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自家的草屋,与离家前并无不同,赵依依提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
“依依,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额头沁满了汗珠,头发因为奔跑变得有些凌乱。
林砚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慌张。
赵依依关上门,“林砚,野猪下山了,我担心你和娘出事。”
毕竟一只成年野猪的攻击力非同小觑,就算老虎和它相遇,也不一定占取上风。
林砚放下手中的茅草,因为他们家在村的最边缘,方圆几里,加上他们,才只有两户人家,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赵依依把今日买的东西匆忙从空间拿出来,叮嘱林砚:“我走后,你要拿石头堵住门。”
“你要去帮忙?”林砚皱起眉头,紧接着问道:“去捉野猪?”
赵依依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布,“我看了看地上的痕迹,这次怕不是只有一只野猪下山。”
“若是如此,村里人制服不了它们。”
林砚盯着她匆忙放好东西,缓缓道:“依依,你受伤了。”
赵依依转过身,“我知道呀,还是你帮我上的药。”
“依依,野兽下山,若不是发狂,就是来寻仇。无论是哪一种,它的凶残远远不是我们能降伏的。”
赵依依这才听出来林砚话中的意思,“你是不同意我去吗?”
“我若说是,你会听我的话吗?”林砚反问道。
“不会!”赵依依拒绝地干脆,“林砚,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你放心,我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
林砚扯起一抹苦笑,她到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你再厉害,也只是凡胎肉体。”
赵依依笑嘻嘻走到林砚身边,扯了扯他的俊脸,“不要这样笑,搞得我就要一去不复还似的。”
说完,自觉不对,呸呸两下,接着说道:“林砚,我不是滥好人,可是在我有能力的时候不站出来,我会睡不着觉的。”
林砚盯着她片刻,对上她坚韧的目光,终是败下阵来。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若是你再受伤,没有下次。”
赵依依飞快答应下来,伸出一只手,“我发誓,一定以林砚公子的话为准则,自己的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
林砚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担忧。
“伯母,您不是在午睡?”林砚转过身,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文淑。
顾文淑怔怔望着门口,沉默几瞬,视线从赵依依买的东西上略过,最后看向林砚回道:“一直躺着也烦了,便想起来走走。”
她慢慢转过身,面上一片淡然,脚下却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林砚大步迈过去,幸好扶住顾文淑的胳膊。
顾文淑笑了笑,“人躺久了,腿怎么还不会走路了。”
拍了拍林砚的手,“你这孩子,不用担心我。去把依依买的布拿来,我给你们做新衣服。”
赵依依循着人声,远远看到一群人手拿农具,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猪的嘶叫,夹杂着许多妇人的哭喊。
走进一瞧,赵依依才看清楚,两只两三百斤的野猪,在稻田内啃食,目之所及之处,田内都是野猪的足迹,两指长的秧苗全部被毁坏。
这时候早就过了育苗的季节,秧苗活不成,意味着这一年颗粒无收。
农家人就靠地里这点粮食生活,被野猪这番折腾,一家人可咋活啊。
妇人们看到这场面,心疼地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汉子也恨得牙痒痒,可是谁都不敢第一个下手,即使手里拿着武器,也只能无力的站在远处,看着野猪一点点啃食庄稼。
“村长,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有春身上。
王有春摸着嘴边的胡子,眼睛一瞪,“看我做什么!我只是个村长,又不是猎户,我能拿这野猪有啥办法。”
经过桂花跳井一事,王有春在村里的威望远远不比从前。
尤其是现在保命的粮食没了,又听到王有春这番不负责的话,有人当即出声怒怼:“村长,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这里面有你家的地,你还敢说没办法?!”
其他人跟着纷纷出声指责,王有春重重甩了下衣袖,指着众人,“我告诉你们,别不知好歹。得罪了我,可没好果子吃。”
他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野猪又向南了。”
王有春脸色一变,往南可都是村里最好的田地,他家的地可都在那。
当即撸起袖子,拿过身旁一个人的耙子,“都给我上,拦住这两个畜牲!”
那可是上好的水田,这片地若是毁了,他们村可就真的完了。
燃烧的怒火盖住了心中的胆怯,汉子们纷纷抄起家伙,就要和野猪死拼。
“麻烦大家等一下!”赵依依走到最前方,伸出胳膊拦住了去路。
又是这个赵依依?!
王有春重重放下手中的铁耙,溅起的尘土飞到赵依依衣服上,他厌恶的看着眼前人,怒道:“你这个丫头,咋事事都有你。你拦住我们,到底有啥居心?”
身后有人也劝道:“依依,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快点让开路。再晚点,田地可就不保了。”
“这丫头坏的很,知道自己没有田,故意在这让咱们也收不成庄稼。”
赵依依不用看,只听声音便猜到这人是刘春香。
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她争论的时候。
“野猪定不会无缘无故下山,若是惹毛了它们,大家强硬上,只会白白受伤。”
王有春心里对赵依依存有偏见,自然对她这番话嗤之以鼻。
“赵依依,你说得头头是道,可你一个丫头片子,又不是猎人,大家凭什么信你的话。”
王有春往后招招手,“大家伙,咱们人多,我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两头畜牲。”
一群人呼啦啦掠过赵依依,叫嚣着往野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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