸡的猛人,面对满朝非议,就是一个态度: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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