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希望世叔进宫,皇后娘娘会在群臣面前向他赔礼。”
吕颐不上朝不去京畿处,皇上的人近不了寒园,梵行就成了皇上传声筒,趁着午膳时间真行把话带到。
“爹爹进宫可以,但我须得同行,不然免谈。”
“这样是不是……”
“我已经让步了,别得寸进尺。”
以皇后之过理应写《罪己召》,向天下昭告自己的罪行,如今只是当着群臣的面认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梵行挟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碗里,面带笑容道:“话我会帮你带给皇上,同不同意可不是我说了算,如果皇上同意我会过来陪你们一起进宫,快点吃饭吧。”
这段时间没盯着她吃饭,脸就又小了一圈,眼大脸小看着可怜兮兮,恨不得把饭菜填她肚子里。
吕序望一眼堆得跟小山似的菜,无奈道:“照你这样喂法,我还没有长肉就已经撑死,饭要一口一口吃,清瘦也不代表不健康,太过肥胖反而不利。”
“你呀总有道理。”
梵行只好放弃填喂的念头,以后尽量抽时间陪她用膳。
用过午膳梵行便回京畿处,吕序来到冰窖,看到饭菜又没有动,望着雕塑般背影轻声劝道:“爹爹,这样不吃不喝,是想让娘亲一醒来就当寡妇吗?”
“您做了这么多年的鳏夫,个中滋味还要女儿详说吗?”
“你越来越放肆。”吕颐缓缓回过头,看着女儿道:“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怎么清减得这么厉害?”
“女儿答应师尊,待她助女儿复活娘亲后,女儿便随她闭关苦修,须得提前把闭关期间的事情安排好,忙碌起来用膳比较匆忙些,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女儿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吕序说得煞有其事,吕颐也没有多想,回身端起饭碗用膳。
盯着父亲差不多用完了,吕序才道:“皇上让先生带了话,希望爹爹能进宫,皇后娘娘会在百官面前向您请罪。”
吕颐冷笑一声道:“此举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皇后娘娘非真心悔过,爹爹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你代爹爹去接受皇后娘娘的礼就好,顺便把爹爹的辞呈交给皇上。”
“好啊。”
吕序爽快答应道:“还是爹爹看得通透。”
梵行那边跟墨烬离说了吕序的要求,墨烬离爽快地答应道:“吕序随行不难,回头我跟父皇说一声就是。”
翌日。
梵行的马车来得有点迟,官员们都进去才姗姗来迟。
议政殿内,皇上还没有上朝,官员们都在低声交谈,看到梵行出现纷纷停止聊天。
梵行不紧不慢走进大殿,看到同他一起进来的人时众人会心一笑,吕相虽长生得温柔恬情性子却最刚,岂容皇上把事情办得如此敷衍。
吕序今天的打扮合乎身份,倒比平进华丽许多,越发显得大气端庄,威严不可冒犯。
朝臣们看到也暗暗惊叹,这才是相门千金该有的模样,父女俩性子差不多,外表看着软弱可欺,实则性子强硬,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敢强刚。
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后当着众臣的面向吕相赔罪,不过是做给他们看,并非真正认识到错误。
吕相不出面却让女儿出面,代他接受皇后的赔罪,就是在提醒大家皇后娘娘并非真心赔罪认错,吕相自然也不是真心接受赔罪,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墨烬离一看这画面,想到昨天梵行的话:“吕相的性子跟序儿一样强硬,皇后若非是真心认错赔罪,他是断不会接受道歉赔罪。”
望着渐渐走近的吕序,墨烬离不由皱眉。
吕序出面代吕相接受母后的赔罪,个在意思不言而喻,根本达不到父皇想要的效果。
感觉到墨烬离的目光,吕序露出一丝浅淡笑意,走到文官最前的位置,回头朝诸位大人微微福颌首,转身又朝对面的柳相福身见过礼,站在吕颐平时站的位置上。
今天,她代表父亲,自然站在父亲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朝臣纷纷跪迎,吕序也跟着一起下跪。
恒帝登上高台站在龙椅前,一眼就看到跪在下面的吕序。
皇后也看到了吕序,眼里划过一丝恼火,当爹的没来却让女儿来,是存心不让皇上和她好过。
“众卿平身!”
恒帝让众臣起来,待大家站定后看向吕序:“序儿来了,吕相有什么交待?”
吕序走出列道:“回皇上,父亲让臣女代他接受皇后的赔罪道歉,待皇后娘娘赔罪道歉过,臣女便会离开,绝对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吕序这个回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恒帝在心里道:“丫的孤是问你这个吗?孤是问你老子为什么没来,让你一个丫头片子上朝?”
吕序自然明白恒帝的意思,心里道:“我爹为何不进宫,你心里没点数吗?皇后娘娘毫无悔过之意,赔罪道歉也毫无诚意,我爹爹为何要接受,能让我来意思一下已经不错。”
“吕相此次受打击颇大,不来也是情理中。”恒帝看向皇后道:“既如此,皇后就开始吧。”
“臣妾尊旨。”
皇后娘娘走到吕序面前。
吕序不着痕迹站直身体,看着似乎比皇后娘娘还高些,气势隐隐还在皇后娘娘之上。
瞬间众人就明白,吕序为何平时都作懒散姿态,因为她一旦正经起来,真没什么人能压住她的气势,怪不得方才站在吕相的位置上丝毫不突兀,气场完全不输给她爹啊!
“吾……”
皇后也被吕序的气场震慑到,竟连准备好的赔罪话都忘记。
墨烬离瞟一眼吕序,满朝文武看着呢,想让她别太过份,当众让母后下不了台,对谁都没有好处。
满殿的大臣也静静看戏,就在这一瞬间看到皇后抬起双臂,神情虔诚地朝吕序行礼道:“吾有错,自掌管后宫以来,未能仰先辈之法正己身,偏信谄媚之言,行违礼逾矩之举,险陷吕相于危,幸未铸成大错,吾恳请吕相原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而改,善莫大焉。”吕序还了皇后娘娘一礼道:“望皇后娘娘莫看轻南离,南离之势如日中天非他朝能比,莫要轻信他人虚妄之语。”
他人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吕序算是给足皇后脸面。
皇后娘娘听得一怔一怔,半晌才回过神道:“吾定谨记今日之过,日三省吾身,不犯重复之过。”
吕序微微朝皇后福了福,转身面前恒帝,自袖中取出一个册子双手逞上道:“皇上,这是父亲的请辞书,恳请皇上准他卸下右相职务,从此逍遥山水间。”
吕颐要辞官!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殿内众臣哗然。
恒帝笑容僵在脸上,御前太监看看吕序又看看皇上,愣上不敢去接。
墨烬离不相信吕颐会轻易辞官,对吕序道:“吕序小姐,右相辞官非小事,你岂能草率为右相作决定。”
“此决定是父亲深思熟虑的结果,岂是臣女能左右。”吕序不咸不淡道:“一朝右相险些受辱失节,皇上、殿下都能大事化小草率解决,右相辞官自然也是小事一桩。”
“本宫已经放下身份,当着众臣之面道歉,你还有何不满?”皇后大声质问吕序。
吕序跪下举高册子道:“皇后的赔罪,臣女已代父亲收下,请辞书也皇上收下吧。”
恒帝还在犹豫,墨烬离上前接过册子:“吕相请辞一事,待皇上与诸位大臣商议过再行决定,你回去后再劝劝吕相,南离此时不宜换相。”
“臣女会把殿下的话带到。”
吕序朝皇上拱手道:“臣女告退!”
望着吕序离开背影,恒帝叹气道:“太子,先送皇后回后宫吧。”
“且慢。”
淳于氏忽然出现,拦在殿门前。
墨烬离马上斥道:“淳于氏,你好大的胆子,未经传召竟敢擅闯宫闱。”
面对墨烬离的喝斥,淳于氏一脸不屑道:“赤羽国的皇宫我进出如自己家,区区南离凡人下国,这皇宫我想进便进,有谁敢拦我有谁能拦下我。”
淳于氏敢如此嚣张,不过是看准南离民众还没有开始修修炼,空有灵脉却不会使用术法。
“你意欲何为?”
吕序清冷的声音响起,里面藏着一丝丝危险。
骤然听闻吕序的声音,群臣顿时兴奋,皇后确实有罪不错,淳于氏却是罪魁祸首。
淳于氏看着同在殿门的吕序,不得不惊羡于吕序的容颜,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容颜倾城,生出的女儿竟美得仿若天人,忍不住道:“本王妃有一子,品貌倒是与你十分相配。”
“你那与父兄相通生下来的贱种,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南离国不兴这一套。”
吕序此言一出,淳于氏笑意顿时僵在脸上,似是没料到有人知道她的过往,殿内诸人骤然听后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吕序的话。
无视众人吃惊表情,吕序对御前内侍道:“回头差宫人把地板洗洗,都让贱人给踩脏了,免得弄脏诸位大人的鞋底,诸位大人要是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赤羽国是一个多么肮脏的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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