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半夜投宿,人困马乏,饿得都是前胸贴后背,上来必须是几盘卤牛肉,几两二锅头。
店小二忙前忙后的格外的卖力,又是忙活着牵马,又是招呼人入店。
双眼直冒光,看着这些高头大马,俨然是看自己家的财产,分外热忱。
“客观,来点什么吃食?”电小二热络道。
偏不凑巧,路上众人吃的满嘴流油。
别说是清颜,就是严硕严果,一个个的也吃得肚子滚圆。
会功夫的锦衣卫等人更不肖说,整个河边的鱼差不多都被打光了。
“吃食不忙准备,我们住店。”
麻颇抬手道。
小二和掌柜的对视一眼。
后厨掀开帘子往大唐看的瘦高个瘦高个儿和小矮子也面面相觑。
他们准备了一锅的美食,便是蒙汗药,也不客气地放了不少,药倒大象都不成问题。
只消将吃食一端,众人迷倒……
事情便成了一半儿了。
“莫慌,莫慌,不在话下,不在话下。”矮个儿转身安慰瘦高个儿。
“他们不吃饭,他们还不喝水吗?”
“可……”
瘦高个儿习惯性地打退堂鼓:“我们的药不多了。”
“还有多少?”
“少半包儿。”
“那也够了,都撒水里。”
瘦高个儿不再迟疑,一咬牙一跺脚,手里的药分好不剩,都撒到水缸里了。
“你傻缺么?”矮个儿回头一看,气得眼冒金星。
偏偏他个头矮够不着,一脚踩着灶台,蹦了个高才堪堪打到他后脑勺。
“你撒药往灶台上的锅里撒水啊,你撒水缸里,咱们喝什么?”
“再者说,都说药不够,你这么点药撒到水缸里,筷子搅水缸,你药耗子呐?”
被打了个火烧,饶是瘦高个儿脾气再好,也心底窜出火:“那你说怎么办,动手的是我,你就光动嘴,要不你自己来!”
“来就来!”他说着,脸上漏出狰狞的笑。
“就知道你靠不住,我跟你说,当我们山匪的,脑袋别在裤腰带,顶要紧是要狡兔三窟,做事也是一样,一招不成还要有后招……”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竹竿,又掏出一包药来。
“他们就算是不吃饭,还能不喝水吗?”
他说音刚落地,店小二耷拉着脑袋掀帘子进来:“这伙人真他妈是邪了门了,不吃饭倒是有干粮,水也不喝。不吃不喝属貔貅的啊?来咱们这光睡啊?”
“水也不喝?莫不是起了疑心?”
瘦高个儿再次打退堂鼓:“要不,风紧扯呼吧。”
“都做到这了,拉屎拉一半儿你能憋回去啊?哪能打劫半路收手的。”
矮个儿不同意。
店小二看向矮个儿,“那你说怎么办?”
矮个儿揉了揉鼻子,提了提裤子:“这不是还有药呢么,招呼上!”
这个时候,掌柜的也掀了帘子进到了后厨。
他见到众人扎堆,沉下了脸:“不去前面忙活,都扎在这里做什么?”
他说着,下意识地拿着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没等众人阻拦,便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等三个人抬手想要阻止的时候,他已经将水瓢随手丢了回去。
见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妈的,说得我口干舌燥的,怎么了?干嘛都看我?”
瘦高个儿刚要张嘴,被矮个抢了先:“没什么,掌柜的动作豪迈,就连喝水也仪态潇洒,豪迈万千,吾辈楷模啊。钦佩钦佩。”
掌柜的叉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这头羊看起来很肥。就是感觉有点扎手。”
矮个儿将准备好的竹竿和药拿了出来。
“一会儿便动手。”
掌柜的目露赞赏,“你小子就是头脑灵活,不过先前不是准备了蒙汗药么?”
他刚说完,原地晃了晃,“怎么……感觉眼睛发花了呢……”
他说完眼白一翻,一个后仰,被店小二及时扶住。
“瞧你干的好事,活没干,自己人先药倒了一个!”
店小二看着瘦高个儿骂到。
瘦高个儿委屈地看着矮个儿:“你看,我说药性可以吧,你非说筷子搅水缸,我买的药,够量!”
“小二——”楼上忽然传来声音。
后厨三个人顿时绷紧了神经,全部噤声,互相眼神示意,店小二高喊:“来喽——”
“烧几桶热水来。”
店小二高声应了句好嘞客官,回头对两人道:“别愣神了,帮忙去院子里打水烧水吧。”
矮个儿骂了句艹
“穷讲究嘛不是,该喝的水不喝,洗澡倒是洗得勤……”
话虽说着,还是认命地撸起袖子,跑去院子了打水去了。
楼上清颜的房间是套间。
出门在外,孩子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到底是不放心,严硕又不想跟她一个床睡。
清颜便只好让他睡外间。
此时她正给严果脱衣服。
今天下水,孩子都湿了衣服,脚上也很多泥沙,不洗干净了,晚上睡不好。
严娇和严果两个人钻进了浴桶,边洗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严娇本来就懂事,大了话更不多,此时玩得开心了,跟严娇两个人没完没了地聊着,清颜便没阻止。
等两个人出来了,清颜又用她们的水加了点热水,凑合洗了下。
等她们都洗完了,又要了一桶水,天就很晚了。
清颜本打算给严硕搓搓后背。
又看他不情愿的样子,便作罢。
本来想要上床睡觉,可折腾了这一通,反而没了困意。
于是,清颜便一边听着严硕洗澡,一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色。
客栈的格局,一般天字号房在楼上。
清颜夜视很好,看到院里鬼鬼祟祟的身影,手中拿着东西。
应该是吹香。
呵,胆子倒是不小。
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严娇和严果已经睡着了,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她走到床边,拿起了九节鞭,缠绕在胳膊上。
九节鞭是纯钢打造,拿起来再是轻手轻脚,也发出叮当的声音。
没等清颜出手,严硕从桶里站起了身:“娘亲,有情况?”
清颜一把将他头摁了回去:“好生洗你的,不必担心。”
她刚再次走到窗前,就看到窗前站着麻颇。
“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清颜见麻颇面色淡定,心里放心不少。
“感觉这个客栈有古怪。店小二也好,掌柜的也好。就连跑腿的,都奇奇怪怪的。”
麻颇依旧淡定:“不入流的山匪而已,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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