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衿说不出话来,她乌泱泱的羽睫下垂,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秾艳的眉眼在夜色中更显精致。
男人的健壮的身形缓慢的压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荡在耳畔——
“江梓衿……”
就在她慌得大脑一片空白之际,系统的声音就像天籁一般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维希尔马上就会赶过来,你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住第二次标记。】
系统:【别让博莱特咬你,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很危险。】
江梓衿差点喜极而泣,就连那冷冰冰的机械音都显得尤为动听,让她心中的安全感倍增。
“系统,你之前去哪里了啊?”
“我之前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应。”
系统解释说:“你之前处在**的幻境中,我无法出现。”
提到人名的部分被规则和谐,传到江梓衿耳朵里就是一连串的消音。
江梓衿:“......”
她也没计较那么多了,忙问道:“也就是说,我刚刚是在幻境里面吗?”
“那在幻境发生的事......”
系统回应道:“是真实的,幻境虽然没有实体,但进入幻境的‘他’有实体。”
“简单一点讲的话,相当于你刚才处于自己的梦魇中,而‘他’就是运用了某种手段,也进入了你的梦境。”
“因为这并不在现实世界,所以我才不能出现干预。”
江梓衿问:“那他在梦中咬了我,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有些难说出口。
系统说:“没错,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江梓衿目光瞬间呆滞住。
系统:“你现在是‘他’的血仆,身上也有着‘他’的气味。”
博莱特挑起了她的下巴,尖锐的指尖剐蹭在她雪腮,有点细密的刺疼。
“还在走神?”
他实在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下了,江梓衿居然还能走神。
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博莱特掐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系统快速道:“拖时间。”
江梓衿硬着头皮抬眼看他,颤着声,“没走神......”
她看着身上男人森白的獠牙,心里发怵。
“博莱特,你先松开我。”
博莱特扯着唇,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松开你的手了吗?”
他确实松开了她的手,但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并没有挪开。
江梓衿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转移话题,徒劳的曲着膝盖抵在男人的腰腹,以此拉远两人身体的距离。
博莱特看着在眼前晃悠的脖子,处在咬与不咬之间反复挣扎。
他很饿,看到江梓衿的每时每刻,胃里都在叫嚣着饥饿。
按照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彻底的标记的时间应该在最近,不然她身体不会这么虚弱。
但他不咬又觉得不甘心。
他不甘心江梓衿是属于别人的。
也不甘心到最后他都没有尝过她的味道。
‘扑腾’
从远处飞来一大群蝙蝠,博莱特敏锐的抬起眼睛。
为首的那个正是江梓衿之前遇见的可以说人话的小蝙蝠。
博莱特看到蝙蝠出现,微眯起眼皮。
是维希尔的‘通讯使’。
他应该马上就会赶到这里,现在和维希尔碰在一起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江梓衿看到熟悉的蝙蝠,眼睛一亮。
“江小姐!”
臭屁的小蝙蝠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翅膀上下挥动了一下,“我的主人马上就会赶到这边!”
........
维希尔跑得有些气喘,他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也摘掉了,剑眉紧锁。
一贯儒雅随和的气质荡然无存,透着极致的冷然。
“博莱特疯了吗?”
奥斯汀跟他一起往着树林的地方赶去,“他不是以前最听你的话么?”
维希尔冷冷说:“谁知道。”
奥斯汀嘲讽的嗤笑,“博莱特的家族世代为你们家族服务,没想到,到了他这一代,倒还叛逆起来了。”
维希尔说:“我早就看出他的心不在这里。”
奥斯汀挑眉,“那你还这么放心让他到处窜?”
维希尔抿着唇:“他很谨慎,没抓住把柄。”
奥斯汀擦了一下脸上残留的血渍,不耐道:“偏偏是这个时候......”
“审判长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估计马上就要出世了。”
听到‘审判长’三个字,维希尔的脸色也不好。
奥斯汀说:“城外的事,这几天调查,有点眉目了。”
维希尔说:“什么?”
奥斯汀:“我怕你不相信。”
维希尔喘了口气,“你说就是。”
奥斯汀缓缓开口,“我在死者身上察觉到了审判长身上的气息。”
“他是不是就要醒来了?”
维希尔撩下眼皮,并没有接话。
........
他们赶到树林的时候,博莱特早就不在那里了。
江梓衿也不见了踪迹。
维希尔指了一个方向,“你去那边找,我们兵分两路。”
奥斯汀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分散。
树林密布,是最好藏人的地方,找起来也很麻烦。
维希尔搜寻了五分钟,终于在东南方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气味。
——很像江梓衿,但又不完全是她。
他鼻尖微动,顺着气味发散的地方走了过去。
江梓衿被人绑着双手,箍在了树干上,她嘴上也被施展了禁言咒,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声。
维希尔的脸色一凌,他手指轻轻一动,绳索就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割断,掉在了草地上。
江梓衿因为之前的挣扎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秾艳的眉眼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湿漉漉的杏眼也往下垂着,嘴唇又红又肿。
维希尔不用走近就能感受到她身体的不对劲,漂亮又孱弱的人族小口的喘着气,汗水将鬓角沾得湿哒哒的。
水润又潋滟的杏眼朝他看过来的时候,维希尔心脏猛地一跳。
“维希尔......”
禁言咒在刚才也被他顺手解掉了。
维希尔猩红的双眸凝固了一瞬,他走上前去扶住江梓衿虚软无力的身体。
鼻腔吸入的,都是比之前浓郁数倍的甜香。
男人血色的瞳孔骤缩,声音都变得莫名暗哑起来。
“博莱特呢?”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江梓衿的脖颈。
——那里的味道不一样了。
维希尔的手触碰在江梓衿柔软的腰际,她的体温没有平时的温热,并且还在缓慢的下降着。
江梓衿浑身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发白,唇部却是殷红无比。
“他......他把我绑在这里之后就走掉了......”
维希尔手往上移,粗糙的指腹蹭在脖颈的大动脉上。
“你被谁咬了?”
他的视线紧紧定在江梓衿的颈侧,那里还残存着一抹咬痕治愈的红意。
不仅仅只是咬。
这是彻底的标记。
维希尔眼中酝酿着冷冽的寒气,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玷污的感觉袭上了大脑,让他胸口一阵灼烧似的火燎。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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