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前见过?”吴天师好奇地问道。

    “我来到红木城第三天的早上从这位老哥手里买过馅饼。”石承说完,转过头对张二黑说道:“老哥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今日咱们又见面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叫石承,是一名游方医者,今天在这红木城中为百姓义诊,听人说你的妻子病危,便过来为她诊治。”

    “多谢公子的好意了,只是……”张二黑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浑家的病,恐怕不是公子能治的了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吴天师笑嘻嘻地说:“石道友的本事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李捕头的女儿的肺痨都被他给治好了,治好你夫人的病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还有这等事?这不可能吧?这是真的?”张二黑大惊。在向吴天师求证多次后,他的眼中渐渐出现了一抹希望的光,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不是我不相信二位,只是……我之前也请过药师来,但他们都说我浑家的病并不是寻常医术能解决的。”

    “敢问夫人的病因是什么?那些郎中有说过吗。”石承问道。

    “不瞒公子,浑家的病是心病,大概八天前,浑家她……她撞了鬼了,受到了惊吓,然后昏迷至今。小的请了好几个郎中方士都没有用,也不知她还能不能醒过来了。”张二黑悲伤地说道。

    “撞了鬼了?!”吴天师讶异地叫道。

    石承非常冷静,开口问道:“不知你夫人是在哪里撞的鬼。”

    “是在白家撞得,浑家原来是白家雇的浆洗工,每天白天去白家为家丁婢女们浆洗衣物赚几个铜钱补贴家用。”

    “你家夫人以前是白家的雇工?”石承和吴天师对视了一眼。

    石承说道:“那我就更应该为你夫人看看病了。普通药师虽然拿心病没有办法,但是石某的手段可一点也不普通。如若真是被什么妖物缠身了,我身边这位就是玄门的高手,画符念咒跳大神一气呵成,乃是抓鬼的豪杰,可不是你请的那些江湖骗子能比的。”说完,石承看向吴天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后者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二位公子的来历居然这般不凡!那,那就全拜托两位公子了,两位公子若能救我发妻,我张二黑必将做牛做马报答二位。”听着石承那充满信心的话语,张二黑心中的希望之火终于重新燃起。

    “两位公子快请进来。”张二黑连忙后退几步,引着二人进了屋。

    张二黑所居的屋子仅有两室,正屋东首有一张木桌和灶台,灶台旁堆着几件简陋的生活用具。西首则是放有一张小床,床内睡着一个婴儿,乃是张二黑的幼子。

    吴天师感慨道:“老哥,你可真是不容易啊。每天既要出去卖馅饼养家,又要照顾家中幼子和妻子。

    张二黑苦笑着说道:“如今这世道也不是我爷爷和太爷爷那会儿了,随便在哪个庄子、铺子或工坊里做做工就能养活一家人。”

    “好在街坊邻居们热心,每天上午隔壁的柳婆婆会来照看一会我家的小儿,我这才敢放心出去卖馅饼。“张二黑一边小声说道,一边引着二人进了隔壁屋子,床上躺着的正是张二黑的妻子张王氏。

    张王氏紧闭着眼眸,面容中带着一丝丝惊惧之色,不知在昏迷前究竟看到了什么诡异之事。

    石承盯着张王氏看了片刻,然后就像是之前给李珍儿诊脉时一样,拿出一块手帕,搭在了张王氏的手腕上。随后石承伸出右手,静静地给床上的女人把脉。

    张二黑和吴天师则是静静地站在石承身后,一点也不敢出声,怕惊扰了石承。过了大约半刻钟,石承依然一句话没说,但是面色却已经铁青。

    张二黑看到了石承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微微颤抖:“公子,浑家的病,还能医吗?”

    片刻后,石承才回答:“可以医治。”说完,石承从怀里拿出了两枚丹药,一红一褐,给张王氏喂下。随后,他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张王氏的腕脉上,微微一用力,一股如火般的内力直接冲了进去。

    吴天师一看石承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在运功为张王氏疗伤,他示意张二黑不要出声,两个人静静地等了一会后,石承突然开口说道:“拿一个盆子过来。”

    张二黑连忙走出屋子,很快就折返回来,手中拿着一个大木盆。

    “把木盆放在她的腿上,用手按着,快。”

    张二黑依言照做,将木盆放在自己妻子的腿上,两只手放在盆沿按住了木盆。就在此时,石承手上一加力,张王氏突然坐了起来,哇的一声,将一大口乌黑腥臭的血液吐在了木盆里面。

    石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大块布和一双手套,对张二黑说:“木盆里面的血液不要直接倒掉。你戴好手套,然后把这块布放在盆中,等污血被布吸完后将这块布用火烧掉,这些事情处理完后一定要好好地冲洗一下木盆。”

    张二黑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接过布和手套后便拿着木盆出去了。

    石承又拿出一粒褐色丹药,给张王氏喂了下去,做完这些后他就坐在床边不动了,眉头蹙的非常厉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吴天师看的有些好奇:“石道友,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眼下张二黑妻子体内的病灶已除,马上就会醒过来了。精神上受到的创伤还需要调养,不过整个人已无大碍了。”石承回答道。

    此时,窗外传来了一些焦糊味,原来是张二黑正依照石承之言焚烧浸透了污血的布料。

    过了一会,张王氏“嗯”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她转过头来,看到两个陌生人正坐在自己床边,吓了一跳,惊呼道:“你们是谁?二黑哥呢,二黑哥在哪里?”

    “你莫要紧张。”石承温和地说道:“我叫石承,旁边这位是吴天师。我二人今日在城中义诊,听闻你家的事情,便过来为你诊病。你丈夫现在正在屋外,他马上就进来。”在石承跟张王氏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吴天师已经起身,走到屋外将张二黑唤了回来。

    张二黑听说自己妻子已醒,连忙跑回屋内,一个箭步跨到妻子床前。看着与自己从小便是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张二黑激动的失声哭了出来。吴天师站在石承的身边,他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不过张二黑的妻子似乎精神还没有回缓过来,她一个劲的往自己丈夫的怀里靠,面色苍白,身子微微地颤抖,向张二黑哭喊着,“鬼!二黑哥,有鬼,有鬼!”

    张二黑不知所措,只得紧紧抱住妻子,笨拙地哄着她。

    过了一会,见张王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石承上前一步,轻声向张王氏问道:“大嫂,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在下想问一下,你现在还记得你昏迷之前都看到了什么吗?”

    石承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张王氏听到石承的问题时却如遭雷击,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立刻又激动起来,“鬼!鬼!无面鬼,没长脸,没长脸的无面鬼!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张二黑看着怀中有些歇斯底里的妻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公子,你看这,阿秀这是怎么了?”

    石承右手真气急运,施展出来了一门名为“寒泉奇针”的针灸功法。他的右手中变得冰寒无比,凝出来了一根极为纤细的冰针,右手一扬,冰针带着一股内力刺在了张王氏手腕上的“神门穴”中。渐渐地,原本情绪激动的张王氏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是在下唐突了,眼下尊夫人刚刚醒来,神思未定,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就问这些问题的。”石承略带歉意的说道,“不过老哥放心就是,这段时间一定要让尊夫人保持一个好的心情,我再给你一些安神的药材调养一下就不会有事了。放心,这是义诊,石某分文不收。”

    张二黑感激地说道:“要不是公子出手相助,我们一家真不知将来该怎么活下去。圣尊护佑啊,请公子受我一拜,还望公子务必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

    石承连忙将张二黑扶了起来,“老哥不要这么说,将来没准还是石某得感谢老哥你才是。”

    “公子感谢我?”张二黑疑惑地问道。

    “尊夫人可能知道一些对石某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这几日我会经常过来,等尊夫人的情况稳定下来,还望夫人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告知石某。”

    “公子放心,公子的事就是我们一家人的事!”张二黑拍着胸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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