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冲啊—!”
正在后方打扫战场的徐荣,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呼喊声,素来谨慎的他感觉到有些诡谲,抬眸望向前方。
按照常理,即便长水营、屯骑营的将士再怎么斗志昂扬,在击溃对手的提前下,也不至于爆发出这般振奋的吼声才对。
可是......
今日这帮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鏖战至此,居然还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明显有悖常理。
徐荣深吸口气,炯炯双目凝视着前方升腾而起的烟尘洪流,顿时心生诧异,烟尘洪流怎么没有朝东运动,反而朝着自己过来了呢?
“这......”
徐荣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前方。
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烟尘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自己滚滚而来,空气中愈加清晰的喊杀声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不好!”
徐荣当即意识到了什么,把手一招:“来人!”
一个年轻的身影急匆匆赶来:“将军。”
“快!速速传令列阵,追兵之后,仍有追兵,我徐荣轻敌了。”
“啊?您说......”
“传令列阵!”
徐荣眼珠子一瞪,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缴获的物资全部放弃,速速列阵,准备迎敌,听不懂吗?”
年轻人吓得脸都绿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立刻恢复状态,铿锵回应:“喏,传令兵,速速下令,列阵迎敌!”
年轻人名叫公孙康,乃是徐荣的副将。
二人皆是辽东人。
公孙康的父亲公孙度乃是徐荣的至交好友,公孙度能当上辽东太守,割据一方,全赖徐荣的举荐。
呜!呜!呜!
呜呜—!
传令兵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号角,深吸口气,腮帮子鼓鼓的,吹响号角,同时林中旗手也开始挥舞令旗,给正在打扫战场的队伍传达将令。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速速放弃战利品,列阵迎敌。”
“步兵营在外,射声营在内,速度要快!”
“该死!人员分散太乱,根本来不及列阵。”
“......”
即便是汉帝国最精锐的北军五营,在混乱的打扫战场期间,也难以做到及时有效的列阵,他们很多人的眼睛,全都被那一匹又一匹战马吸引住了。
直到从前方奔来长水营的士卒,一声声“敌袭”传入到众人的耳朵,他们才明白自家将军是何等的明智,赶忙丢掉战利品列阵迎敌。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狂风暴雨,连同大地都随之震颤,密林摇晃不停,簌簌作响,更令气氛变得万分凝重。
入眼处,不单单有长水营的溃军,甚至还夹杂着屯骑营的溃军,他们虽然是号称战场杀手的重骑兵,但在没有做好准备的前提下,单独的个体,很难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而在孙坚、淳于琼这种暗地里较劲的厮杀环境下,盟军骑兵的攻势极其凶悍,压根不给屯骑营半点反应的时间,因此只能落败,仓惶而逃。
当然!
能够逃回来的屯骑营士卒是少数,因为他们的速度比起轻骑兵而言,实在是慢如蜗牛,绝大多数的屯骑营士兵,全都葬送在了盟军骑兵的浪潮中。
虽然,他们可能在临死前杀死了不少盟军骑兵,但淹没在浪潮中的屯骑士卒,等待他们的有且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
望着如同潮水般溃败而回的士卒,徐荣心如刀绞,若不是他轻敌,是绝对不会下令长水营纵马追杀的,自然就不会遭遇关东盟军后方的追兵。
“该死!”
徐荣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绝对的镇定,只要步兵列阵能够稳定,那么扭转溃败局势,或许还有可能。
“快!”
徐荣双眸凝视着战场,冷静分析,铿锵下令:“命令长水营、屯骑营从左右两侧迂回撤退出战场,为步兵营、射声营腾出作战空间。”
副将公孙康颔首:“喏。”
顷刻间,号角悠长,旌旗狂舞,各级将校应旗而动,下方的步兵齐声嘶喊,努力给溃败中的长水营、屯骑营些许自信。
“快,从左右两翼迂回,撤退出战场。”
“弟兄们,步兵营已经列阵,咱们还有机会。”
“快撤,给步兵营的弟兄腾开战场。”
“......”
如果从高空中俯瞰战场,此刻密林中的路上,步兵、射成组成一个梭形大阵,左右两侧空出一条最窄处约莫两丈宽的小路,足够两骑同时飞掠而过。
而长水营、屯骑营在远处便开始调整方向,顺着索性大阵溃败,虽然会影响到撤退速度,但却给了他们逃生的希望。
所幸这些士卒全都训练有素,没有出现踩踏事件,否则以这样的方式迎敌,无异于自取灭亡,也就是北军五营,否则没人能够办到。
“将军,关东鼠辈的攻势很凶,咱们该怎么办?”
公孙康凝望着战场,一颗心纠结到了极点。
“没办法。”
徐荣心痛至极,但他非常清楚,这种情况根本不能避免,既然如此,就只能默默接受,哪怕是剜心一般的剧痛。
“要不要派人从林子里摸过去,抄袭他们的后路。”
公孙康观察后,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与建议。
“不必!”
徐荣大手一挥,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咱们现在下令,只能打乱刚布好的阵型,况且即便摸过去,也未必能有多大的效果。”
“咱们乃是仓促迎战,不必搞太多行动,这样只会让局势更乱,先打掉关东骑兵的势头,然后再根据局势,调整应对策略。”
公孙康欠身拱手:“喏,末将明白。”
旋即。
他的目光再次转回战场,关东的骑兵已然杀入,当先数员悍将接连突阵,兵锋所向,竟无人能挡,所至之处,更是无不披靡。
屈居后方的长水、屯骑士卒,根本无法阻挡关东骑兵锋利的战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如同路边被人肆意踩踏的野草一般。
徐荣看得极其真切,关东盟军是分做两股在追杀,像是两柄锋锐的钢刀,将溃逃的长水、屯骑二军,硬生生劈开,进而不断沁入、蚕食、消化。
“杂碎,以为这样,我便拿你没办法了吗?”
“传令射声营,准备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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