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完林云的介绍后,立刻关切地问道:“云哥儿,依你之见,朝庭如果派兵出征暹罗国,有可能从南安那边调兵,还是会从京营里抽调人马?”
这个问题林云是知晓答案的,上午宁珩已经向他透露过,这次回会从京营里抽调五千精兵,由扬武将军冯康统领,前往暹罗国。
只是这件事还处于机密中,宁珩也是从他家的老祖宗和父亲的密谈中偷听到的,这事他自然不能如实地告诉老太太。
林云:“回禀老祖宗,天子召见我时,并没有提到这事,我对朝庭的军国大事所知甚少。无法判断出朝庭会派哪支军队出征。”
贾母一想也对,自己也是关心则乱,将云哥儿当成久经沙场的朝庭名将了。
林云接着又道:“老祖宗,我觉得这是一次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听说宝兄弟的舅父是京营统领,不知晓他有没有领兵出征的机会。”
贾母闻言脸色一紧,王子腾把持着京营统领这个重要位置。也是太上皇与天子之间的平衡支柱。他这个位置是既重要,又很尴尬。
重要的是,只要王子腾在位一天,贾王两家都会高枕无忧。
尴尬的则是,王子腾在京营统领位置上多呆一天,天子对他的不满就会加深一分,未来一但王子腾去职,贾王两家的结局就只能看天子的心情了。
贾母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林云话里的意思,云哥儿是在暗示自己,趁着这个良机,劝说王子腾自请领兵出征暹罗,将京营统领这个烫手山芋丟掉,以此来获取天子对贾、王两家的认可。
林云说完之后,见老太太陷入沉思之中,便知她已经听明白自己的话里的含义。
他又冲贾母施礼道:“时辰不早了,为免叔母在家里担心,孙儿就先告辞了。”
贾母点头道:“此话在理。鸳鸯,你替我送送云哥儿。”
“是,奴婢尊命。”
…
等鸳鸯领着林云和平儿走后,贾母心里纠结成一团,值此紧要关头,她竟无一人可以商议。
两个儿子都不顶用,女儿到是个能出主意的,可又要避嫌,母女之间不好往来过密。
“这事到底该如何决择呢?而且,就算她让人带话过去,王家那位舅老爷肯放弃京营统领这个实权职位,跑去暹罗国遭罪吗?”
贾母越想越没有把握,从这几年王子腾你行事作风,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对权力的恋栈,他是决不可能自请领兵出征暹罗的。
…
这边,鸳鸯将林云和平儿送出院子,便冲林云笑道:“侄少爷,我就送到这儿了,望你一路保重。”
“谢谢鸳鸯姐姐。”
鸳鸯又冲平儿道:“平儿,你回去替我向二爷告个罪,今天晚上不方便,我明儿得空再过去看他。”
平儿笑道:“姐姐要去看二爷何时不行,哪有什么不方便的。”
鸳鸯颇有深意地道:“男女有别,总要注意一些才好。”
平儿闻言脸色大变,她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如何听不出鸳鸯这话里暗指的是什么。
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回话,却听见林云在一旁笑道:“鸳鸯姐姐,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鸳鸯疑惑地道:“何事?”
林云:“我和平儿姐姐一见投缘,想认她做义姐,她先前也已经答应我了。”
“呃,”
鸳鸯一听就尴尬了,合着她是误会了,原来平儿是认了侄少爷做兄弟,这可真是闹笑话了。
林云又冲平儿笑道:“平儿姐姐,咱们再去找凤嫂子说一声,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鸳鸯闻言气得俏脸通红,她羞恼地瞪了林云一眼,转身提着灯笼往回走去。
平儿也被林云给整懵了,这好好的,他怎么就把鸳鸯给得罪了,这哪是在帮我,分明是在帮我拉仇恨呢。”
林云尴尬地笑道:“我就见不得她在我面前欺负你。”
“她也是一番好意。”
林云嘲讽地道:“她是怕我将你给拐跑了,致使我和琏二哥之间反目成仇呢。”
平儿闻言羞得粉面通红,她冲林云轻声啐道:“呸!你再胡说,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说完之后,她又愣住了,“自己怎会在云兄弟面前说出这种打情骂俏的话呢。”
想到这里,她再也不好意思看林云,直接提着灯笼向前跑去。
林云急道:“喂!你别跑啊。天黑,我不认识路的。”
…
忙碌了一天,林云返回府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他先去后宅给贾敏请安,顺便将贾琏被他老子打伤的情况向对方叙述了一遍。
贾敏听后也是唏嘘不已,她听说过贾赦行事荒唐,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位兄长竟然荒堂到如此地步。荣国府府由这样的人来掌权,让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林云自然能感受到贾敏的心情,可他也是无能为力,荣宁两府就像是一条千疮百孔的大船,正在悄无声息地沉入海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贾琏在经济上先独立,然后摆脱他老子的束缚,最好能分走贾赦一部分权力,这样才能避免荣国府坏事做尽,最终滑向天子的对立面。
至于宁国府那些垃圾和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爱咋咋地,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小默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水,让他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浴室内,林云靠坐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里,一边泡澡,一边想着心事。
进京以来,有许多事情都颠覆了他对这个时空的认知。
首先是史家,保龄侯史鼐肯定是被朝臣边缘化了,这从今天前来贺寿的客人身份就能看出来。
而忠靖候史鼎却是军机大臣,这个人虽未谋面,可从他的儿子史慎身上,也能看出史鼎的精明。
当初皇子争权,史家必定是两头下注,史鼐悲催地站到忠义亲王那边,他能在事后免于被追究,估计是反水的及时,以及天子看在史鼎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更让林云好奇的是至德天子,这位皇帝的心机很深,他明明处处占据优势,却一直引而不发,也不知他在等待什么。
“莫非天子是在等四王八公露出破绽,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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