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清早,天江楼。
经过近二十天的修缮调整,云清阁有了些许变化。
楼身的棕褐色基调和使用雕花工艺的大门和窗户没怎么变化,门梁以及大门门框刷了层淡棕色新漆,大门内部还垂着数条薄纱般的帷幕,在大方和风雅上又增添了一丝活力和神秘。
门庭下吊着两个赤红色的大灯笼,二楼窗户口到对门小楼之间则绑着一根根串着红灯笼的麻绳,喜庆极了。
原本高高悬挂的“云清阁”牌匾已经被一块更大的,围满红布的牌匾取代,上面盘卧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天江楼!
此时,江野、林清漾以及之前在芙蓉院中叫得上号的姑娘都站在最前面,其余人则围在大门内,时不时会有两个姑娘掀开帷幕探出头来。
大门前方的道路也已经围着上百人,正交头接耳地激情讨论着!
“感谢诸位能在这炎炎夏日中,来参加我天江楼的开业仪式,今日楼中茶水、限量果盘、小吃和饮料等全部免费发放,大家稍晚可以进楼领取,先到先得!”
“好!”众人配合地鼓起掌来。
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木楼凉台上的二人尽收眼底。
罗诚挥动着手中的纸扇,但还是抑制不住额头渗出的汗水,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寒意:“竟然没再沿用芙蓉院的招牌,看来宋芙蓉那个泼妇是真将肩上的担子交给这个小野种了!”
“不过,她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这个废物儿子了!”
站在旁边的秦舒红则满脸愁容:“诚哥,这些日子天江楼中每日都有不少人拉着各种东西进进出出,对外却极度保密,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传出来,如此神秘,会不会别有阴谋?”
罗诚却不以为然,注视着远处的江野,轻蔑一笑:“就这小子,他有那个脑子吗?”
秦舒红轻轻摇头:“我倒不担心江野,而是......”
说着,她的目光移到站在江野身侧的林清漾身上。
后者似乎有所察觉,她狐媚的眼眸中藏着抹狡黠,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诸位客官,为了庆祝新店开业,清漾今日会献上最近刚练会的新舞,欢迎大家进楼观赏哦!”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清漾还特意朝着罗诚和秦舒红所在的小楼瞥了眼。
罗诚看到对方那带有挑衅的目光,不由抓紧身前的栏杆:“这个(贱)人,她上次带着江野去如意赌坊闹事,害我白白损失几万两银子的事情,都还没找她算账呢!”
“这次,我便要一并讨回来!”
与此同时,众人因为林清漾的话欢呼几声后,人群中便有声音问道:“江少爷,你们芙蓉院以前是卖艺不卖身的清水场子,有些舞天天看也是会腻的,不知这次有没有什么新花样啊!”
说着,开口之人便露出一抹邪笑。
其余人也跟着应和了两声。
江野面色平淡,显得格外云淡风轻,微笑回道:“诸位,芙蓉院也好,天江楼也罢,我们的服务内容并不会发生变化,以前是清水场子,以后就还是清水场子,只卖艺,不卖身!”
此言一出,让在场众人稍稍愣神,随后便是一阵唏嘘。
“搞了半天还是只能看,不能碰,没意思!”
“哎呀,亏我得知消息后,还赶了个大早过来,真是没意思,倒不如回去睡觉!”
“这位兄台,出都出来了,还回去做什么,丽春院距离这也不远,咱们不如过去坐坐,顺便再点上两个姑娘,嘿嘿嘿~”
“哦,听兄台的意思是要请客?那走吧!”
“那个,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
其实,天江楼开业并没有大肆宣传,这大清早就过来围观的是百余人也是分成两个部分。
绝大一部分人是觉得芙蓉院遭受那么大的打击,想东山再起,只能改变经营内容,也就是青楼变妓院,天江楼中的姑娘个个都很水灵,不少人惦记已久,总算能有机会尝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到初次**的花儿!
谁料江野的几句话直接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幻想,除了一些想进去白嫖点心的人还停在原地,其余人则纷纷散去。
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林清漾的忠实粉丝,其中也包括那天在赌坊中靠着她赢钱的赌徒,过来捧场,见到这一哄而散的场面,赶忙吆喝了起来。
“我倒觉得青楼干干净净,听听曲,看看舞多好啊!”
“高峰见证虚伪的拥护,落日见证虔诚的信徒,清漾姑娘,我永远支持你!”
“是啊,清漾姑娘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美人!”
“清漾姑娘上次跳舞都还是上次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人少了才好,没人跟老子挤,换做以前哪有这种好事!”
“你搁这搁这呢?”
“...”
见状,罗诚勾起笑容:“这个小野种愚蠢又自大,就算有林清漾扶持,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还没迎客,人已经跑了大半,我倒要看看他这天江楼能撑几天!”
连秦舒红都没想到天江楼竟然还保持卖艺不卖身的传统!
以前的芙蓉院名声在外,维持清水场子并不难。
可如今,芙蓉院早已化为了灰烬,江野又改了招牌,可以说彻底没了人气,芙蓉院的老顾客又尽数被她挖走。
就这样一个没有人气,又拿不出新东西的青楼,就算靠着林清漾的名气,最多也只能在奉安城中混个温饱,想赚银子基本不可能,更别说和她的丽春院叫板了!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仰着脖子的罗诚已经拦住了她的肩膀:“红红,咱们走吧,让这江野吃几天苦头,我再出手收拾他!”
“好!”秦舒红没再多想,笑着跟他离开。
另一边,江野又晾了众人小会,等那些心思龌龊之辈尽数离去,他才微笑着朝留下的人作揖行礼,继而侧过身子:“想必大家站了这么久也累了,这天又燥热,还是速速进楼中凉快,凉快吧!”
旋即,手中拿着小扇的姑娘们也纷纷推到两侧,异口同声地说道:“客官们,里面请。”
还站在外面的人只剩下不到三十,却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说凉快是什么,直到帷幕掀开,一股寒气铺面而来,瞬间他们露出震惊之色。
“好,好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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