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依,你个遭天杀的,给俺出来。”
赵刘氏叉着腰,对着门口破口大骂。
“俺的儿子让你害惨了,你今个不给一个说法,俺马上报官抓你。”
自从赵依依报官抓了荀婆子后,村里人凡是与人起了冲突,都会加上一句“报官”来震慑对方。
赵大根扯着赵刘氏的胳膊,低声道:“你个婆娘,赵依依和县令有关系,咱们报官也没用。”
经赵大根提醒,赵刘氏才想起来这事,叉着腰的胳膊讪讪放下来,丝毫没了刚才怒气冲冲的气势。
“柱子他爹,那可咋整?”
赵大根瞪了赵刘氏一眼,只有莽劲,没有脑子。
“你要我给你什么说法?”赵依依抱着胳膊走出来,看着正在嘀咕的两人。
赵刘氏得了赵大根的吩咐,不复刚才的尖锐,不过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依依,你瞅瞅俺家柱子叔,现在伤的都不能下地干活了。”
赵柱子见赵依依望过来,想到爹娘的嘱咐,赶紧闭上眼,哎呦哎呦呻吟个不停。
“我还有事情要办,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不用绕圈子。”赵依依开口道。
赵刘氏走到赵柱子面前,掀开他胸口衣服,露出了一片淤青。
“俺家柱子上山,被野猪踹了一脚,受了那么重的伤,最起码要在床上躺上三个月。这三个月吃吃喝喝,加上他他耽误的工钱,俺也不要多,你给俺十两银子就算了。”
赵大根在一旁故作怒斥,“依依救了咱家的柱子,你咋忘恩负义,还伸手给依依要钱。”
赵依依跟着附和,“对呀,像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可不多。”
赵大根被猛地一噎,这丫头咋不上道。
笑话,她赵依依又不是傻子,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既想要钱,还不想得罪她,哪有那么好的事。
赵刘氏眼一瞪,“咋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说葛根能吃,俺家柱子能上山挖这种东西,更不会遇到野猪。”
赵依依噗嗤一笑,真是大千世界,什么奇葩都有。
“我刚刚听你说要去报官,去吧。别说去县里,就算到府州,到京城,我也不会有异议。”
赵大根早就预料到赵依依这副态度,他愁容满面,拉回赵刘氏,“依依丫头,你大奶奶不会说话,我这就把她弄走。不过,柱子治病需要钱,家里实在解不开锅,你能不能先借给俺十两银子,等家里有了余钱再还给你。”
赵依依放下胳膊,指着身后的草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有十两银子?”
“再说了,我就算有银钱,也不会借给你。”表面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
赵依依不耐烦摆摆手,“我脾气不好,若是你们再纠缠不休,咱们直接官府见!”
赵大根脸色拉下来,他放低了长辈的身份,这丫头的心硬的和石头似的。
怪不得老四两口子把他们一家分出来。
不过,想到大河家说的话,赵大根耐着性子,“依依,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赵,栓子可是你的亲堂叔,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了,你手里可是有不少银钱,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赵依依皱着眉,打断了赵大根的话,“你听谁说,我有很多钱?”
“刘春香亲口告诉俺的。”赵刘氏生怕赵依依不认,继续说到:“你给你娘买人参,买药,吃鸡又吃鸡蛋的,可是大手大脚的很。若是没钱,你哪敢这样花。”
刘春香可说了,赵依依手里最少有五十两银子。
这次分家才不是她们娇娇怂恿的,而是赵依依有了小心思,心里有了底气,宁愿啥也不要,也要分家。
赵依依算是听明白了,刘春香这是为了给赵娇娇洗刷名声,特意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不过这次,她也不算造谣,自己手里确实还有五十多两银子。
赵依依自然不会把实话说出来,“说你们蠢还是真蠢,我若有那么多钱,我奶的脾性你们比我还清楚,她能放我离开?”
“还有,你们也帮我问问刘春香,做什么活才能如此挣钱,让她给我推荐推荐?”
赵刘氏一愣,她可没想到那么多。
她今个首先去的是老四家,若不是王小草整日炫耀,葛根味道极好,还能填饱肚子,为家里省了不少粮食。
她就不会让儿子去山上挖葛根。
赵刘氏便赖上了老四一家,想着能从他们家扒一点是一点。
不过,在赵王氏那,她也没占到一点便宜。
到是受了刘春香的蛊惑,转移目标,希望从赵依依手里多少抠点。
赵大根顺着院子看去,屋顶上的茅草还没盖,厨房还是用石头垒的,四处漏风。
他家和老四家就隔一条小路,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味道他家传来的肉香,要不然他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刘春香说的话。
赵大根心里对赵依依的话依旧抱有几分怀疑,非得让赵依依解释清楚。
赵依依冷笑,这一家人还一直惦念着飘出来的肉香。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我解释?”
“你与其讹我的钱,还不如问问你的儿子,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去挑衅一只凶悍的野猪。”
赵大根顺着赵依依的视线,往竹架方向一看,躺着赵柱子正侧着头,昏昏欲睡,还打起了轻鼾。
赵依依一番话加上儿子的愚蠢表现,赵大根臊地脸上挂不住,一巴掌呼在他头上。
在家时咋说的,让他装病,装病!
赵柱子被野猪踹时,疼得爬不起来。可是到了下山后,疼痛缓解很多,他活蹦乱跳地和没事人一样。
昨晚得了赖四卖猪分给他的五百文,虽然比预期的少,可是他除了那一脚,也没出力。
心里也算高兴,喝了几杯酒,又拉着自己婆娘一番运动,大半夜没睡,一早又被他爹娘揪起来讹人,他实在困地睁不开眼。
赵依依不想再和这家人扯皮,抬脚便走了出去,路过赵柱子身旁时,见他脸色蜡黄,双眼充血,放缓脚步道:“我劝你们还是带他去县城看看大夫,若是伤及内脏,此病症非同小可。”
赵柱子看着赵依依的背影,从竹架上晃晃悠悠走下来,嗤之以鼻道:“俺的身体好的很,看啥大夫!”
赵刘氏也跟着附和,母子两个把赵依依骂了一通。
不过,刚走回家,赵柱子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惶恐喊道:“爹,娘,俺…。”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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