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序儿吗?”
梵行忙着看吕序整理的资料,一时忘记了时辰。
忽然听到吕颐颤巍巍的声音,忙起身应道:“世叔,是我,我来找些资料,不想忘了时辰。”
“是景泽呀。”
吕颐的声音略带失望,还以为梵行能说服女儿。
梵行走出书房见过记,望着眼前的湖光道:“序儿所做的事情,即便今天她自己不做,将来也会有人强取她的精血,还不如用在她娘亲身上。”
“此话何意?”吕颐惊讶地问。
“有人按炼制回梦神丹的法子,把序儿炼制成了药人,幕后的人迟早会对序儿下手。”
梵行的话一出,不仅没有解开吕颐的疑惑,还让他添了几分担忧,女儿被人悄无声息炼制成药人他竟毫不知情,自己这父亲很不称职。
“是我序儿关心太少,我对不起她。”
吕颐知道自己一直亏欠女儿,但失去妻子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其实他也很矛盾。
梵行没有说什么,他无法指责吕颐自私害了女儿,如果有一天易地而处,自己便是另一个吕颐,所以一开始吕序才会抗拒他的亲近。
“眼下她把血渡给她娘亲,虽可以解除她自身的危机,但南离的危机起要提前。”梵行迟疑一下道:“京都地底下面最近之所不太安静,是因为序儿离开了京都。”
“跟序儿有什么关系以?”
“景泽也不清楚,但很显然序儿能让它们继续安静。”
京都地底下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像化蛇、天炎蚕王都是皮毛般的存在,界时他们是否有能力应对。
“南离的存亡跟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吕颐想了一下道:“序儿若能活下来,告诉她去哪都行,千万不要回南离。”
梵行没想到吕颐会这么说。
想了想道:“世叔,情况或许没有您想的那么坏,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
“真到了那个时候……”
“真到了那个时候,没人能拦住我们。”
南离的兴亡本与吕序无关,且她已经给了他们强大的武器,是他们非要拒绝。
吕颐沉默良久才道:“你见到序儿告诉她,这些日子爹爹想通了,让她不必勉强自己,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梵行应下道:“时辰不早了,景泽先行辞辞,明天再过来看资料。”
“景泽……”吕颐唤住梵行道:“序儿誊写的书籍,你也都看过了,做出来的东西真能对抗御外势力?”
“眼下至少能让域外势力不轻易进犯,为南离的修士争取更多的修炼时间,当然……”梵行顿一下:“有新式火器,面对各方势力,我们的胜算会更大,最重要的是战场绝不能在南离,或者说南离周边。”
仙修强者一旦动手,山崩地裂都是小事,沧海桑田只等闲,界时南离及周边将不复存在,更何况是普通百姓呢。
吕颐轻轻点一下头:“哦对了,有一件事情得告诉你,有天域之城的人找过你,听说你外出不知何时归来,留下口讯说会在薄家旧宅等你,具体情况你回去可以问古七。”
“知道了。”
薄家旧宅?天域之城薄家的人吗?
梵行没说去不去见,朝吕颐拜别便回风雪山庄。
古七早早收到风,守在门口道:“公子,浴汤已经准备好,泡一下去去乏吧。”
“看了一天的书,是要解解乏吧。”
“薄家夙昔小姐来了,就住在京都薄家的旧宅里。”
“知道了。”
梵行就径直回房。
薄夙昔,薄家的大小姐,下一任薄家家主。
他们曾经算是朋友,只是此人重利,关键时刻选择了梵衡,差点让他身死在神州边界。
沐浴过后坐在窗前问古七:“薄夙昔来南离有何目的,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事情,关于我的事情她知道多少?”
“夙昔小姐并未说明来意,这几天都在打听南离薄家的人去向,目的眼下还没有表现,不过她应该已经知道,公子和吕序小姐订亲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直接到寒园打听公子的消息。”
古七细细说了薄夙昔在京都行踪问:“公子,您会去见她吗?”
“不急,等我忙完再说。”
三天后,御书房。
墨烬离看为恒帝诵读,梵行交上来的仙督府人员框架和制度。
恒帝听后淡淡道:“仙督一人,副仙督三人,长老十二人,由朝廷和各大仙门安排人担任,分管南离京都在内八十一州府的仙修事务,长老之下设堂主,每位堂主管一州府仙修事务……这分明是个小朝廷。”
“他们不过问朝廷的事情。”墨烬离淡淡解释。
“他想得美。”恒帝有些恼火道:“孤会送他一份大礼,让他不得不管。”
“父皇想干什么?”墨烬离被吓了一大跳,梵行可不是能威胁的人,赶紧提醒道:“把他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
“孤逼出干嘛,孤是要嘉奖他。”恒帝眼闪精光。
“他要是拒绝呢?”墨烬离问。
“他无法拒绝。”
恒帝也是老谋深算,此会轻易放过梵行。
墨烬离取出一另份奏折道:“这是二皇弟、三皇弟一起拟写的,女院的教学章程。”
“女院的事情孤就不过问,挑个时间你带他们去见你母后,适当给他们提些建议,不要帮他们帮得太明显。”
“儿臣明白!”
墨烬离转身离开御书房。
梵行连着忙了三天,好不容易歇口气,转头就来上官府。
上官守若扔给他三个瓶子道:“我拼上半条性命,毁了八个上好的丹炉,才炼制成功三十枚丹药,余下的陆续给你;这些灵草神根非寻常药草比,回头记得给我带几个极品丹炉。”
“你不跟我一起去挑选灵草神根?”梵行有些意外,三天前他可是信誓旦旦。
“从药草药盒的灵力来看,那个地方我去不得,但以后采摘药草要小心点,尽量挑年份长的,别只图外表生好看。”
上官守若说完又继续忙,忽然想到什么道:“回头代我谢谢吕序,她先前给我医书非常有用,只是有些医术得借助特殊设备,我列个单子你让她画一画图纸。”
“你写好差人送到风雪山庄。”梵行想了想道:“仙督府不日将启动,专门给本地和外来的修士办理业务,你没有合适的人选,专门给修士们炼制各处疗伤药,在仙修界竖立一下你们上官家族的威风。”
“我打算按吕序给的书上写的,成立一家大型医疗机构,集医疗和教学、研究于一体。”
上官守若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计划道:“还打算招收一些女亲子,传授他们一些护理病人的知识,如此一来大夫便不必事事关历关亲为,能为了更多的患者看诊。”
“别忘记成立一个,专门给人抽取和移植灵脉的部司,生意一定会很兴旺。”
“忘不了。”上官守若摆摆道:“走吧,别打扰我工作。“
“谢了。”
梵行离开时道了谢。
走出上官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旁边站着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看到出来上前行礼道:“七公子,大小姐请您一叙。”
“没空。”
梵行冷回一句,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古七也冷哼一声,一抖缰绳,驾车往另一个方向走。
侍女退回马车旁边抱怨道:“大小姐,七公子怎么这样,我们不远万里来南离,他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他。”从马车内传出一个无奈的声音:“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从长计议吧。”
“奴婢为小姐不值。”那名侍女不甘不道:“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七公子怎么还一直记恨小姐,当年小姐也是情非得已,七公子就不能原谅吗?“
“玉琴,你没有吃过他的苦,没有资格要求他原谅我。”
薄夙昔指出侍女的错,淡淡道:“我们是来求人的,应该有求人的耐心和态度,再看看吧。”
“城主和大公子怕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玉琴提醒自家主子,天域之城已经岌岌可危,七公子再不出手帮忙会只能拱手交出天域之城。
马车内传一声轻轻的叹息。
薄夙昔无奈道:“当年城主做得太绝情,大公子还派人一路追杀,其他人又隔岸观火,我……本来不抱什么希望。”
其实她想说自己还趁他不备,背后捅了一刀,出卖他的行踪差点死掉,却临时改口成不抱希望,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根本没有勇气来求见。
天域之城,危矣!
这几天南离京都,听到不少关于梵行的事情。
南离第一公子,新科状元,当朝右相的准女婿,大罗仙门的真传弟子,化神境强者。
随便一个名头都比梵衡强,且光凭他化神境的修为,在天域之城就是天神般存在,要知道城主那个久未露面的夫君,顶破天际也不过结丹境。
但人生便是如此,她没有机会后悔。
“小姐为何还要来南离?”玉琴不解地问。
“母亲说……”想到临行时母亲的话,犹豫一下道:“大公子非良配,让我暂时出来避一避。”
其实母亲说梵氏族式微,大公子傲慢无德无才,无法震慑九国,更无法号令九国,若那个男人不出手,凭他们母子俩根本保不住天域之城。
母亲让她在大战前离开神州大陆,至少能留住薄家的血脉。
离开天域之城,离开神州大陆,她认识的人就只有梵行,还有交情不算深的古天骄。
当年天域之城陷入危机,是梵行力挽狂澜,若能请他再次出手,天域之城定能又逃过一劫,如今怕是机会渺茫。
梵行离开上官府,就去了城外的大罗仙门。
天玄尊者知道他的来意,笑笑道:“此次危机都是那个好色又自大的大哥,在祭天大典时看上他萧天池的皇后白氏,趁萧天池不注意把人掳走,白氏性烈触柱而亡,听说还是一尸两命,彻底激怒了九国。”
“九国中本就有不少修士,在他们的怂恿支持下,九国很快就联合起来发兵围攻天域之城。”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梵行知道始末一下,冷哼一声道:“梵氏一族在外祖父时便已经不行了,还不如主动弃城投降,减少城中百姓的伤亡。”
“他们没有退路,弃城来投奔你不成。”
天玄尊者笑笑道:“抽时间回去看看,也算了尘世的因果,怎么说她也是你生母,你忍心看着她殉城。”
梵行的心一震。
殉城,梵氏最后的尊严。
自华夏帝朝解体后,每任城主都肩负着复兴天域之城的责任,但人心散了岂能轻易收复。
梵氏从复兴到守护,如今却是连天域之城都护不住,那只剩下殉城维护梵氏最后的尊严。
死,最容易。
但天域之城还很多无辜的百姓。
梵行想了想道:“弟子会在合适的时候出手,至于这个薄夙昔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得让人盯紧些。”
祭天大典一般在八月,眼下还不到九月底,当年他从天域之城逃到南离,花了好几年年时间,而她才用一个多月就来到南离,不得不让人怀疑背后有人相助。
回到薄宅。
支开玉琴,来到薄氏宗词。
薄夙昔恭恭敬敬行礼道:“钟离上师,梵行不肯见小女,怕是还得花费些时间。”
钟离卿淡淡道:“梵行不是衡儿,他一定会先打听情况是否属实,就算要出手也不会让我们有所察觉。”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薄夙昔可以不管天域之城的存亡,但薄家的在那里不得不管。
钟离卿沉吟一会儿道:“你们当年的情宜已经不管用,只能使一些手段,强迫他不得不管天域之城。“
“什么手段?”薄夙昔问。
“他不是已经订订了,把他未过门的媳妇带到天域之城。”
闻言薄夙昔失记道:“小女打听过了,梵行的未婚妻吕序眼下不在京都,就算在我们也掳不走吕序,据说她是金丹巅峰期修为,凭前辈的实力打不过。”
“那吕序的父亲,或者说梵行的生父,以及南离的太子,总有一个可以利用吧。”
“这……”薄夙昔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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