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英和去拜访俞夫子的功夫,安之悄声摸进了主院探她娘的口风:“娘,我爹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云燕蓉点头:“你爹跟我说了不少,是不是全知道还不好说。”
“那您有什么想法或者情绪吗?”
“说实话,我被吓着了,谁能想到你爹的身份那么吓人。”
“除了惊吓之外,还有别的想法吗?”
云燕蓉摇头。
“您都不生气?”安之问她娘:“我爹连自己的身份都瞒着您,而且一瞒就是这么多年,您孩子都生了两个,他才跟您说实话。
而且他还不是主动说的,如果不是中途出了邓贼和小胖被绑架的事情,他不知还要瞒多久。
我觉得这个事情的性质很恶劣的!”
安之很是懂得欲扬先抑的手段,要开解她娘,她就得先表明立场,坚定地跟她娘站在一边,这样一来她说的话她娘才能听得进去。
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这番准备有些多余。
因为云燕蓉听得这话之后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好像没有生气,或者说情绪太多,来不及生气。
安之,人的本性都是现实乃至于市侩的,我们都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如果你爹是个在逃犯,或者说欠下一屁股债结了一堆仇家之类,我肯定会伤心会气愤甚至想和离。
可你爹是个侯爷,他爹还是个国公爷。
这就好比……好比天上掉了一个大金饼把咱家屋顶给砸破了。
你想象一下,你会怪金饼掉的不是地方把家里屋砸破了吗?
除了傻子,应该不会有人去心疼那个屋顶,而是庆幸自己拥有了一个大金饼。
而我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
穷人乍富,除了高兴和惊喜之外,再没有别的想法。”
安之本来是担心她娘钻牛角尖,准备过来开导一下,没想到她娘可想得开,一点难过的情绪也没有,完全是她多虑了。
云燕蓉不解:“我为什么要难过?
我丈夫成了侯爷,我两个儿子很可能一个要当国公爷,一个要当侯爷,我女儿接下来的人生也是一片坦途。
这大概就是你之前所说的那种人生赢家,我怕是脑子有病才会胡思乱想。”
安之闻言捧场道:“对,娘您最聪明了,从不生一些没有必要的气。
更何况这还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爹是侯爷,您以后可就是侯夫人,妥妥一贵妇呀!
现在您什么也别想,就安心的养好身子,等着以后享清福吧。”
云燕蓉闻言放声笑起来:“安之,你以后就是侯爷的女儿,未来侯爷的姐姐,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以后你想养花也好,想做生意也罢,想做什么都行,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说起这个事,她突然想起丈夫之前说的一件事来:“我听你爹说,那个姓邓的已经被送去了京城,就算不死也是流放三千里,以后就是废人一个,你也算是出气了。
而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那脑子不清白的人打你的主意了。”
听说邓咏志那个狗官没有好下场,安之也跟着笑起来:“不得不说,我爹收拾起仇人来把那是绝不手软,简直大快人心!”
云燕蓉心说,你爹是真不手软,因为北凉人欺负你弟,你爹都要追到西北去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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