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想过做一个“贫而有志”、“穷且益坚”的人,然而,当生活的重负变成黑暗中的野兽,一点点将她蚕食后,她选择了一条更为快捷、轻松的路。
贫穷却快乐的生活在她16岁那年被打破。
那年,母亲患病去世。不得不选择辍学的她同很多同龄人一样,到处去打工。一开始是在工地搬砖,一块砖5分钱,一车60块转,就是3块钱一车。她虽然力气小,却极为勤快,一个小时能跑5趟车,就是15块钱。一天下来,倒也能挣出张红票子。
后来,她去了餐厅,端盘子、洗碗、传菜,比工地要轻松一些,挣得钱也多了一些。
可是,凭这点工资要在吴江市供她和弟弟两个人生活,显然不够。更不用提,她还要偿还为母亲治病留下的巨额债务。
后来,经熟人的朋友介绍,她到了一家洗浴中心做按摩妹。介绍人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正经的按摩店,给客人捏脚捏开心了就行,工资很高。
可推开门,等待她的却是一个赤条条的壮汉。
既然每条路都这么苦,为什么不利用姣好的容貌趁年轻多赚点钱呢?
再后来,她就认识了老张。
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尤其是在老张的手机上看到他年幼孩子的照片。
孩子圆圆脸,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被人嘲笑的样子,她的忏悔就被深深的不甘所掩盖,凭什么,凭什么同样为人,我们却是被上天抛弃的那个?
王小晨蜷缩在沈黎家的沙发上,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他叙述着姐姐王梅秀的往事,用极其懊恼的口吻。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沈黎问。
“还记得那天来找我姐的那个女人吗?就是老张的妻子。”
沈黎想起来了,王梅秀死的那天,一个打扮得格外富丽的女人曾去小晨家闹过,还羞辱地扔下了一大摞钞票。没想到,王小晨居然在这几个月里偷偷进行了调查。
“你这是何苦呢。”沈黎给王小晨倒了一杯热牛奶,“你是个好孩子,既然你姐姐已经死了,就别去想那么多了”
听到沈黎的话,王小晨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不,你错了,沈姐,我是坏人,我根本就是个坏人。”
看王小晨的模样,沈黎知道,他一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小晨,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沈姐,我……”王小晨看着沈黎,一双好看的眼睛已经满是血丝,“我杀人了,我差点杀人了。”
上个月,王小晨在医院跑急诊新闻时,无意中看到了老张夫妻俩。
老张的妻子,小腹微微隆起,看样子是又怀孕了。
那一刻,看着眼前两人幸福的笑容,王小晨的心中升起怨毒的念头:为什么受伤的只有姐姐?她正躺在冰冷的地下,与黄土为伴。而他们却可以当作一切从没发生,迎接新生活?
老张的妻子发现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王小晨,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后,很快就想起来了。她看着王小晨,露出挑衅式的笑容。
“那是谁?”老张问妻子。
“呵呵,一个贱人的弟弟。”
“啊?”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王梅秀那个贱人嘛,这么快就把老相好忘记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秀的,我都不认识,走走走,你不是想吃花胶鸡吗?我陪你去。”
两人的对话让王小晨怒火中烧,他“蹬蹬蹬”走到两人面前,一脸凶狠。
老张将妻子护在身后,一脸警惕,“你干什么,我叫保安了。”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小贱人的弟弟敢做什么?”女人将老张推到一边,故意挺了挺肚子,站在王小晨面前。
王小晨毕竟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刚才冲过来也不过是被气晕了头,看女人这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
女人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我就说嘛,穷人就是贱,不但贱,还怂!怂包!”
她说完,就拉着老张走了。
听王小晨说到这里,沈黎突然想起来,之前确实有几天王小晨的心情很低落,自己还以为是他最近一边实习一边学习压力太大,也没多问,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师傅真的是太不称职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车牌后,就找了个机会我把她的车胎扎破了。”
沈黎脸色微变。
“我本来是想给她制造点麻烦,没想到会翻车,我没想那么做的。”王小晨捂着脸,痛哭不已。
“人出事了吗?”
“没有,皮外伤,幸好肚子里孩子也没事。不然,不然我就真的……”
沈黎松了口气,看来,那个女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人没事就好,下次可不能干这种傻事了。”沈黎安慰他。“我们不是神,都会有一些坏的念头,我们拥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拥有普通人的缺点和不足。关键是,我们是否能及时弥补自己犯的错误。”
沈黎拍拍王小晨的肩膀,脸上也泛起了苦涩,“我们进入这场游戏,或许就是用来赎罪的。所以小晨,你要加油。”
王小晨点了点头,有了沈黎的安慰,他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些天来,无论是遇到老张夫妻还是进入死亡游戏,对他来说,冲击都太大了。
此时,余天戈开口了,“你是第一次进入游戏?”
“嗯,是的。”
“接下来的9关,怎么办?”余天戈看向沈黎。
是啊,接下来怎么办?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
沈黎和石楠都已经完成了4关游戏,余天戈已经完成了6关,而王小晨才完成1关。
这个游戏,只能3人组队。
让王小晨一个人进入游戏,沈黎实在放心不下。
“下一关我陪他去吧,你和石楠一起。”沈黎提议。
“不行,你太感情用事,还是我陪他去比较好。”余天戈直接拒绝了。
“你还说以后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不包括游戏的事情。”
【作者题外话】:队里又增加了一名小可爱,呜呜呜,对于小晨弟弟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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