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东西没错,只是……”

    吕序怎会不认得此物,那是她娘亲的遗物。

    原是系在娘亲生前用过的禁步上,娘亲去世后父亲把禁步收起。

    直到她年纪稍大些,父亲为让她走路规矩些取出来系在她腰上。

    当时跟月牙坠搭一起还有一枚玉环,意为日月同辉,如今玉环还系在她腰上,只是缺了中间的一弯新月。

    “只是什么?”

    张纪霖着急地问,心里有些忐忑。

    吕序犹豫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在你手上,但真不是我赠与你。”

    “你是不想承认。”

    “我是那样的人吗?”吕序马上反驳。

    青鸾翻一下白眼,暗道:“小姐,你就是那样的人好吗?”

    吕序想了想解释:“月牙坠是我娘亲遗物,怎可赠与你。”

    “你骗我。”

    张纪霖马上把月牙吊坠收起。

    “我没骗你,也犯不上。”

    吕序此时很冷静,短短两句话断了对方的念想。

    “你是不是在怨恨我?”张纪霖忽然冒出一句话。

    “啊???”吕序一脸莫名其妙,不知他闹哪出。

    “恨我害你被颂长公主掳走,以致如今病体缠身……”

    “你说什么?”吕序打断张纪霖,一脸震惊道:“你说当年把我掳走,扔进寒池的人是颂长公主。”

    “……???”张纪霖也愣住,他一直以为吕序清楚当年的事情,惊讶道:“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当年是谁掳走,是谁把你害成如今的模样。”

    “我去杀了她……”回身抽走青鸾的剑。

    “序儿,你别冲动啊。”

    张纪霖慌了,赶紧拦在吕序身前,那可是颂长公主。

    “你让开……”忽然吕序的身体一软,毫无征兆地往后倒。

    “序儿……”张纪霖想上前扶,青鸾抢先从后面抱着吕序道:“张公子,吊坠的事情小姐的确不知情,就让奴婢拿回去问问老爷,兴许老爷知道怎么回事?”

    “……好,你拿去吧。”

    张纪霖犹豫一下,还是把月牙坠交给青鸾。

    青鸾接过玉坠,抱着吕序跳上马车,车夫马上抖动缰绳,驱车迅速离开宣院。

    从楼上传下一声叹息:“你呀……这一招她都用了多少回,你还是轻易上当。”

    张纪霖抬头……

    燕于飞冲着他挖苦道:

    “吕序那么聪慧,怎会不知是谁害了她,故作不知是想骗回你手上的玉坠罢。”

    “……”

    张纪霖回头细想,瞬间像斗败的公鸡:“你说她方才的话,是不是又在骗我。”

    燕于飞下来想讥讽两句,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临开口却缓下道:“是与不是,还重要吗?”

    确实不重要了……

    吕序于他从来都是年幼时,孩子间的纯真无邪。

    “吕序擅攻心,张公子驾驭不了,还是燕家小姐比较适合他。”

    梵行一袭白衣倚在窗边,趁着窗外的潋滟春雨,笑容、眸光沾染了春光,同是男子上官守若看了也怦然心动。

    上官守若即上官神医,南离公子榜也排得上名,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但却没有女子敢往他跟前凑,只因他眼睛太过毒辣,一眼就能对方身上的毛病。

    几句话就让对方难堪不已,试问那个年轻姑娘被当众指出毛病,久而久之便有些无人问津。

    但人家敢号称神医,医术自然非常人能及,在南离国地位超然无人敢小觑,愿意给吕序医治,到宣院看诊也是看在祖世的交情。

    “哦对了,颂长公主那边是怎么回事?”

    梵行心生好奇,颂长公主贵为一国公主,为何针对吕序一个小姑娘。

    上官守若道:“因为她爹吕文相年轻时,品貌风流不比你差,你如今的待遇便是他当年的待遇。”

    “据说五年前,寡居的颂长公主在宫宴上对吕大人一见钟情,遂托太后、皇后以及太子等说媒。”

    上官守若一脸八卦道:“奈何吕大人这边始终不肯松口,三番四次被拒后把主意到吕小姐身上。简单点说,就是为逼迫吕大人就范暗中绑了吕序,还把吕序至于寒池内折磨。”

    “北城郊的寒池!”

    梵行惊讶地问,寒池的水即便在炎夏也冰冷刺骨。

    上官守若重重点头:“是啊,还是在冰雪初化时,吕序泡在寒中几乎丧命。”

    梵行有些无语道:“女儿险些了没性命,吕大人竟没有杀了颂长公主,为女儿报仇。”

    “没杀,但比杀还惨。”上官守若继续八卦:“吕大人安置好女儿后,直闯宫门,夺侍卫之剑,毁其容颜,还在其脸上吐一口唾沫,大骂一句‘娼妇’,据说当时满朝皆惊,帝皇震怒。”

    “什么时候的事情?”

    梵行越发好奇,没想到吕文相能为女儿做到如斯。

    上官守若:“三年前。”

    梵行马上明白吕大人被外放的原因。

    上溯园。

    吕序把玉坠交给父亲,说明原由。

    吕颐握着玉佩良久才开口:“没想到竟是到了张家小子手上,还引起了一场误会。”

    “您别岔开话题。”吕序精明不在其父之下,继续追问:“女儿是问您,月牙坠为何会到张纪霖手上,您跟张守备张大人该不会有什么约定吧

    “当然不是。”吕颐一口否认,叹口气道:“从表面上看月牙坠跟玉环一样,实则玉环是暖玉,而月牙坠是寒玉。”

    “所以……”

    “你寒气入体,再佩戴寒玉对你身体不利,爹在你意识不清时取了下来……”

    “那也不能扔给张纪霖啊。”吕序盯着父亲道:“怎么说也是母亲的遗物。”

    吕颐一脸尴尬地解释:“原是要收好不想马车颠了一下,月牙坠脱手飞了出去,下去找却已不见踪影,谁知竟是被那小子拾到,如今失而复得还由爹保管吧。”

    月牙坠谁保管,吕序并不在乎,而是从会记事起娘亲的身体一直不好。

    请尽名医吃药调理却每况愈下,而日月同辉一直伴随娘亲左右,是不是同样受到月牙坠的影响。

    这些想法需要证据,吕序不会宣之于口。

    主动换话题道:“哦对了,今天女儿看到宣院的院主……”

    “你见到薄弈了?”

    不等女儿说完,吕颐就急急地打断女儿。

    吕序吓得木然点一下头,吕颐想一下道:“从明天起你请假,不要去宣院。”

    “啊……???”

    吕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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