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浅笑看着掌事厨娘,“吩咐你这么做的人,可不太聪明。我乃给太后娘娘做药膳。
“若是因为缺了东西,做不出药膳,太后怪罪下来,吃罚的会是我吗?”
温锦笑了笑,领着采菊,提步朝外走。
“这里食材不全,我们去御膳房就是。让药房的人,把药材直接送去御膳房。”
温锦步伐轻快,态度轻松随意。
厨娘却是吓坏了……思琴的意思,难道不是太后的意思?不是太后要刁难怀王妃?
她不会被思琴给耍了吧?太后若是怪罪下来,她一个厨娘能担待得起吗?
“王……王妃留步!”厨娘慌了,追出灶房,“您看缺什么少什么?奴婢叫他们赶紧再送……”
厨娘瞧见温锦停下了步子。
还以为,她是愿意妥协,立刻松了一口气。
等她再往前追两步,却发现……是怀王殿下挡住了王妃的脚步。
“听闻你在这儿做药膳,小厨房热得很,你做了药还不够,还要负责膳食?”
萧昱辰皱着眉,一副不认同的模样,“我去跟祖母说,你把方子写给宫人就是,何用你亲自在这儿受热受累?”
厨娘一听这话……腿都软了。
乖乖呀!这叫怀王妃不得宠?怀王这语气神态,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吧?
厨娘冷汗冒出一层又一层……思琴姑姑害死她了!
她怎么就那么不开眼,要刁难怀王妃?
“是啊!王妃要做什么,只管吩咐奴婢们就是,不必您亲自动手。”厨娘赶紧躬身找补。
温锦斜睨她一眼,“不必麻烦,这里食材紧缺,一趟趟的从御膳房拿也是麻烦,不如直接去御膳房更方便。”
萧昱辰闻言皱起眉头,“食材紧缺?”
厨娘腿肚子打颤。
“是……是有些药膳,不、不常用,所以缺了……”
“不常用叫人从御膳房取就是,何须你再来来回回地走?”萧昱辰微微蹙眉。
“已经去了一趟,不曾想还有缺的,宫人来回也耽误时间,不如我直接去御膳房方便。”温锦说。
萧昱辰一听,就觉得不对,他垂眸看着那厨娘,“你刁难王妃?“
厨娘膝头一软,噗通跪下,“没,奴婢不敢……”
话音未落,咕咚——
那块银锭子从她袖袋里掉了出来,轱辘辘滚到萧昱辰脚边。
厨娘脸色煞白一片,完了……
萧昱辰抬脚踢了踢那块银锭子,“不敢?本王看,你敢得很!你是谁安排在皇祖母宫里的细作?”
厨娘一听,吓傻了。
她愣愣抬头看着萧昱辰,不是……她收了钱为难王妃,这是她做得不对。
但怀王爷直接说她是旁人的细作?
这不是要命吗?!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不是细作!奴婢鬼迷心窍,收了银子,刁难王妃……
“想叫王妃下不来台,奴婢错了!奴婢该死!但奴婢真的不是细作呀!奴婢怎么敢?”
厨娘吓坏了,给萧昱辰磕了几个头,又啪啪连扇自己几个耳光。
“你去忙吧,指挥着她们做就行,别什么都亲力亲为。”萧昱辰对温锦道,“缺什么只管吩咐宫人,别怕他们麻烦。主子肯使唤他们,是他们的福分。”
厨娘想扑过来抱住温锦的腿,向她求情。
萧昱辰先知先觉,一脚把她踢开,“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收了银子的手,配碰王妃吗?”
温锦冲萧昱辰福了福,转身又回了灶房。
厨娘的刁难,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想必皇上也乐意叫她用御膳房,毕竟是他母亲做药膳呢。
而且上次她做的冷饮,皇上就很喜欢。大不了,匀给他一道菜就是。
萧昱辰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厨娘。
他这边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能挽回温锦的心……还没琢磨出门路来呢!
总有这不长眼的奴才,净给他使绊子!
“你是不是细作,到皇祖母面前,自己说吧!”萧昱辰叫太监上前押人。
厨娘跪爬到他脚边,“王爷饶命,奴才愚蠢,被人蒙蔽了!
“奴才怎么敢善作主张?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思琴姑姑吩咐,说撤去太后送来的冰盆、打扇宫女。
“王妃要什么,不给什么,叫王妃作难一阵子……老奴以为,思琴姑姑的意思就是太后的意思……
“老奴真不是细作!老奴不敢背叛太后娘娘啊!王爷饶命!”
厨娘痛哭流涕,顺势又给了自己几耳光。
这几个耳光打得响亮,她是真想打醒自己……怎么就被思琴给迷了心窍呢!
“又是吕思琴?”萧昱辰冷哼一声,“好得很。”
他踢开厨娘,阔步朝仁寿宫正殿而去。
吕思琴听闻萧昱辰去而复返,心中既忐忑又有点儿期待。
温锦在灶房里,弄得一身烟火气,油腻熏人。
自己一身清清爽爽,干净利落……孰丑孰美,怀王爷一眼便知吧?
吕思琴心中得意,她往脖子上扑了香粉,等在殿外的宫廊上。
瞧见萧昱辰阔步而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见过怀王殿下……婢子回去,仔细的想了王爷的话。
“王爷教训的是,是婢子痴心妄想了……可年少在宫外之时,见王爷马背上骑射的神姿。
“王爷的身影已经深深刻在婢子的心里,不是婢子想忘就能忘记的呀……
“不求能天长地久侍奉王爷身边,但求……”
吕思琴准备好的一番深情告白,还没说完。
她猛地发现,那高大伟岸的身形已经避开她,阔步往正殿而去。
他冷哼一声,甚至带着些嫌恶和杀机……
吕思琴尴尬愣住,他是没听见她的告白吗?
他怎么能对自己如此视而不见?
吕思琴攥紧了拳头,今日她所受无视和羞辱,比前头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温锦了!她尚能获得怀王的心,我早晚都会让怀王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
萧昱辰来到正殿。
太后刚从园子里回来,她出了一身薄汗。
以前她最讨厌身上黏黏糊糊的汗意,但今日却觉得,通透,舒服!
也不知是温锦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她那一番话说进了太后心里,太后只觉得近几年来,她的状态从没如此好过。
“辰儿来了?哀家正要同你说,叫怀王妃和钰儿,在宫里小住几日……”
太后话没说完,萧昱辰却沉着脸,单膝跪地,抱拳道:“皇祖母恕罪,还是叫锦儿回府吧,有人拦着我夫妻二人向祖母尽孝,挑拨我夫妻和皇祖母的关系。
“一次两次尚能解释,误会得多了,难免伤害祖孙情谊。”
太后脸面一惊,侧脸看向宫嬷嬷,“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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