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下面是村民沤肥的旱厕,这不刚下了一场雨,里面满是粪水,臭气熏天,连着急上厕所的小孩儿也会憋着不去。
化肥袋子遮挡的帘子经不住牛寡妇的撞击,已经光荣的阵亡。
牛寡妇幸运的趴在了久经风霜的木板上,但恶臭扑鼻而来,将她熏的头晕眼花,一时间没爬起来。
这时旱厕的主人李憨子着急的提醒。
“李大宝,还不把你娘拉出来。这板子用了好些年,别经不住她那结实的体格,给整坏了,浪费俺存了大半年的肥料。”
熏得晕乎乎的牛寡妇闻言,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指着李憨子就骂。
“难怪你个老光棍儿只能捡别人的破鞋,这一点点儿粪水都要计较。老娘这么苗条,你老眼昏花才觉得老娘结实。”
牛寡妇说完,还在木板上跳了跳。
离得近的李西洲听到了木板无力承受的‘嘎吱’声儿,好心提醒。
“牛奶奶,板子不结实,您老人家别跳了。再说,您年纪大了,要是有个好歹......”
牛寡妇瞪了他一眼,得意的说。
“杨好妹不是个好东西,她家的崽子也不是啥好东西,一家子坏胚子。死小子,老娘虽然年纪大,但身体好得很。”
边说,边快速的蹦了几下,以显示她身体健康。
牛寡妇的这番操作将李知意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老太婆怕不是被粪水熏坏了脑子吧。
牛寡妇平时经常和村里人起口角,大多都不待见她,难得吸引来一圈儿人的注意,更是得意至极。又在板子上抖了抖,可怜的板子经不住她一番折腾,‘咔嚓’一声,板子断了。
扑通一声,牛寡妇摔了进去,砸的粪水四溅,离得近看热闹的人被重点照顾,身上喷溅了不明物体,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呕!”
“妈呀!”
“卧槽!”
“我滴个娘啊!”
此起彼伏的感叹声惊醒了李大宝,他赶紧跑过趴在坑边,伸手够正在扑腾的牛寡妇。
可是掉进粪坑的牛寡妇犹如溺水的人,不停的来回扑腾,难以言说的液体飞溅了李大宝满身。
最后还是李憨子心疼溅出的粪水,将扁担递过去,合力与李大宝将牛寡妇拽上来的。
牛寡妇一上来,就抓住了好心救她的李憨子。
“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闲着没事儿沤哪门子的肥,要不是你和老娘撕扯,老娘也不至于掉进去。你快赔老娘那劳什子身体损失费啥的?”
眼见李憨子挣脱不了她,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说。
“牛寡妇,你别胡咧咧,我们都看见了,是你儿子李大宝把你撞下去的。”
“人家憨子好心救你,你咋能倒打一耙呢?”
“对啊,你浪费了人家那么多的粪水,人家都没说啥,还救你,这叫那啥,以德报怨,对对对,你可不能不厚道啊。”
牛寡妇选择性的忽视了大家的话,就抓着李憨子不放手,一直吵吵嚷嚷要他负责,那架势恨不得要从他身上活生生的撕下一口肉。
李知意见状,捏着鼻子凑到李大宝三米远的地方,中肯的提着建议。
“大宝叔,你把牛奶奶带回去洗个澡吧。她身上一片黄的一片黑的,好像还有蛆在蠕动。虽说这天儿不冷,但待久了还是挺招蚊子的。”
被一个晚辈提醒,面皮薄的李大宝尴尬的脸色通红,迅速的点点头,拉着正准备和李憨子大战三百回合的牛寡妇头也不回的朝村尾而去。
搅事儿精走了,大家也闹哄哄的各回各家。毕竟这旱厕的威力很大,更何况牛寡妇还无差别的攻击了就近的人和土地。
回去的路上,李知意好奇的问李西洲。
“混小子,你咋聪明了一回,晓得去找憨子叔帮忙咧?”
李西洲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之前在路上碰到过憨子叔,他说咱家住在村中间儿,要是看到牛寡妇家的人欺负孙婶子和小草,就尽快通知他。他还请村里的娃娃们吃雪糕,也让他们帮忙盯着。憨子叔要请我吃雪糕,这就一跑腿儿的功夫,我没好意思要。”
李知意没想到憨子叔会这么细心,孙婶子和小草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么好的憨子叔都三十多了还没成婚?这个念头一浮现,她摇了摇头,人家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就算知道了原因也只是满足一时的好奇心而已。
刚进门没多久,救护车一路呼啸到村尾,李知意和李西洲赶紧跟着来到了牛寡妇家。
站在门外都能闻到浓郁的臭气,据周围的邻居说,牛寡妇一到家,就在家里嚷嚷,宝贝儿子舍不得说,就破口大骂挺着大肚子的曲红梅。曲红梅既然能与有妇之夫搅和到一起,就不是什么软绵的性子。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对骂起来,骂着骂着,牛寡妇翻白眼晕倒了。
一身臭气的牛寡妇咋想的?难道不能先洗洗身上的污秽吗?
李知意向面不改色、直面牛寡妇的医务人员致敬,不是谁都有勇气接近堪比生化品的源头,等会儿还要共处一车,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扛得住?
站在外围的李知意亲眼看到担架上的牛寡妇猛然睁开了眼,目露凶光的扫视了一圈,好似要把所有围观的人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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