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刚想着要提防有人打上自己怀中还没焐热的银票,一只温热的手就从背后伸了出来,搭上了他的肩头,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护好木箱,用余光瞥了眼,才发现来者是王布。
“江兄弟,走这么急做什么!”
王布没料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忙跌得收回手,露出憨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江野怔了一怔,离开赌坊时,他还想着跟这货打声招呼来着,毕竟王布今天帮了他们不少忙,可找寻一圈都没看到对方的身影:“王大哥,你刚才去哪了?”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不引起嫌犯的怀疑,就找两个兄弟换了班!”王布解释道。
闻言,江野这才记起他还有个盯梢的任务在身上,将捧着的箱子递给林清漾,拱手作揖:“今日有劳王大哥出手相助,改日有空,我请你喝酒!”
“江兄弟不用客气!”王布挺直胸膛,回了一礼。
随即,他又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两张百两银票和一堆碎银,递了过去:“这是我在如意赌坊中赢来的银子!”
江野略感茫然:“这银子既是你赢的,给我们干什么?”
王布摇摇头,满脸诚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赌钱,还不知沈大人会怎么惩罚我,再者说,能赢这么多银子全托林姑娘的福,我不过出了点力而已,将它们踹在兜里,心中实在难安。”
江野稍稍呆滞,在遇到王布以前,他并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憨厚的人,而他今天赚了这么多,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关键是不想欺负老实人,眼眸微转,清言浅笑:“王大哥你自己也说了,这一早上都在为我们卖力,那我当然要付你工钱,更何况还耽误你执行任务,按理说,我还应该给你补偿才对。”
说着,江野便握住王布的手,帮他攥紧手中的银两:“所以,银子你就自己留着吧!”
王布目光错愕,什么工钱能这么贵?
要知道他累死累活,一年都赚不到二百两银子!
见他又要开口拒绝,江野赶忙抢先一步:“刚才在赌坊中与王大哥称兄道弟,还以为你是个爽快人,没想到做事竟然这么婆婆妈妈,推三阻四,亏你还是捕快呢!”
“我不管,你要是不收下,那便是看不起我江野!”
果然,当江野提到“捕快”二字,又摆出强硬的态度,王布经过一阵激烈地内心斗争后,最终收下了银子:“好吧,我会将这笔银子交给沈大人,拿去救济城中的贫苦百姓。”
江野微微颔首,只要他收下银子就行,怎么处置跟自己没太大的关系!
此时已临近中午,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在头顶,江野伸手摸了两下滚烫的头发,觉得再停留在这等江福也不是事,便向附近的小贩打听了江福的踪迹,沿着阴凉缓缓前进。
倏然间,他注意到悬挂在王布腰间的令牌,又想到在赌坊中,罗诚对其的称呼:“对了,都忘了恭喜王大哥升任捕头了!”
王布面色自若,嘴角却藏着一抹笑意:“这还得托江公子的福!”
“昨日,韩兴将罗诚带回去之后,便领了三十大板,前脚被人抬出戒律堂,紧跟着就被大人撤了职,然后这好事就落到了我头上。”
闻言,江野伸手拍在他的肩头,咧嘴一笑:“王大哥你别总是托谁谁谁的福,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本事!”
“有句话说得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嘿嘿!”王布憨笑着摸了摸脑袋。
话说回来,他这运气好像是从遇到江野和林清漾二人后才渐渐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王布忍不住窥看了江野两眼,因为芙蓉院的案子,他对江野的过去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但经过这两日的接触,感觉对方和传言中大不相同,至少他心目中的印象还挺好的。
两人又闲聊小会,终于在穿过这条小街后,在一处小巷中发现了江福的身影。
“你小子怎么躲着来了?”江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江福挠了挠后脑勺:“公子,这天太热了,我怕马儿受不了,但前面那条街没有阴凉地,只好到了这边,本想去寻你们,又担心怕马车被人偷掉。”
“好在公子天生聪慧,轻而易举就找了过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马屁精!
况且马车停在阴凉下,车厢里也能凉快些。
江野并没有跟他计较,也没多墨迹,与林清漾先后踩着马凳钻进车厢中,掀开侧边窗户:“那王大哥你先忙,我们改天再聚!”
“好,有空我去云清阁找你!”王布客气回应。
很快,马车沿着街道行进起来。
驶出一段距离后,江野扭头看向正一脸乖巧地坐在身边的林清漾:“清漾姐,自打离开如意赌坊后,你就一句话没说过,莫非是之前用力过猛,体力透支了?”
林清漾很是大胆的倾斜着身子,藏在裙下的玉腿展露出来,眨动美眸:“不是有少爷在吗?”
“少爷是天,少爷是地,少爷说话怎么能插嘴呢?”
没听她把话说完,江野急忙移开目光。
这天本就燥得慌,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他真怕自己压不住枪。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手无意间地触碰到了她的大腿。
仅仅一瞬,但那丝滑且冰凉的触感就让江野全身绷紧。
“嘶!”
真是绝了!
见状,林清漾抚唇偷笑,玩味般贴到他耳边:“少爷想在这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
江野连忙轻咬舌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抬起手擦去额头的汗水,赶忙转移话题:“那个,清漾姐,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轻松猜出骰子的大小了吧?”
闻言,林清漾停下挑逗动作,从别在腰间的粉色荷包中取出了三枚骰子递到江野面前:“少爷,你能看出这三枚骰子与普通骰子有何区别吗?”
“你怎么把骰子给顺出来了?”江野随口问了一声,便伸手捏住一枚,对着光仔细检查起来。
较比于当下用动物骨头或牙齿之类的材料制成的骰子不同,他手中这枚骰子乃是木制,涂成了黑色,但也说不上新奇。
他伸手摸了摸,瞬间有所发现,只见镶在骰子六个面中,用来表示点数的竟是一颗颗红棕色的细小石子,他起先还以为是涂料,扭头看向林清漾:“这该不会是玉石吧?”
“它叫做流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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