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泛海小区。
一辆黑色奔驰车驶入小区,在一栋豪华洋房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冯泽从车上走下,此时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蹲了一晚的牢房,又面对高强度的审讯,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极限。
如果再不出来,他整个人都将崩溃。
他不害怕坐牢,但他害怕一旦坐牢,自己就将失去一切。
“冯总,走吧,老板在上面等你呢。”一个中年司机伸手,漠然道,语气中不带丝毫敬意。
“嗯。”
冯泽应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
他刚回到家门,就已经看到门口敞开着,里面亮着灯。
走进门,他就看到屋内站着七八个西装壮汉,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穿着一袭唐装,杵着金丝楠木手杖,脸色严峻,气度威严。
坐在老人身边的是冯泽的妻儿,他的老婆伍岚紧紧抱着儿子,冷眼盯着他。
“爸……我回来了。”冯泽低着头,挪着步子走过去。
他不敢跟老丈人对视,像一个犯错的小孩。
“咚。”
老人用手杖砸了一下地板,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这个声音也像是一道响雷狠狠砸冯泽的心口,让他下意识两腿打了个哆嗦。
“你还有脸见我?”老人扭头盯向他,不怒自威,给人极强压迫感。
“爸,我,我知道错了……”冯泽低着头,弱弱回道。
“我伍海这辈子也没怎么求过人,昨天为了你的事情,亲自去警局卖了我这张老脸,冯泽,你可真有出息。”伍海杵着手杖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得走到冯泽面前。
“爸,爸,对不起!”冯泽连忙道歉。
突然!
“啪!”
伍海抬手猛得扇了他一个耳光!
冯泽被扇了一个踉跄,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脸颊红肿。
“蠢货!”
伍海抬起手杖狠狠抽在冯泽身上!
这一棍子直接把冯泽打趴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不敢喊出声音。
伍海继续用手丈抽打,打了没几棍子,冯泽终于忍不住疼痛,倒在地上抱着头哀嚎着。
屋内其他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过来阻拦劝说,都知道老人正在气头上,谁拦都不好使。
那孩子看到父亲被外公打吓得大哭起来。
抽打了十几棍子后,伍海也打累了,正要喘口气继续打。
一旁的伍岚还是忍不住上来将他的手拉住。
“爸,您外孙在看着呢!”伍岚抓住父亲的手,恳切道。
伍海回头看看哭得正凶的外孙,抬起的手终于缓缓落下。
“哼!冯泽,要不是小岚,我t死你!你真是长能耐了,开公司开到局子里了?”
伍岚搬来一张椅子让老人坐下,安抚道:“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冯泽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着,咬牙道:“爸,我,我知道错了!但,但是这次我是被人搞了啊!”
“而且,我肯定就是西枫集团易枫那小子在搞我!”
“爸,爸,我冤枉呀!”
伍海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混蛋!你还有脸说冤枉?!”
“你当经侦科的人都是吃素的吗?”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会把你提去调查?”
“你现在竟然还跟我喊冤?我看你一点都不冤!”
“我明着跟你说吧,我这次只能给你争取取保候审,如果经侦科那边证据确凿,你老老实实给我进去蹲两三年!”
冯泽闻言大惊失色,“什,什么?蹲两三年?!”
他还以为老丈人发挥了能量,能帮他把这个案子摆平,没想到只是取保候审,自己还是得蹲监牢!
想到那暗无天日的牢狱,冯泽跪爬到伍海脚边,抱着他的腿哀求道:“爸,爸!这次,这次您一定要帮帮我啊!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公司破产啊!”
伍海一脚把他踹开,骂道:“蠢货!你当我是法官啊?想给你怎么判就怎么判?”
“这个牢,你是坐定的,不过,为了小岚和我的外孙,我只能尽量帮你争取减轻刑罚!”
“说不定也用不上三年,你在里面表现好点,一两年就出来了。”
“这次就让你长长记性吧!”
冯泽懵了,他急忙问道:“那,那我的公司呢?爸,我的公司呢?”
伍海瞪了他一眼,“你都要进去了,你还能管得了你那间破公司?”
“不,不,不!爸!南桥商贸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我的心血啊!”冯泽双眼赤红,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南桥商贸是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倾注了他全部心血,他不甘心就此让公司倒闭!
不甘心啊!
冯泽继续哀求道:“爸,我坐牢不要紧,但求求您保住我的公司呀!”
“我怎么保?罚款最少预计就要三千多万,你还妄想从我这里给你贴钱吗?贴三千多万吗?”伍海怒瞪着他。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的公司保不住了!”
此话如同天雷一般狠狠砸在冯泽心头。
南桥商贸保不住?!
他猛然从地上站起来,仰天悲愤长啸,状态癫狂,犹如疯狂的困兽。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伍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代价?!倾注了多少心血?”
“在你眼里,是一家破公司,可是在我的心里,它是我的全部!”
“我的全部啊!你们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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