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妳能够选择相信我,如果妳的家人或是朋友没有人身安全上的需求,我根本不可能把这件事当成是跟妳交易的筹码!只要妳同意我们的要求,妳就会知道这个筹码对妳来说有多重要。”诺拉诚恳的对“宋景岚”说着。
这句话倒是相当程度的吸引着尤恬恬,尽管她并不是宋景岚本人,但是宋景岚身边的亲人朋友,或多或少都跟她有点关系,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意外,肯定不是尤恬恬所乐见。
尤其以尤恬恬这么多年来对宋景岚的了解,她的双亲无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真要拿她家人亲友的人身安危去做文章,肯定少不了这两个人,说不定就连尤恬恬这个师姐也脱不了干系。
关键是听到诺拉此刻所言,很明显是将宋景岚家人或朋友的安危当作主要的谈判筹码,什么随心所欲的空白支票根本就是用来转移焦点的幌子,换句话说,不管对方将此称之为谈判或是交易,本质上就是威胁。
“诺拉,姑且不说我对你们行事风格的不敢苟同,或者是对你们所提出的交易筹码不知所云,重点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妳,再加上我们是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见的面,妳让我如何对妳产生信任?
这也就算了,妳说我的家人亲友会遭遇到人身安全的威胁,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根本没有遭遇危险的理由,如果真有,那肯定就是来自你们的手段,我认为妳就是想拿他们的人身安危来逼我就范!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可以提供什么给妳,值得妳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计这一切,这不但让我觉得反感,更是不屑你们所做的一切,妳让我从何去对妳产生信任?”尤恬恬咄咄逼人的反问着诺拉。
“宋女士,我完全能够理解妳现在的心情,任何人突然遇上这样的事,我相信都会有着跟妳一样的反应。
但是我必须要提醒妳一件事,事实上,妳并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除了跟我们配合,妳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不管是妳现在的处境,或是妳家人亲友未来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
美其名我是在跟妳谈判交易,实际上,我只是在通知妳该怎么跟我们配合,如果妳愿意合作,我们可以提供妳,或者是妳家人朋友必要的协助;如果妳不愿意合作,我们顶多是袖手旁观,任由妳家人或朋友去遭遇不测,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妳提到妳家人或朋友的危险会是来自我们,我想妳是彻底误会了,也许妳根本就不够了解妳的家人或朋友,或者妳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陷入什么麻烦,我只能这么告诉妳,他们接下来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要远比妳所能想象的任何情况还要糟上千倍万倍。”
诺拉这时既像是虚张声势,却又感觉是无比诚恳的对“宋景岚”说着,尤恬恬无法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许是自己并非宋景岚本人的缘故,现在的她,竟然发自内心的愿意相信诺拉。
“我能否跟我的家人通个电话?”尤恬恬认为与其自己这么胡乱猜测下去,不如直接一通电话打给自己的老师宋时选。
“只怕不行!这个地方根本没有通话信号,刚刚萝拉交给妳那个像是手机的通话器,只能接受短波长的信号传输,换句话说,它更像是个对讲机,只能用来跟三公里外的另一个小岛进行联系。
如果妳真有什么问题想问…,不管对是妳的家人或是朋友,妳都可以直接问我,相较于他们,或许我更愿意将一切实情都告诉妳。
事实上,如果他们对妳足够坦白,妳也不会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其不知道妳跟妳的家人朋友未来会遭遇到什么。”
“妳能代替他们告诉我任何我想知道的答案?不管我问的是任何人?”尤恬恬不可思议的问着诺拉。
姑且不说对方是否知道自己想问的对象是谁,或是自己想问的问题是什么,光是她有自信能够站在不同角色的立场来回答这些问题,就足以令人难以想象,这该是对他们何等了解才能做到。
“只要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的对象,不管是妳的家人或是朋友,我相信我都知道他们会怎么回答妳这些问题。”诺拉这时越说越是离奇,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她要比真正的宋景岚还要了解宋景岚的家人与朋友。
当然尤恬恬也不是让人给吓唬大的,她不但受过专业的记者养成训练,更有着十几年与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的经验,如果眼前的诺拉真是虚张声势,她有把握几句话就能将她拆穿。
“既然妳这么有信心,我就先问问我的师姐,尤恬恬!我相信妳对我周遭的家人朋友如此孰悉,肯定知道这号人物,也一定知道她会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尤恬恬直接拿自己开涮,天底下不会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到底都知道了什么,更不会有人比自己更知道自己将回答什么。
“尤恬恬?她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跟妳差不了多少,不,经过了这几天的经历,她对这件事的了解或许要远逊于妳了。
但是她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妳仍旧可以提出妳的问题!”诺拉回复自己的第一件事,果然一如真实情况,自己对这件事的确一知半解,却又跟宋景岚一样,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麻烦妳替我师姐回答一个问题,她现在还好吗?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尤恬恬直接将了对方一军,自己口中所问的尤恬恬,现在就坐在诺拉的面前,她想知道诺拉该怎么从尤恬恬的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妳的师姐尤恬恬,本身并未遭遇上什么麻烦,现在正担心着妳跟夏商周的安危,自从你们那晚在少女峰分道扬镳之后,她就一直为此担心不已。
尤其在她从警官诺斯那边获知部分真相后,更是惊觉你们现在可能遭遇到的危险,尤其在妳跟夏商周失踪之后,有人刻意故布疑阵在你们的车上焚烧了两具焦尸,并且在现场留下你们的手机,这一切更让尤恬恬感到无比恐惧。
她猜想就算那两具焦尸不是妳跟夏商周,此刻的你们,多半也已经落入敌人之手,当下的危急只怕不下于那两具焦尸。
至于尤恬恬现在的下落,因为她已经跟瑞士联邦司法警察部以及联邦情报局达成合作协议,已经被瑞士政府暗中送往你们在伯尔尼的大使馆接受保护,现在的她已经许久不曾露面…。”
诺拉这句话一说出,立刻震惊了尤恬恬,尽管她所讲的与事实有着相当的出入,但是其中几个理当不为人知的重要关键,却都能精确无误地指出,这让尤恬恬不得不怀疑肯定是有人泄漏的秘密。
至于是谁泄漏了这个秘密,尤恬恬甚至想都不用想就能脱口说出,这些秘密,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当然就是她自己,另一个则是诺斯警官。
但是让尤恬恬感到疑惑的是,如果将这些秘密泄漏给诺拉的人就是诺斯警官,为什么诺拉他们还会将自己误认为宋景岚?他们既然能如此神通广大地的掌握这般隐密的消息,有什么理由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夏商周呢?现在夏商周人又在哪?他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尤恬恬立刻问候起夏商周。
既然他们能将自己误认为宋景岚,又发现有个叫做“尤恬恬”的女子被送到大使馆去接受保护,就表示那个被送进大使馆的人极有可能便是宋景岚,如果宋景岚都已经脱险了,当时与宋景岚同行的夏商周自然也应该如此。
“夏商周此刻与尤恬恬都在你们的大使馆里接受保护,他们现在的安危完全没有问题。”诺拉笃定的说着。
诺拉这句话一说出来,更让尤恬恬感到疑云重重,如果在诺拉他们的眼里,夏商周与自己现在的安危完全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到底会出在谁的身上?难道真是宋景岚的父母?
“看来,你们是真的将我的父母都给扯进这件事来了。说说吧,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要求,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的父母?”尤恬恬开门见山地问着诺拉,或许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无论如何,宋时选都是自己的恩师,不管今天坐在这里的是宋景岚或是自己,都有这个责任为宋时选挺身而出。
“宋女士,我认为我们还是得将这件事先说清楚。我们的确对妳的家人与朋友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但这并不代表就是对他们心怀恶意,事实上,我们从来就不曾想要伤害他们,即便我们的立场不同。
真正想要伤害他们的其实另有其人,但是那绝对不会是我们。今天我们之所以找上了妳,是因为我们之间互相有着对方可能需要的东西,站在互利互助的立场,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会面。
当然这个会面的过程或许有些地方让妳感到不悅,我们对这样的结果也颇为不满,刚刚我已经先向宋女士表达过我们的歉意,事后我们也一定会追究相关责任,这里要请宋女士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的诚意。”
“诺拉,说真的,现在的我,非常难以想象妳嘴里所谓的诚意!妳所说的每一句,都能让我感受到更多的疑惑,我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些疑惑当中,去感受妳的诚意,或是去思考妳口口声声所谓的合作!”尤恬恬不耐烦的说着。
“宋女士,妳不妨先说说妳的疑惑都是些什么,如果这有助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我非常乐于帮妳解答。”诺拉诚恳的说着。
“好,妳能否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挑上我?即便我是个记者,也不见得就能知道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尤恬恬认为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希望跟宋景岚合作,那么宋景岚一定知道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宋女士,我们之所以找妳合作,从来都不是因为妳是个记者,否则也不会在妳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注意到妳,那个时候,甚至连妳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长大后要做什么。”诺拉心平气和的说着。
“你们真是从我高二的时候就盯上了我?不是后来去找我的前任男友扒的粪?”尤恬恬惊讶的问着。
高中时的宋景岚,尽管不曾干过什么坏事,但是任性的她除了坏事,什么令人头大的事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一个高中女生,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如此上心?
“准确地说,我们注意上妳,是在妳就读初二的时候,有一天妳的父亲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在隔天早上一定得去学校一趟,因为这件事,妳的父亲宋时选还缺席了一场重要的会议。
因为那场会议非常重要,妳的父亲又是其中的重要出席者,正常来说,宋时选不应该会缺席才是,我们判断他一定遇上了比那场会议更重要的大事,能让宋时选这样的人舍弃那场会议而缺席,这一定不是一件小事,我们才会因此对妳产生兴趣。
我们之所以会对妳产生兴趣,压根就不是因为妳,而是因为妳的父亲,宋时选。”诺拉直接揭晓一直困扰着尤恬恬的谜底。
“是老…,是我老爹?”尤恬恬差点就说漏了嘴。
“没错,是因为宋时选,如果不是因为宋时选,我们怎么会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产生兴趣呢?
就是因为一向负责、严谨、专业的宋时选,居然会缺席那么重要的一场会议,这代表有个更重要的变数能够影响宋时选的行为模式,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非同小可,或许有一天这会成为决定一切成败的关键。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便将妳列入重要观察目标,密切…观察妳的一举一动。”
“因为我父亲?他不过就是个教书匠,一辈子在大学教书,有什么值得你们这般劳师动众的?”尤恬恬试着深入打探消息。
“妳果然跟档案上所描述的一模一样,对自己父亲的真实身分一无所知!除了天河大学新闻系教授这个表面上的身分,他还有两个不为人知的身分,这两个身分别说妳不知道,就连妳的母亲也不知道。”
诺拉这时说出尤恬恬刚刚在心里一闪即逝的疑惑,果然真正的关键是在宋时选的身上,眼前这些人是因为宋时选才盯上的宋景岚。
问题是,宋时选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他那另外两个身分又是什么?
“所以,妳刚刚说我的家人或朋友会有人身安全的危险,指的就是我的父亲?就是那两个不为人知的身分给他带来的麻烦?”尤恬恬意有所指地说着。
“当然妳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事实上,真正带给妳父亲危险的并不是那两个身分,而是妳父亲本身。
如果他只拥有这两个身分的其中之一,或许他的麻烦不会那么大,出来混的都是各为其主,你们有句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有人把责任都往马前卒的身上推。
但是妳的父亲就不一样了,他一方面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特别顾问,一方面又是…,这个身分,或许有一天,让妳的父亲亲口来告诉妳会更合适。
总而言之,这两个身分的立场是敌对的,或者说,这两个立场的利益并不一致,所以利益一旦发生冲突,妳父亲总会遭到其中一方的…,妳知道的。”
这个答案又让尤恬恬陷入另外一团迷雾,原来宋时选的另外两个身分中,有一个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特别顾问,这么说来,整个问题的症结还是来自于辜家老宅,来自岚多实验室。
至于另外一个身分又是什么?按照诺拉的说法,那个身分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立场是对立的,也就是说宋时选的另外一只脚是站在敌人的那一边,既然如此,想对宋时选不利的又该是谁?
尤恬恬回想起整个事件,虽然她对岚多实验室,对辜家老宅所知有限,但是她从诺斯警官那里得到的信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在这件事情上肯定不是获利者,所以获利者应该是另一方?
想对宋时选有所不利的难道会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毕竟只有失利的一方才会想着报复,但是宋时选跟高培文之间的交情那可是众所周知的好,高培文不但是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创始组长,还是雷打不动的高级顾问,他会让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去对宋时选有所不利?
“如果妳愿意拿出妳的诚意,告诉我想对我父亲不利的是谁,或许我会同意妳刚刚的提议,与妳或是妳背后的势力合作。”尤恬恬直接提出自己的交易条件。
“这件事我无法答应妳,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到,不但我做不到,直到目前为止,任何跟岚多实验室、跟辜家老宅有关的所有势力,根本就没人知道是谁想对你的父亲不利。
但是我能够非常笃定的告诉妳,想对妳父亲不利的人,就是这次兰多实验室事件中,唯一的获利者,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唯一的获利者将对妳的父亲有所不利,却没人知道那个获利者的真实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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