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探出右脚踩进门槛,看到这那白色黏土突然怪叫起来。
“不是右脚!不是右脚!”
听到这话,云清心底猛的一震,一个胡子拉碴的身影浮现在心间。
“孙文博!”
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滩白色的烂泥跟孙文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必须要求左脚先迈进门扉。
不过此时这滩烂泥明显恼怒起来,云清收回脚,不敢再向前,老君烂泥孙文博,重重迷雾投进了云清心间。
看到云清收回脚,那滩烂泥顿时急了起来,猛地站立起来,漏出来四只扭曲的触手。触手上是四个亮闪闪的银环,看上去是和石椅连接到了一起。
白色的烂泥探起勉强可以称为头的东西,上面儿有着两个尖角突起,不过在这种东西上面儿,云清觉得遇见什么都不好奇。
看到它起身,石椅也长出来了一个奇怪的脸,慢慢凝固变化,像是一个腐烂的人头。
随后人头上浮现出一张丑陋的五官,在这个头颅颅顶,也长出来一个弯曲的断角。
等到所有五官及断角恢复完全,这个人头有忽然变成了银色,睁开眼,细长的眼眶里挤满了瞳孔。
随着这颗银色头颅出现,那石炉上也探出来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头颅,只是它头上的角是完好的且头颅通体是金色的。
云清挑了挑眉,而这时在肉眼可见的兜率宫门前,走出来一金一银两个小童子。
这童子跟外界的幼童倒无区别,除了头上的小角和奇怪的肤色。
两位童子手里各拿着一个发白的麈尾,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来吧真君,老君有请,记得左脚先进。”
两位童子说着就要拉起云清左右两边的衣袖,带着他朝兜率宫里走去。
云清冷哼一声,手中三尖两刃刀枪一扫,银角童子的面庞就被切去一块,而断面却光滑如镜,没有流出任何的血液。
这童子也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仍旧是揪着云清的袖子,将其往兜率宫内拽。
这童子看上去幼小,但单手却仿若有龙象之力,眼看着云清就要被拽进兜率宫,眼中寒芒扫过,银光一闪。
那金银童子的手腕齐齐断开,虽然手已经与两位童子分开了,可以就是死死攥住了云清的衣袖。
两位童子感觉手腕被切开,终于是停止了动作,随后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云清。
而在云清的场域中,那金银头颅中密密麻麻的瞳孔在疯狂转动。
随后兜率宫前的这两位童子,手腕处突然探出一个粗壮的触角,朝着云清疾射而去。
触角上的每个吸盘里面儿,都长有一个浑浊的眼睛,无一例外都在盯着云清。
“真君这是何意呢?”
金银童子脸上的诡笑此刻愈加深重,眼看着两根触手就要捆住云清。
可云清又岂是束手就擒之辈,一柄三尖两刃刀枪被他舞得虎虎生风,触手寸寸断裂。
旋即云清轻哼一声,将两名童子立劈成两半,随后迈出右脚大踏步进入兜率宫。
“啊!”
看到云清右脚踏进大殿走了进来,那滩白色烂泥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显得痛苦异常。
而那两个金银头颅,此时也是嘴唇翕动,似是在安慰那滩烂泥。
迈进大殿,云清肉眼可及就是各式各样的丹炉。
每个丹炉面前都有两个金银色的童子,银童子坐在丹炉面前烧火,金童子往里面儿投着各种叫奇诡的物品。
带血的断掌,隐隐带着黄色的肠子,甚至还有一坨坨腐败的烂肉。
随后就是各种云清叫不出名字的草药,被金童子一股脑的投进丹炉里。
最后,所有金童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云清,然后诡异一笑,就跳进了各自负责的丹炉里。
而银童子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拿着一个芭蕉蒲扇,专注地朝炉底扇火。
而不一会儿,丹炉里就传来叽里呱啦的怪叫,随后有的丹炉冒出了滚滚黑烟,而有的丹炉却是冒出一阵清香。
等到所有丹炉都炼丹完毕,从兜率宫深处走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大袖一挥,所有散发清香的丹药都收入一个黄褐色的葫芦中。
而那些冒着黑烟的丹炉前,所有银童子都在瑟瑟发抖。
收好所有清香丹药后,老者瞥了一眼这些失败的银童子,又是大手一挥。
那些冒着黑烟的丹药都腾空而起,悬浮在那些失败的银童子跟前。
那些银童子没有一个人敢看这些乌黑的丹药,都是低着头,身体恐惧到战栗。
看这些银童子的反应,老者眉头微皱,手中拂尘扫过一名看戏的银童子。
云清看得真切,这名童子其实是练出了清香丹药的,就因为离老者较近,就被当成了杀鸡儆猴的对象。
那名银童子带着惊惧的目光,看着拂尘扫过,身体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银色的肌肤寸寸腐烂,眼珠子忽地掉了出来,张开口呕出了一滩污血。
直到整个身体都变成腐烂的肉浆,可明显他还有意识,嘴里呜呜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些失败的银童子看到这一幕,纷纷惊恐地吧冒着黑烟的丹药吞下,随后都闭上眼静静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有几个银童子身体变得腐烂,且慢慢膨大,与嫦娥仙子如出一辙,云清见状不禁后退两步,害怕腐败的烂肉溅射在自己身上。
这些银童子身体慢慢就膨大到了极限,只听见“嘭”的一声,烂肉四射飞溅,有一块甚至溅到了云清脚下。
而剩余的几个童子,有的已经腐烂成了脓水,有的换身变得金黄,且开始快速分裂开来,不一会儿,大殿里又有了不少的金童子。
看到这,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新的一轮炼丹也就此开始了。
所有腐败的烂肉都是从地上捡拾,不够的话还有老者一开始用拂尘变得那滩肉浆,几个金童子手往里面儿一探,就能摸出几块腐肉投入丹炉。
在场域里,那两个奇诡的童子,也掀开了丹炉。不知何时,丹炉下面也燃起了幽绿的冷火。
不过他们的药材是那滩白色的烂泥,还有他们浑身上下的烂肉。
只见那银色头颅牙一咬,一条活蹦乱跳的舌头,就由他嘴里吐进了丹炉里面,还挂着银色血液。
云清见此不禁一阵反胃,而那银色头颅吐掉舌头之后,就开始呼呼吹火,让其剧烈燃烧,但是眼窟里的无数个瞳孔都紧紧盯着云清,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而金色头颅也没有闲着,不住滴往丹炉里面吐自己的金色口水,甚至还有一口粘稠的浓痰,一摆头金色头颅的耳朵齐根断裂,落进丹炉内。
而那滩白色烂泥一开始被拿取身体的时候,还在连连吼叫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慢慢地,它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叫声也不再洪亮,只是有气无力地抵抗,低声吼叫着。
炉盖合上,银色头颅依旧不辞辛劳地呼呼吹着火,炉身被烧的火红,可金色头颅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只是盯着云清。
云清能感觉到,在这个扭曲的脸庞中,隐藏着一丝不知什么意思的笑意。
不一会儿,丹炉闷响,一半散发黑烟一半散发清香。
打开炉盖,一个是带着淡青纹路的白色丹药,一个是通体漆黑冒着黑烟的丹药。
金色头颅轻轻一晃,两颗丹药就呈现在云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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