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留给您?”安之瞪大双眼重复了一番这句话,随后又问:“周叔,您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山上有多少斤果子?”
周志明笑着点头:“听到了,上百万斤,我都要了。”
安之这下是真被吓着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知道的斤和周叔理解中的斤不是同一个概念。
好在周志明很快解释:“我在府城认识一些朋友,也跟他们合伙做了一些生意,这样口味独特的桔子,正是他们所需要的货物。
他们能把咱们东山村的桔子卖去更远的地方。”
安之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同时也能卖出更贵的价格。
但是不管人家怎么卖跟她都没有关系,她只要负责把山上的桔子都给卖出去。
如果周叔真能全部拿下,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周叔,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定了,我明天就给人传信,让他们安排人过来收货。”
安之一口气把桔山的果子全部卖了出去,这本该是一桩喜事,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逸仙楼呢!
安之赶紧道:“周叔,不行不行,我刚想起来,逸仙楼的杨管事说让我等他的信儿,我可是答应过他的。”
周志明没想到半途还能杀出个程咬金来,但他已经有了计划,绝不能受逸仙楼影响。
他想了想道:“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跟逸仙楼去谈。
明天咱们先去山上看看到底能摘多少桔子。”
安之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厚道,但是一边是合作伙伴,一边是救命恩人兼即将进门的继父,她夹在中间确实左右为难。
所以她抽身出来,让两方人马自己去谈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得确定:“周叔,就是啊,嘿嘿,我问一下您打算花什么价格来收桔子啊?”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他们这种继父女的关系,那就更得提前把话说明白。
周志明道:“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逸仙楼之前答应给你多少钱一斤,我出同样的价格。”
逸仙楼出价是五文钱一斤,但是安之想着,人家肯定要不了这么多,五文姑且算是零售的价格。
周叔既然要把所有的果子全部包下,那怎么着也得给个批发价。
再者说周叔帮她良多,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需要什么帮助,人家都第一个响应,就这还得给个友情价。
安之在心里左右衡量一番,最后给出了个三文一斤的价格。
在逸仙阁的基础上打了个六折,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但不想周志明并不需要这一份诚意价:“安之,我只是居中牵线,你赚你该得的钱,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顾虑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逸仙楼给什么价我便给什么价。”
安之听了这话,直呼周叔大气。
她想着反正是赚别人的钱,那不赚白不赚,等钱到手之后再想办法回报给周叔也行……
周志明毕竟是出远门归来,云家二老觉得他赶路辛苦,便让他早些回去睡,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
要按周志明的想法,本来还想跟未婚妻单聊一会儿,可眼下这么多人在,想来是没什么好机会了,只能等个一两天再用非常手段去试试。
不想他正准备走,云燕蓉却突然开口道:“爹娘,您二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
“啊?有吗?”云老爷子使劲儿想了一阵,最后还是在女儿的提醒下才想起来。
他拍着脑袋道:“对对对,差点儿把这桩大事给忘了。
志明,你可知你家院里的那株山茶树被张氏那泼妇给毁了!!”
老爷子说起这事儿是一脸的痛心疾首:“也不知她是怎么爬进你家院子的,反正等村里巡逻的人发现时,她已经将树砍得只剩一支光秃秃的杆子了。
志明,你说这可怎么办?
那可是人财主老爷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下来的树,这会儿全没了!
哎,早知道我就该搬去你家住着,给你守着那棵树。”
之前出门时周志明想着做戏做全套,因此根本没有说他将山茶树调包的事情,临走前他还不忘拜托村长,晚上村民们巡逻时多去他家看看。
刘向荣想着那树可是书院以后的招牌之一,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村民们才能在张氏使坏的时候将人抓个正着。
说实话,周志明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意外。
刚刚他回家洗澡时走得匆忙,根本没想着去看一旁的茶树,不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想当时他只不过是以防万一,但没想到竟真的能把张氏挖出来。
他问:“张氏人呢?”
老爷子回道:“她做下这样的恶事,休想落个好。
现在已经被关在周家祠堂。
村长的意思是等你回来后听听你的意见,看是要报官还是怎样。
不过赔钱估计是够呛,即便是将周家一家老小全都卖了也凑不出三千两来。
我听说张氏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小儿子的腿彻底废了,她一口死咬着这事情是你做下的,所以才想着毁了树,让你也不好过。
志明,你看现在怎么办?”
周志明想要一巴掌将张氏给拍死。
张氏就跟那癞蛤蟆似的,不咬人但是恶心人,留着纯粹是给自己添堵。
但人家毁的毕竟不是那株价值三千两的贵重山茶,因此明面上他定是不能直接下死手了。
不过既然张氏自己上赶着将把柄送上门来,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他先是解释了一番换树的经过,让云家人放心,接着又道:“张氏在我家毁的虽然只是一株普通茶树,但她此番行为却是不可饶恕。
我绝不会将此事轻轻放过,否则不知道她以后还要做出什么恶事来。”
云老爷子闻言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咬牙道:“张氏这婆子确实可恨,真该让她吃点教训才是。
志明,你是怎么个打算,说出来叔帮你参谋参谋。”
周志明道:“村长既然已经将人送去祠堂,那就让她一直在祠堂住着吧。
那里清净,正适合她修身养性。”
将张氏一直关在祠堂?
云老太太率先想到了这样做的好处,最起码燕蓉以后能清净不少。
要不然就张氏那作妖的性子,指不定明里暗里要给燕蓉添多少堵。
虽说她相信以女儿和女婿的本事并不至于被人拿捏,但真碰上了那种不要脸的人,什么脏的臭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也实在是怪恶心的。
于是老太太第一个赞同:“这法子不错,志明,明天让你云叔陪着你去找一趟村长和周家族长,尽快将这事儿定下来。”
周志明笑着点头。
等这事儿说完,看天色实在不早,众人这才散了。
第二天上午,不等周志明去找村长,村长自己就找上门来。
也不知他们俩是怎么谈的,反正等村长出门时已经是满脸笑意,当天下午周氏的族长和众族老开了个会,然后就宣布要将张氏关入祠堂,非死不出。
这个消息传到周家时,周志明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酒,由衷地笑了。
真好,这样一来就再也不会有那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他婚后的生活了。
当初是哪个护卫提醒了村里巡逻的村民张氏在捣乱来着,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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