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知道宫里的两味大蜜丸药吧?那药出自我手,公公怎么能不认得我呢?”温锦道。
高公公掀开车窗帘子,不由一愣,“你是温家长女?嫁给怀王那位?”
“六年前我可见过那女子,不长你这样。”
温锦微微一笑,“这谁敢冒充?女大十八变嘛。”
高公公噗嗤笑了,“你求我何事?又有好药了?想托我进献给圣上?”
“我想求见圣上。”温锦说。
高公公脸色一肃。
“祁先生收我为关门弟子,我该办拜师宴。可有人不想让我办,我想求圣上恩准。”温锦说。
“这事儿我知道。”高公公眼睛垂了垂,“你大办宴席,触动了旁人的利益。”
温锦说了打赌之事。
“人不争馒头争口气。此事关乎我兄妹名誉。”
夜风呼呼吹过。
轿帘拍打着轿门啪嗒作响。
高公公沉默片刻,笑道,“话虽在理。但咱家不能帮你。”
“不过祁先生收女徒弟这事儿,连圣上都听说了,正觉得有意思呢。”
温锦眼底又猛地一亮,“还请公公指条明路!”
高公公摇头,“老奴只能提点你这么多,自己想办法吧。”
高公公说完,起轿离开。
温锦在原地琢磨……圣上觉得有意思?那就是说,这事儿能成!
但她还缺一条面见圣上之路啊!
“温大小姐!”刚才那个侍从忽然跑回来。
“公公说,明日是命妇们进宫朝见皇后娘娘的日子。”
命妇朝见皇后……
温锦眼底一亮,当即赶回怀王府,准备明日朝见之事。
临睡前,她再三叮嘱温钰和两个丫鬟,“明日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叫起来!我若不醒,就拿冷水泼我!”
温锦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萧昱辰听闻温锦回府,一直在书房等她。
太子施压,不让办拜师宴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
萧昱辰隐忍许多年,他现在藏拙的思路已经变成了“高调做人,低调做事”。
高调做人,让太子觉得他张扬跋扈却胸无大志,莽夫一个。
低调做事,让太子觉得他没能力,更没威胁。
所以,温锦办宴席这件事儿,正好符合他“高调做人”的风格。
可萧昱辰等来等去,等到半夜了,也没见温锦来。
“王爷,您今晚宿在书房吗?”季风在门外问道,“宋侧妃院儿里的丫鬟来请,您过去吗?”
萧昱辰起初有耐心,这会儿已经等到生气了!
她不是很勇猛吗?
怎么,太子一吓唬,她就怂了?宴席不办了?
“不去!叫她安生些,没事别惦记本王!”萧昱辰怒道。
季风赶紧退下,转而去呵斥那丫鬟。
丫鬟走后,季风也皱起眉头。
他有些担忧的来到书房门前,“王爷,您睡了吗?”
“有屁快放。”萧昱辰说。
“王爷,您许久都没去过梧桐院了吧?梧桐院开了好多花,您去瞧瞧?”季风出主意道。
他的意思是,王妃不来求您,可能是女人家脸皮薄,您既然放心不下,可以主动过去呀!
“你若是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大半夜的本王看什么花?”萧昱辰气道。
萧昱辰琢磨着……也许温锦这会儿睡不着,躲在被子里哭呢!
沈家老三不是个东西,骂她和她唯一的亲哥,她憋着一口气。
揽月公主跟萧景楼更是明摆着欺负人。
他不是不愿意帮她,但她就不能主动向他第一回头?放软一点姿态吗?
被人欺负了,就会躲在被子里哭!都不知道来求他?他不是让温钰给她带话了吗?
萧昱辰再也坐不住,拉开门出去。
“王爷,大半夜的您去哪儿啊?”季风赶紧问。
“赏花!”萧昱辰道。
梧桐院静悄悄的。
萧昱辰仍像第一次潜入这院子一样,纵身跳进去。
只是这次,他刚落地,就被半夏和逢春“逮住”了。
“小贼!哪里跑!”
“咦?王爷?”
“王爷恕罪!”半夏逢春,赶紧跪地告罪。
“咳,你们倒是忠心。”萧昱辰理了理被弄皱的衣裳,“我去看看她,你们不必跟着。”
萧昱辰往正房走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丫鬟竟然敢挡住他的路?!
“什么意思?”萧昱辰愕然,“你们忘了谁是你们的主子?!”
半夏逢春赶紧跪地,却还是挡住他的路。
“王妃已经睡了,王爷请回吧。”
“呵!这里是怀王府!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滚开!”萧昱辰怒了。
两个蠢丫鬟!故意跟他作对的吧?
“王妃精神不好,总是犯困,若是吵醒,明日必定精神不济……求王爷怜恤!”
逢春说着,砰砰磕头,“婢子不敢忘主子大恩大德,明日。等明日王妃睡醒了,婢子任凭王爷责罚!”
半夏没说话,但态度更坚决。
“这么说,你们是不肯让了?”萧昱辰冷声问道。
“王爷恕罪。”
“呵,好,好得很!”萧昱辰本就气儿不顺,这会儿更是恼怒,“这恶妇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背叛主子!”
“若是你们现在让开,就平安无事。若是不肯让,明日去刑房各领三十大板!”
“问你们最后一次,让是不让?”
三十大板,就是季风也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更不要说她俩了,一个月下不了床是必然的。
一秒,两秒……
俩丫鬟仍然跪着,一动不动。
“好样的!”萧昱辰气得转身而去。
“王妃不想连累王爷,王爷怎么就不明白王妃对他的一片深情呢?”逢春嘀咕道。
夜里安静,萧昱辰耳朵尖。
温锦?对他?一片深情?
骗鬼玩儿呢!
笑死人了!
萧昱辰气哼哼的去了汀兰苑。
他再也、再也不会在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她比六年前更可恶!更讨人嫌了!
宋诗雨本已经睡了,没想到萧昱辰竟然来了。
而且一进内屋就开始脱衣服……
天呐,她等了这么久的圆房之夜……终于要来了吗?!
宋诗雨激动的浑身颤抖,她给萧昱辰宽衣解带,手抖得连扣子都解不开。
“你还行不行了?”萧昱辰烦躁,就没一件让他气顺的事儿!
宋诗雨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婢妾,婢妾……”
萧昱辰自己解了扣子,将她压倒在床。
床榻上有熏香的味儿,甜得发腻。
她身上也熏了同样的香。
这甜味儿让萧昱辰反胃,他无比想念那一缕清雅的荷香。
宋诗雨闭着眼睛,浑身都在抖。
“害怕?”萧昱辰问。
宋诗雨赶紧摇头,“不,不怕,婢妾是激动,是高兴!”
这话,温锦肯定不会这么说。
她就算说,也是另一种风情……
萧昱辰意识到自己又想起温锦时,简直要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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