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一堆破铜赖铁,布朗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枪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但如此,若要追根究底,只怕自己跟这件事也摆脱不了关系。
布朗这时自然而然的回头望着身后那群狗仔媒体,只见多数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尴尬看着自己,那一刻仿佛大家都已经取得了共同的默契。
原来就在那一阵枪声之后,所有人在警方的现场秩序维持下,立刻就地找到掩护躲了起来,在枪声停歇之后,大家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这才发现原本从无人机传到手机上的影像已经完全消失,更令人讶异的是几乎身边所有媒体同业的状况都是一样。
之所以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阵枪声是冲着他们的无人机而来,是庄园里的人开枪击落了潜入庄园四处窥视的无人机。
“你身为英国联邦司法警察,眼看着这些媒体透过无人机非法侵入私人合法持有的产业,非但不对他们立刻加以制止,反而还要求受害者接受警方的盘查,我想知道这是英国联邦司法警察的立场,还是你个人的立场?
如果是英国联邦司法警察的立场,我相信下议会将很快的就这个事件对内政部长与伦敦警察厅长提出质询,不久之后,就会有人为英国联邦司法警察的失职向查尔斯庄园提出抱歉,这里說的失職英国联邦司法警察,多半指的就是你,布朗警官。
如果是你个人的立场问题或是失职,我希望不久之后,負責管轄你的警察局局长能够亲自在媒体上公开承认对你的督导不周,并且出具对你的失职处分说明。”白发老人似乎对此早就经验十足,简简单单的就将布朗怼的哑口无言。
“这…,这当然是我个人的…,这是我的疏失。我愿意为此提出道歉,但是…。”布朗心有不甘的回应着白发老人。
尽管那些狗仔利用无人机侵入他人产业探人隐私是个事实,出于自卫立场,查尔斯庄园合法的将几十上百架无人机击毁也是个事实,身为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务人员,布朗不曾即时对狗仔们的违法行为加以制止更是事实,但是布朗有预感,那阵枪声的背后原因,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无人机事件而已。
就算这个老人所言句句在理,布朗的直觉還是提醒着他,这件事绝对非如白发老人讲的这般简单,就說那一阵此起彼落的枪声,要在方圆几百米外的大范围里同时开枪,这肯定得有几十个人同时开枪才作得到。
这里面到底正在做些什么,需要几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当时又是因为什么,才能让那几十个人同时开枪?这种场景,光是想想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就算是黑手党与墨西哥毒枭正在这里谈判也不过如此。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无意对你穷追不舍,你不过是个领工资干活的小警察,既负不了责任,也赔偿不了多少钱。
听好了,不管那些媒体是用任何方法侵犯我们的权益,查尔斯庄园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财产与人身安全,这几枪不过是对他们的无礼举动稍作警告,如果再不知收敛,下一回子弹或许就不是打在那些冰冷的无人机上。”白发老人这时从高尔夫球车上取下一个背包,然后便将背包交给布朗。
布朗将背包打开,赫然发现里面塞满了整整一个背包的英镑,一时间颇让布朗不知所措,心想,这个白发老人是公然对我行贿吗?不但如此,还是当着一众狗仔媒体怼自己行贿,这也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了!
“你现在的做法,已经触犯了英国…。”布朗正准备义正词严的对白发老人加以拒绝并提出控诉,却让白发老人不留情面的怼了回来。
“这袋子钱,是做为他们那些无人机的补偿,省得他们拿着这个借口不依不饶的找麻烦!听好,是补偿而不是赔偿!
你身为警察,反正左右没事可干,不如就帮忙为民服务,帮我把这些钱拿去发给他们,省得我还得浪费时间与力气去招呼这群媒体记者。
还有,即便是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看起来是大家都可以自由进出的马路,但是你们可以去查查看,只要是在查尔斯庄园周遭的两百米范围内,都是我们的私有财产。
换句话说,就算他们不曾跨进查尔斯庄园的大门,事实上也等同非法闯进了我们的私有产业,即便我现在拿枪对着他们扫射,也是在主张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是英国宪法赋予我们的权力。”白发老人继续出言恫吓着布朗。
“这件事,你可以马上报警,我会立刻受理。”布朗正愁找不到借口进一步插手查尔斯庄园的事,此时听着白发老人这么说着,当然得把握机会。
“你会立刻处理?你这个小警察能处理什么?我刚刚不是才说了,查尔斯庄园有能力捍卫自己的财产,不需要警方多此一举。如果你真想帮忙,就把外头那些人赶走,别让他们像苍蝇一样在这里纠缠不休。”白发老人不以为然的说着。
“这些人在这里若不曾影响任何人的权益,警方也不能干涉他们的自由,这也是宪法赋予他们的权力。”布朗不理会刚刚白发老人曾经说过的话,继续咬着白发老人不放。
白发老人似乎看穿了眼前这个年轻警官的企图,虽然一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过去这几十年来,这样的警察他见的可多了去,没有一个负责这片辖区的警官不对查尔斯庄园充满兴趣,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要找到借口进来一睹究竟!
于是他从怀里取出一把手枪,当着警察的面,对着天空扣动板机,摆明的告诉布朗,他有绝对合法的权力在这里对任何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开枪。
“我最后再说一次,查尔斯庄园有能力捍卫自己的权益,完全不需要警方的保护。
另外,我刚刚也说了,他们所站的位置,是查尔斯庄园合法持有的财产,现在的他们,已经侵犯到我们的权益,我们随时都能像驱赶这些无人机一样的驱赶他们。”白发老人不耐烦的再次开口提醒。
“我也说了,只要你现在报警,我会立刻受理,马上就将他们驱离。如果你不愿透过警方去主张自己的权利,就算我身为执法者,也不能无缘无故就主动去驱离他们。”布朗像是绕口令般的继续纠缠着白发老人。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讲的。”白发老人这时看了看手表,似乎对当下这个时间点很是满意,于是不再理会布朗,径自转头走进查尔斯庄园,大门也紧接着慢慢关了起来。
布朗看着白发老人背影的离去,然后再次回到原来大门深锁的景象,心里不禁惋惜好不容易才撬开的大门,好不容易才与查尔斯庄园里的人说上话,这种难得的机会,没想到就这么消失了。
就在布朗的心中还隐约惦白发老人离去的模样,疑惑着他为何在看着手表后,竟露出满意的笑容时,空气中再次传来一连串爆炸的声音,只是这回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个声音与刚刚的枪声截然不同。
现在所传出来的声音,是来自几百尺高的天空,尤其当下的天色已暗,天空中能明显看到四处陆续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火花,很明显这几声爆炸正是来自于此,大家对这阵烟火更是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刚刚还风声鹤唳的开枪击毁无人机,转眼间就像是普天同庆般的放着烟火呢?
原来就在两个钟头前,那百来辆豪车一一驶进查尔斯庄园后,里头就立刻进行了这座庄园过去这三十年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也就是贵族共济会第三十七任会长的选举。
刚刚的那一阵烟花,就是庆祝贵族共济会第三十七任会长的正式诞生。
前任会长索罗斯日前所搭乘的直升机,不幸在地中海附近海域遭到攻击而坠毁,索罗斯当场死亡,因此贵族共济会立刻召开紧急会议,由一百零七位会员共同推选出下一任会长,好带领大家对抗眼前这避无可避的狂风暴雨。
对这群当世最具权势的人来说,尽管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早就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但是那些底气多少都是来自贵族共济会的庞大势力支持,对他们来说,贵族共济会的影响力要远过于美国总统,而代表贵族共济会的图腾,就是日前遭遇不幸的索罗斯。
如果连索罗斯都能遭遇毒手,就别说他们这群依附在贵族共济会羽翼之下的会员,尤其这些人当天都出席了兰多实验室在阿尔卑斯山上的成果发表会,也共同经历了发生在不远处的导弹袭击与四下逃窜的那一段不堪过程,因此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这已经不仅仅是政坛或商海上的成王败寇,而是生死一线的零和选择。
这个当下,他们必须立刻起身应敌,虽然没有人知道敌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敌人为什么要对付贵族共济会,但是敌人的刀口就抵在自己的咽喉,此刻需要有人挺身来带领贵族共济会,否则下一刻就会被敌人割断气管。
因此,贵族共济会的三大长老顾不得所有人仍处于惊魂未定,立刻决定马上召集会员大会,推选出贵族共济会新的掌舵者。
而查尔斯庄园的现任主人,爱德华,是贵族共济会创始人查尔斯爵士的后人,自然也是贵族共济会的当然会员,更是贵族共济会世袭的三大长老之首。
在上个世纪的二战期间,为了躲避战乱,查尔斯爵士的后人决定举族从法国巴黎搬迁到英国伦敦,为的不只是自身的安全,更为了贵族共济会的永续发展,毕竟有了一海之隔,至少可远离漫天战火的欧洲战场。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考量,主要是来自查尔斯爵士的创始会长身份,打从贵族共济会创立以来便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就是每隔五年会在查尔斯庄园举办一次大会,除此之外,如果遇上像是新旧会长异动这样的大事,也必然会在查尔斯庄园进行交接。
贵族共济会成立的这几百年来,会长的产生,向来都是由前任会长推荐,并经由全体会员在大会上进行形式上的同意,尽管这并非是明文规定,却是行之有年的共同默契,大家对这样的约定俗成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毕竟因为历史的缘故,贵族共济会的成员囊括了欧洲各大家族,彼此间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为了避免各种势力私底下合纵连横,自创始会长查尔斯爵士开始,便立下这个由前任会长推荐下任会长人选的做法,并经由全体会员在形式上同意的惯例。
这样的惯例之所以能维持数百年之久,历经三十多次的会长传承而不为人所推翻,是因为身为会长,为了避嫌或有可能的损公肥私,也为了展现献身会务的决心,新任会长会在就职之前,将自己与家族的私有财产全部交付信托,直到卸任会长为止。
而贵族共济会的会长一职,向来没有任期限制,换句话说,一旦担任会长,多半就是干到鞠躬尽瘁为止,除非罹患重病无法视事,否则几乎没有例外。
因此没有一个贵族共济会会长能利用自己的职权为自己或家族图利,尽管担任会长在贵族共济会拥有极大的权力,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左右整个世界的局势,却不见得是个能让大家愿意舍弃自己与家族财产的职位。
而索罗斯的猝死,是贵族共济会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不管是索罗斯本人或是三大长老,都不曾预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死于横祸,因此未曾提前推荐下一任会长的人选。
依照过去的经验,担任会监这个贵族共济会的二把手,向来都是前任会长推荐下任会长的不二人选,一来是因为会监这个职位本来就是由会长亲自选任,如果不是忠诚与能力受到肯定,自然不会轻易委以重任。
再来是因为会监这个职位本就是为了襄助会长而设,过程中必然熟知会务与许多不为人知的机密,如果未来的会长另有其人,将会让未来的会务运作带来极大的麻烦。
如果没有意外,原任会监的包尔曼,本该是贵族共济会的第三十七任会长才是,但是既然索罗斯这个会长发生了意外,其他的意外便理所当然的无可避免。
失去了索罗斯的推荐,包尔曼的会长之路便不再那么唾手可得,非但如此,为了避嫌自清,包尔曼反而成了贵族共济会一百多个会员中,最不该继任会长的一人。
不管怎样,索罗斯的死,包尔曼或将成为最大受益者,这也让包尔曼的立场便得有些尴尬。
“今天是贵族共济会过去这几百年来,第一次在没有推荐人选的情况下,由所有会员来共同推选会长,我相信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次艰巨的考验。
因为是第一次,有许多地方难免不如人意,还请大家包涵见谅。根据这两天我与另外两位长老讨论的结果,拟定出一个简单可行的会长推选方法,或许各位对此仍有意见,但是世界上没有一种方法能让所有人完全满意,所以我们也不打算征询大家的意见,先这么干再说。”爱德华一开口就准备将三大长老的意志贯彻到底。
尽管爱德华这话说得霸道,但是不论是爱德华或是其他两位长老,为人处世向来都是公正持平,一直以来也颇受大家的信任,因此绝大多数人对此都没有意见,如果真有不满,顶多是阳奉阴违,反正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犯不着在这里跟三大长老吹胡子瞪眼。
“辛苦几位长老了,大家相信你们三位一定能为贵族共济会想出一个面面俱到的方法,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们的提议。”
包尔曼率先附和着爱德华,虽然他并不知道三大长老肚子里到底揣的是什么办法,但是他早已经做好方方面面的准备,除非三大长老直接指定新任会长人选,否则不管怎么选,最后这会长之位终究还得落到自己手里。
但是包尔曼相信三大长老不会这么干,他更相信所有会员也不会同意三大长老这么干,无论如何,贵族共济会都不是个专制独裁的组织,就算是前任会长所推荐的下任会长人选,也得通过全体会员的同意,更何况是三大长老。
“面面俱到不敢说,但是我们敢拍胸脯保证,这至少是最大公无私,最经得起质疑的办法…。”爱德华正准备说出会长推选的方法时,却突然遭到安德森的打断。
“尽管贵族共济会不可一日无首,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推选会长的最佳时刻!难道大家不觉得索罗斯会长的死太过蹊跷?”安德森这时首先发难。
“就是因为索罗斯会长的死太过蹊跷,我们才得立刻选出新的会长来带领大家,否则现在群龙无首,谁来带着大家去查清楚真相?谁来替索罗斯会长,替贵族共济会报仇?”副会监约翰逊说着。
“副会监阁下,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先听我的解释!先说那个莫名其妙的兰多实验室,七十几年来从来一声不吭,突然在这个时候办了一个什么成果都谈不上的成果发表会,然后将贵族共济会的所有成员都叫到阿尔卑斯山去,这难道不奇怪吗?
如果兰多实验室的目的就是为了下一阶段的研究经费,只要直接跟索罗斯会长开口便可,这么多年来不就是如此,为什么要劳师动众的将大家都叫到一块去?
当天在座的各位,只有少数人听得懂兰多实验室到底在做什么,说实话,这样的成果发表会,根本就是个不知所云的发表会,让人不解的是兰多实验室为什么要这么做?索罗斯会长为什么又会决定这么做?”安德森提醒着大家这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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