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道落水的巨响,苏岩便是直直的落入水中。

    鲜血从脚踝的伤口处流出,只在一瞬之间,便是染红了一大片水面。

    冰冷的海水,包裹苏岩的伤口,一瞬间苏岩只感到,疼痛的同时,还有这一股刺骨的寒冷,难受至极。

    “抱歉,苏岩真抱歉,原本只想和你开个玩笑的,但是没想到,袖口的刀掉了出来!”

    牧清夜扒在木梯上,望向再度落水的苏岩,他的脸颊不禁狂笑起来。

    当初若不是这混蛋将自己偷东西的丑事,给抖漏出去,自己哪里会在日后连找份工作都是如此的困难。

    若非这混蛋休学,侥幸躲过了自己一帮兄弟的报复,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

    这仇他可是记了好些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这仇给报了,所幸老天垂怜,总算让得自己再此又遇见了他。

    苏岩再度浮出水面,望向此刻已然到达甲板之上的牧清夜,数年之前的那份仇怨,再度被勾了出来。

    都说时间会将一个人的脾气磨平,但是现如今看来,几年的时间,貌似对牧清夜并没有任何改变,甚至反倒有些变本加厉了。

    他游到木梯近前,双手拉着木梯,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布满鲜血的海水中,还是能够依稀看见,伤口已然有些模糊,显然先前牧清夜是下了死手。

    也得亏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否则自己的小命怕便是交代在这里了。

    “还是大意了!”苏岩叹息一声,对于牧清夜他还是太天真了。

    “苏岩,要不你上来我们单挑一下,这一次,我保证我公平公正!”牧清夜笑望苏岩,一脸的戏谑,看待苏岩,宛如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苏岩望向牧清夜,眼神微眯,他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也没必要了。

    他托着已然受伤的左脚,一步接着一步往甲板上爬去。

    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望着牧清夜,他并不惧怕牧清夜,只要让他到达船上,即便拖着受伤的左脚,也仍旧有着反抗的能力。

    他只是宛如废人,而并非真正的废人。

    很快,他到达了甲板下方一米处,仅仅只需要再往上几步,便是可以登船。

    然而,也正在这一刻,牧清夜的面皮,再度扭曲的大笑起来。

    “苏岩,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还敢上来,你太天真了!”

    说罢,牧清夜便是再度拿出小刀,便是朝着苏岩的眉心处划去。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是要划破苏岩的眉心。

    其余众人,见此也是反应过来了,当即每一个人都是情绪紧绷起来,但是没有人上来帮忙,都是坐在甲板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当然,苏岩也并未指望这些人帮助自己,否则他也不会爬上木梯了。

    只见得,小刀到达眉心之前,一道轻微的金属碰撞之声响彻,仅仅一瞬间,便是将牧清夜的攻击给弹开而去。

    牧清夜见此一愣,可是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又是惊骇般见到,苏岩右手猛地朝着他攻击而来,仔细望去,还能见到反射着紫红色光泽的小刀。

    “操!”

    牧清夜惊叫出声,但是他还未闪避开去,手臂处便是被小刀划出一道伤痕。

    刺痛在牧清夜的脑海中回荡,鲜红的血液像是不要命般,不断流出,宛如裂开的水管一般,就是止不住。

    这般攻击虽然不重,但是也不算轻,饶是牧清夜也是不禁往后连续退去好几步。

    此刻,苏岩缓缓爬上木船甲板,脚踝处流淌的鲜血,将他的脚下的甲板印出一个血红色的脚印,尤为瘆人。

    “相同的话也送给你!”说罢,苏岩将先前划伤牧清夜的小刀取了出来。

    众人定睛望去,方才发现,那并非是一个小刀,而是一张匕首大小的锋利铁皮。

    苏岩简单处理了一下,脚踝处的伤口,便是再度冲着牧清夜一笑,只是这一笑,却是给人一种悚然之感。

    “其实本没有刀,将铁皮用得多了,也便成了刀。”到得今天他方才深刻的理解这句话的涵义。

    片刻时间后,两人凝视对方,显然无论谁都不会因为先前的事情,而善罢甘休,特别是牧清夜,本以为今天能拿捏苏岩,却没想到竟是差点阴沟里翻船。

    咚……

    牧清夜脚踏在木船的甲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很快他便是冲到苏岩近前,旋即便是一拳轰出。

    啪!

    他出拳的速度很快,竟是让得空气都是发出一声音爆。

    其余众人见此,露出一脸震惊,没有想到看似瘦小的牧清夜,竟是能够发出如此强悍的一击。

    不过饶是如此,苏岩却没有过度在意。

    先前在海水中,他行动有所不便,但是在岸上可就不一定了。

    只见得,在牧清夜一拳轰来之际,苏岩尽管受伤,也仅仅一个侧身便是轻易将之躲开,他顺势拉住牧清夜手握小刀的右手,随之便是用力一扭。

    咯咯……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牧清夜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小刀便是落在了地上。

    牧清夜趴在甲板上,整个人不断发出哀嚎,他试图控制右手,再度出击,但是迎接他的,又是一阵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众人见此,惊呼出声,苏岩的一招竟是直接将牧清夜的手臂给拧骨折了。

    苏岩冷哼一声,捡起从牧清夜身上掉落的小刀,便是将之丢到了海中,这下牧清夜便对他彻底失去了威胁。

    片刻后,苏岩将牧清夜的手臂骨折处复原,一脚将之踢开,便是离开。

    牧清夜不仁,他不能不义。

    毕竟现如今,在船上能威胁到他的人,少之又少,而这其中自然不包括牧清夜。

    “你只要不瞎,就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你若是还为当初的事耿耿于怀,我随时奉陪。”

    “不过我依旧认为我没有任何错误,当初你偷我东西,我可以视为你生活所迫,但是敢当着我面骂杨妈妈的,你还是第一个。”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没必要再为了以往的琐事斤斤计较,别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是像个废物,但是也仅仅是像,而并不是真正的废物。”

    苏岩的话语铿锵有力,不时用俯视的目光看待牧清夜,但正如他所说,现在首要目的是如何回到岸边,而不是率先内斗,不然他完全有机会要了他的命。

    说完这些,甲板之上,陷入了久违的宁静中。

    见此,苏岩也不想要多生事端,便是带头进入了船舱之中。

    嘎吱一声,当船舱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亮光便是从里面向外传出,同时传出的还有极为浓烈的鱼腥味。

    苏岩一愣,进入其中,不过在刚刚踏入船舱的一时间,便是发现浓烈的鱼腥味中,竟也包涵了丝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与寻常鸡鸭鱼的血腥味不同,这种味道极为新鲜,就宛如刚刚宰杀的一般。

    现如今苏岩脚踝受伤,便是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船舱之内的血腥味,与人血的味道是一样的。

    “不对!”苏岩迅速退出船舱。

    “无边无际的太平洋之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艘木船?这太不正常了!”苏岩独自沉吟道。

    人在极度危险的时候,往往会降低智商来提升身体机能,故而在先前见到木船之时,竟是没有怀疑木船出现的合理性。

    若说凑巧,这就有些太凑巧了。

    “怎么了?”苏岩沉思之际,人群中有一白衣高个子走到他旁边问道,此人名叫王亚军在船只沉没之前,他们两人有过短暂的交流。

    见此苏岩倒也并未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闻,王亚军也是一愣,旋即便是进入了船舱之中,灯火通明倒是真的,只不过苏岩口中的血腥味,他倒是并未闻到。

    “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大致意思,是说,人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中时,嗅觉触觉等等会显得非常敏感,在我看来,你所闻到的血腥味,应该便是你自己脚踝受伤,所发出的血腥味,实际上与这艘船并没有关系。”

    “当然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只要是个正常人,在危险时刻都会有这种现象,一般只要休息几个小时便是能够恢复了。”王亚军解释道。

    苏岩再度一愣,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虽然有些扯,但却也有着几分道理。

    “自以为是的家伙,觉得有点三脚猫功夫,就觉得自己是诸葛亮?枉你还上过大学,这头发短,见识也不过如此!”牧清夜站了起来,冷嘲热讽。

    先前他和苏岩的事情已然解决,虽说他输了,但是自己技不如人也怨不得谁。

    但是再怎么说,作为输家,他内心肯定不好受,于是乎在听到苏岩和王亚军两人的对话后,当下不免一阵奚落。

    说罢,牧清夜和身后的一众人便是当着苏岩的面,进入了船舱之中。

    他们可不信苏岩那一套,在他们看来,苏岩太过疑神疑鬼,打架或许是一把好手,可这脑子却是不太好使。

    苏岩撇了撇牧清夜,倒也没有生气。

    他叹息一声,也许真的如同王亚军所说,或许是自己精神太过敏感导致的吧!

    王亚军和苏岩站在一起,前者便欲拉苏岩进入船舱休息。

    不过苏岩久久凝视船舱内部,跨出半步的步子,却最终又是收了回来,没办法他心里总感觉不安。

    “算了,我还是在外面休息一晚上吧!”

    苏岩躺在木船甲板之上,任由海风吹打自己的脸颊,他也巍然不动。

    自上船之后,他心中便一直有个疑问,这艘船的终点,到底是哪里呢?

    他缓缓走到船舷近前,望向开满海域的彼岸花,在紫红色月光的照耀下,它们是那么的美丽。

    “那是……”突然间,苏岩俊朗的面容再度一惊。

    视线朝远处望去,平静的彼岸花海中,分明盘坐着一个妖艳的红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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