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
见江梨站在门口不进来，阿欢毫不犹豫地从被窝里一跃而下，走到门口拉住了她的手。
许是因为常鸢在这里的缘故，阿欢的笑容显得松弛又舒适，与在江家人面前的拘谨截然不同。
“妈妈在给我讲故事，我们一起听吧。”
阿欢热情地邀请着。
江梨闻声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女人。
她……也可以听她讲故事吗？
察觉到江梨面上的犹豫，阿欢鼓励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声音坚定又和善。
“她也是你的妈妈。”
她也是她的妈妈……
迎着阿欢善意的目光，江梨顿时觉得心底暖洋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常鸢。
一个陌生的称呼脱口而出。
“妈妈……”
常鸢一瞬间有些失神，漂亮的眼眸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晃了晃。
“哎……”
她忙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江梨和常欢身边，蹲下来把两个孩子抱进了怀里。
“妈妈一定会对你们好的。”
说话间，江梨捕捉到了女人眼底那层清浅的哀伤。
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
常鸢，不快乐。
……
清晨。
几人围在桌前吃着早饭。
江难面色始终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常鸢母女的出现而产生任何改变。
出门前，他随手把一个牛皮档案袋放在了桌上。
“这是阿欢的转学手续，从下周开始就可以去念书了。”
常鸢一愣，转顺便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笑容虽然温柔，却又显得格外疏离。
“谢谢。”
江难抿了抿唇，浓长的睫毛遮掩了眼底一闪即逝的暗色。
“……应该的。”
江梨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来回流转。
她虽然不曾喜欢过什么人，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正常的情侣之间不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江难和常鸢……他们真的很奇怪。
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江梨把小勺往桌上一放，脆生生地开了口。
“爸爸，小梨也想上学。”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显然是让江难有点出乎意料。
“你？”
这么大点的小人儿，幼稚园都不一定收，上什么学。
男人眉头一皱，淡淡道：“学校是学知识的地方，你年纪不够，还不能去捣乱。”
捣乱？
一听这话，江梨的脸蛋瞬间变得皱皱巴巴。
上一世她可不只是徒有武力值的废物。
在王的栽培之下，她精通各国语言，对数字公式的敏感程度都可以亲自上手制作战机。
现在又为什么不能去上学。
只怕是她会的东西，比课堂上的老师还多。
见小团子一副气哼哼不服气的模样，阿欢小声地凑在她耳畔哄着。
“小梨别难过，你要是想的话，以后我每天回来都把学校里教的东西讲给你听啊。”
江梨傲娇地抱起小胳膊。
“阿欢姐姐最好了，”顿了顿之后，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也比爸爸好。”
江难拧了拧眉头。
对她来说，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比他好了吗。
看着江梨和阿欢相处甚好的模样，再看看并未动怒扭头出门的男人，常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
阿欢去上学的第一天。
家里只剩下了江梨和常鸢。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相顾无言，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也怪江昭他们刻意给母女二人留了足够的空间，美其名曰方便她们沟通感情。
可自出生后便戛然而止的感情，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能缝合。
像是犹豫了许久，常鸢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小梨现在……多大了？”
江梨刚要开口回答，忽然意识到什么，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声。
“妈妈……不知道我多大吗？”
常鸢愣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清晰的不自然，忙忙地冲她解释了起来。
“离开京城的日子太久了，我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察觉到小团子面上微微的失落，常鸢轻声安慰起来。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缺席小梨人生中的任何一个阶段了，小梨相信我，好吗？”
倒是很诚恳的话。
江梨轻轻抬眼，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她。
见惯了江难的词不达意，阿黛小颜的直截了当，现如今忽然遇到一个小心翼翼的妈妈，她反倒有些不适应。
江梨无声无息地岔开了话题。
“我可以一起去接阿欢姐姐放学吗？”
没想到她会想去接阿欢放学，常鸢微微愣怔，却还是下意识点头应了下来。
“当然。”
谁料到了阿欢要放学的时间，江梨却见常鸢压根没打算出门。
她忍不住吧目光转向沙发上静坐的女人。
“你……不去吗？”
常鸢浅笑着摇了摇头。
“你爸爸不希望我抛头露面，待在家里是最好的。”
江梨愣了愣。
去接自己的女儿放学，怎么就成了抛头露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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