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全都是狡辩!”方启东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你自己牟私利,却把公司置于危险的境地!”
“为我自己牟利?证据呢?我已经跟贾一平商量好了,这笔生意做完,我就把他筹来的钱如数还给他,顶多按时间向他支付一点利息。
至于利润,我会全数交给公司的,本人分文不取。
还是那句话,我的目的就是要向大家证明,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我比你方启东行!”
方启东旋即站起身子:“我也反问你一句,证据呢?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顶多加上你的那位堂兄,会有人相信吗?这些都是你在事情败露之后捏造出来的!
商人都是逐利的,就为了那么点利息,你的堂兄凭什么承担巨大风险为你提供上千万流动资金?
你说会把利润上交,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连华宇的分子公司和合资公司都避开,只和纯粹的代理商交易,所有资金都在公司账外周转,谁会相信你到时会把钱交给公司?”方启东竭力平复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讲,不论你的真实动机是什么,你刚才已经承认整个过程就是一连串的严重违规甚至违法,你的这些行为已经对公司构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将你开除绝不冤枉!”
……
听到此处,老徐干脆把头低下了,既不看贾一民,也不再看方启东。
片刻之前,他还曾幻想也许这里面有误会,也许贾一民真能证明自己并非贪图这一百余万。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醒悟过来了:其实整件事情本无所谓的真相。
即便贾一民真的是只为了证明自己比方启东高明,恰恰就凭这一点,他更是在华宇绝无存活的希望了。
贾一民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似的,转而平静地重新坐在方启东的对面,有些凄然地说道:“老方,难道你忘了吗?咱们在一起插队多少年了?
又一起考上了燕京大学……
大学毕业后,咱们都分配在203院,在一间办公室里坐了多少年?
从咱们最早开始筹划那个微机服务中心到后来的华宇,一起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你不记得了吗?
华宇这个名字还是我想出来的呢。
没错,咱们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但我觉得那恰恰证明你我是互补而不是重叠的。
总能有些不同意见,这对华宇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难道你就真要把我贾一民撵出华宇不可?
老方,此时此刻虽然咱俩也是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但跟在院里那会儿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如今咱俩的心隔得太远了……”
方启东面无表情地说道:“老贾,有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日后在华宇的史册上,肯定会留有你的名字。
你对华宇的感情和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你和我一样,清楚华宇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
正因为如此,你应该理解我现在为什么这样做。
我对任何有可能危害华宇生存与发展的人和事,都绝不会坐视不管,无论他是什么人!”
……
当周海洋再次遇到贾一民的时候,是在公司的楼梯上。
当时他正往二楼走,在拐弯处与正从二楼下来的贾一民打了个照面。
周海洋刚叫了声“贾总”,就被贾一民打断了:“别叫我贾总,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老总了。”
周海洋愈发尴尬了。
见贾一民两手空空,禁不住问道:“您需要我帮忙把您的东西送到您家吗?”
贾一民背起双手,仰头叹息一声:“在华宇,从来没有属于我贾一民自己的东西。”说完,就径自往楼下走去。
“贾老师,”周海洋既难过又愧疚地追下几级台阶问道:“您会记恨我吗?”
“那要看你在哪家公司。”贾一民停住脚步,扭脸看向周海洋,眼睛里透出一股寒意:“从今往后,华宇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贾一民不共戴天的敌人!”
看着贾一民离去的背影,周海洋的眼睛模糊了。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立刻来找方启东。
他关上门就说:“方总,对贾老师的处理是不是太重了?当初您号召大家都从院里离职下海,如今他想再回院里已经不可能,是不是可以给他留一点余地?”
方启东闻言,抬起眼看了看周海洋,淡淡地说道:“你以为老贾还会愿意再回院里吗?曾经沧海难为水,他根本受不了那份枯燥和清贫,你不用替他操这份心。”
“我觉得这次给他一个严厉的教训就行了,能不能让他去管一块不太重要的业务?毕竟华宇是你们两位一起创建的,我总觉得如果能让他留在公司,会利大于弊的。”
“海洋,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方启东甩出这句重话以后,似乎又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理解我,华宇就像是我的儿子,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为了能让他健康成长,我方启东连命都豁的出去,还有什么事都干不出来?”
周海洋差点儿脱口而出“林老师也是把华宇当成自己的儿子啊”,但他张了张嘴,总算克制住了。
此时此刻的周海洋,终于明白了,恰恰因为一个儿子不能有两位父亲,贾一民是迟早得走的。
他今天的下场,从华宇成立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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