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诚恳,杏子小姐倒也没当回事,她收回视线:
“去看看有没有打碎什么,没有就随它去吧。”
她这么吩咐着,沈暮自然求之不得。
他顺势走到钟情旁边从里衣掏出林朝夕刚给他的花,丢了过去。
钟情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整个过程不到两秒,座上的杏子小姐玩弄着自己的发丝玩得认真,竟也没发现。
沈暮快步绕到了屋子旁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林朝夕。
林朝夕正在揉着自己酸痛的后背,见到沈暮来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将后背对准了他。
沈暮有些好笑,抬手治疗起来:“刚刚还掉那么决绝,现在知道痛了?”
林朝夕也不甘示弱,答道:“有保底在,痛一会也没什么。”
有沈暮这个奶妈在,确实也只是痛一会的事。
“现在得找到其他的玩家,不然不知道主线一头懵。”
林朝夕乖乖地让沈暮治疗,思绪却没有停止过半分。
沈暮轻轻嗯了声,又瞧见了林朝夕手臂上几道被石子磨破的伤口,不动声色地将手凑过去治疗。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问着,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
“不确定,但应该是奴仆。”
林朝夕将自己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
她的手臂上赫然被印上了几个字符。
看上去倒像是哪国语言,歪歪扭扭地被人用火钳给印了上去。
这种印记在林朝夕的印象里也只有古代的低等奴仆才会被这样对待。
沈暮试着治疗,如他所料,没有用。
“我是个侍卫,看上去跟了杏子小姐挺长一段时间了。”
他这么说着,小心地将林朝夕的衣袖给挽了下去。
“你得走了。”
林朝夕想了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在晚点回去,杏子小姐要起疑了。
不知怎得,林朝夕说完这句话,她心里就涌现出了一股强烈不对劲的感觉。
总觉得这种场景……
像对地下情人偷偷摸摸背着人私会一样。
沈暮点头,乖乖地走了,他起身时林朝夕好像见到了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有了林朝夕这朵小野花,钟情底气立马就足了。
她捧着已经有些焉哒哒的白色小花如同捧着绝世宝物一般走到了杏子小姐的身前。
开口,便是琼瑶式般的剧情:
“杏子小姐,我想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同样都是被金丝笼所困住的鸟儿……”
她向前一步,将那朵花递了上去,眼中似有泪光闪现。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送你一朵这个世间最常见却也最自由的花朵,期望着有一天你我也可以如同一朵野花般,灿烂地开在世间的所有角落。”
很好,不愧是堪称大编剧的控制。
林朝夕看着,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杏子小姐怔住了,她以美貌闻名整个京都,每天都有难以数清的人踏破门槛给她赠送着一堆又一堆的名贵珠宝或是稀有之物。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野花,还是路边最平淡无奇的小白花。
但钟情那番话却也真真实实地打动了她。
“谢谢……”
杏子小姐伸手接过了那朵柔弱的小白花,她转身,声音暗哑:
“送贵客去客房休息吧。”
沈暮道了声是便上前,他微微侧身弯下腰,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客人,请。”
钟情哪怕心里激动地想跳起来,最后也只是克制地握紧了袖子,面上装作疏离的模样:
“嗯,走吧。”
走时钟情还不忘记悄悄拽了把身旁的张爱冬,示意他快点跟上。
林朝夕就在门口旁的巷子等待着,见到人出来,她低下头快步跟在了张爱冬的身后,装作一同前来的侍女。
待几个人都进入到一间客房时,众人的面具都一并脱了下来。
钟情毫无形象地往床边一趟,整个人摆出了个大字型。
“朝夕姐,我刚刚真的好紧张,生怕她一不开心就把我给带出去了!”
林朝夕也在床边站立,作势要坐下,钟情自然地挪挪了身子,给出了大半的位置。
靠在舒适的床榻后,林朝夕才开口:“台词说得不错。”
钟情听到这,连忙坐了起来:“那是,我小时候电视剧可没少看,话说还要靠暮哥那朵小花嘞,不然我说什么也没用!”
她还想说下去,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暮突然开口:
“是朝夕借着窗口给我的。”
钟情一脸理所当然:“我当然猜出来是朝夕姐给的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始冒着星星眼:“话说朝夕姐你还有那花吗,我想留着做个纪念!”
林朝夕挑了下眉:“你另外一朵也给杏子了吗?”
当时她怕出意外,摘花的时候就摘了两朵,然后被她一起塞在了沈暮的衣服里面。
钟情被问得一脸懵逼:“没有啊,我就只有那一朵。”
林朝夕不说话了,她将视线慢慢转到了沈暮的身上。
沈暮在一边找了本不知道从哪里搜出来的书正认真地看着。
如果忽略到他通红的耳根和不自在的神色的话。
结合她之前看见沈暮衣襟里的那抹白色。
她想她知道另外一朵花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林朝夕也没挑明,她摇摇头,语气笑意明显:
“没事,应该是我记错了。”
沈暮这件事也只不过是件小插曲,这次玩家的入场时间格外久。
到了夜晚吃晚饭时,林朝夕一伙人才见到了剩下的玩家。
无一例外,这次所有玩家要么成为了达官贵人,要么成为达官贵人的奴仆。
林朝夕在夕阳下山时便与其他几个人分了别,回到了杏子小姐的房间。
杏子正在梳妆打扮,她似乎很喜欢她头上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有空闲时间便打理着。
林朝夕并没有急着上去接过杏子手上的梳子,而是低声下气地先询问了句:
“小姐,需要我给您梳发吗?”
杏子小姐手上动作都没停顿一下,拒绝了林朝夕:“小夕,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头发。”
林朝夕对这样的回答也不意外,轻轻道了声是便退回了屏风后面。
约摸二十分钟后,梳妆完毕的杏子小姐出来了。
她只是穿了身简单的素衣,却衬得面容越发美丽。
林朝夕是跟在她身后出的门,她望着女人窈窕的背影,眼神定格在那头黑发上。
她刚刚看到了,杏子小姐的发尾在一瞬间好像活了,朝着旁边蠕动了起来,如十几条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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