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是谁啊?”
待钟大家走后,阿丽亚问道。
李平安道:“钟大家,书院四儒之一,天下闻名的大儒,学识渊博,尤其是在诗词上的造诣。”
赵玲儿不解地问道:“先生,您知道他,那为什么刚才假装不认识?”
李平安虽然是瞎子,可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个时代的纸并不贵,每月由官府和民间发行的月报,光是在安北四镇便多达二十余份。
上面无非写着“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字样,也有许多小道传闻的故事。
所以李平安知道大名鼎鼎的书院,和钟大家并不奇怪。
李平安淡淡一笑,“说认识了就很麻烦,我不适合那里,倒是你们回去跟你们父母好好说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
“老师,我们这次来不只是要带走那两个小丫头的吗?为什么你还要那两个男娃?”
景煜不解的问道。
钟大家道:“或许会很有意思呢。”
“那个李平安呢?说来也巧,这两个小丫头竟都做了他的弟子。”
钟大家淡笑不语。
赵府。
“书院!?”
赵玲儿父亲赵楷坐在堂上,听女儿说了事情。
一口茶喷了出来。
赵楷乃是极负盛名的读书人,言行举止都极重风度。
赵玲儿何时见过父亲这样。
不过这也难怪,书院那是全天下读书人的梦想之地。
赵楷追寻了一辈子都不可得。
赵玲儿平白无故地得到了一个可以进入书院的机会,倒真是她的福气。
赵楷在堂下来回踱着步子,“书院....书院......”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
“钟大家何在?”
“走了。”赵玲儿说。
“.......不会是骗子吧?”
赵楷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按理说这种天降的好事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赵玲儿回忆起初见钟大家时的印象,摇摇头,”女儿觉得应该不像假的。“
“老爷,老爷!”
下人走进来。
“老爷,外面有人找?”
“何人?”
“给您送了一张拜帖。”
赵楷打开接过,里面放着几行小字,字迹苍劲。
倒觉眼熟得很,直到看见落款——钟大家。
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是钟大家的字迹。
钟大家的字,大隋的读书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有不少人专门研究这种字体,便形成了如今的钟体字。
“...爹?”
赵楷猛地回过神来,“.......快!快有请!”
..........
“大隋的军队不是从来不开赴到安北四镇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是啊,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儿呢。”
“最近这段日子还是少出门的好。”
一夜之间,安北四镇便变了天。
大隋两万铁骑驻扎安北四镇,声势之浩大前所未有。
紧接着便是大规模的官场震动。
从京城来的大批官员对安北四镇的官员们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清剿风暴,有的甚至整个府衙都被封了起来。
在百姓看来,这是一夜变天。
但上位人却都知道,这是公主在为自己登基铺路。
数年的谋划,加上一场对外战争。
大隋终于重新有了底气,开始名正言顺地管理安北四镇。
而那些曾经在突厥人管理下,顺从官员,爪牙,商人纷纷被抓了典型。
或打或杀,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惴惴不安之中。
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王府。
王山忐忑不安地在来回踱着步子。
每走一步,他的心情就沉重几分。
这几日听见的每一个消息,都足以把他吓死。
自己背后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牵连了进去。
而那些比自己更有手段,更有势力的商人也都逃脱不掉,说杀便杀了。
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他越想越心惊肉跳,越想越不安。
这些年,他确实是在帮突厥人做事。
可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隋对安北四镇掌控薄弱。
自己要想活命,便只能依靠突厥人。
只是那些人可不会觉得这个理由,便可以免自己一死。
哒哒哒哒!!!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刺破了寂静的夜色。
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王山一屁股直接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走了进来,领头的官员扫了一眼。
“哪位是王山?”
王山绝望地闭上眼睛,在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是....”
“王老爷,在下是治安管理署的人,听闻令郎即将前往书院特来道喜。”
王山一愣,“道.....道喜?”
“是啊,据说还是钟大家亲自来选定的,这还是书院第一次在安北四镇招学生,所以我特地来代表治安官大人向您道喜。”
“不敢当,不敢当,您请坐您请坐。”
王山如释重负,只感觉一瞬间起死回生了一般。
.............
“别抓我,我跟突厥人没关系!没关系!”
大街上,几个喊冤的人被身穿黑色官府的卫兵拎走。
街上的通缉画像,一时之间多了数倍不止。
人心惶惶,弄得菜价也跟着上涨了。
丽春院之前的几位同僚,也都先后锒铛入狱。
李平安走在街头,寻思着是不是该出去避一避风头。
刚回到家没多久。
“大叔大叔。”
敲门声响起。
阿丽亚向来是不从门走的,而是直接翻墙。
小时候一样,现在也是如此。
敲门只能说明,门外还有别人。
老牛给他们开了门。
门外站着王山,赵楷,还有胖俊的父亲庞永
“老牛,大叔呢?”
老牛向主屋的方向扭了扭头,接着便又回到那棵椰枣树下晒太阳去了。
赵楷和庞永本来是买了一堆礼品,但王山太知道李平安的性格了。
便让他们一人拿了一坛酒,来拜谢李平安。
李平安正在练字,见他们来了又赶上中午时分。
便在家里做了几个小菜。
李平安道:“别嫌弃,都是自家院子里种的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山道:“这次前来,除了感谢先生对这四个孩子的教诲之恩,还有一事想要请先生帮忙。”
“但说无妨。”
“此去书院,要行两千里,书院又不允许未入门的学子带家仆和佣人,不允许学子骑马,所以想请先生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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