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正想着词儿呢,门口又传来李氏说话的声音:“云叔云婶儿,安之回来了你们激动我能理解,但是也别忘了安之的救命恩人呐。”
李氏这话让云家几人回过神来。
云老爷子很是热情地走到门口,看着脸嫩的少年,一声恩公实在喊不出来。
“对对,差点儿给忘了,恩……恩人快,屋里请。”
“恩人”看着云家被烧得漆黑的院子和光秃秃的“院门”,忐忑道:“要不,要不那个赏钱就算了,你们给我把来回的车钱接一下,行不?
还有,我今晚估计是回不去了,你们得给我找个地方住。”
云老爷子连忙道:“这怎么能行?
恩人,咱们说好了该是多少谢银就是多少谢银。
您先坐着吃口热饭,一百两的银子我马上给您。”
“我、我不饿,我吃了中饭,车还在外面等。”
怕云家人误会,他又道:“中午我给她吃东西,她不吃,这不能怪我。”
云老爷子叫了一旁看热闹的李氏道:“刘二家的,劳烦你去村口帮忙付一下车资,就说……”
“别别别,我要跟着一起走。”
云老爷子还想留客,云燕蓉见那少年一脸惶恐的模样,显然是怕车夫走后他便走不了了,于是赶紧对老爷子道:“爹,恩人兴许还有事,咱们就不强留了,让他先回去吧。
咱们留个地址,待寻了合适的机会再上门道谢也不迟。”
老爷子不明所以,但见女儿给他使眼色,于是也不多话,转身便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他便拿出来个小木盒:“恩人,这是宝丰钱庄出的银锭,十两一锭,共计十锭。
下面有钱庄的印记,您可以确认一下。”
那人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后,抱着木盒就准备往外走。
“恩人稍等,我送您出去!”
云老爷子赶紧追了上去,走前还不忘吩咐吴氏去烧热水。
而院子里,大家都被云家人随手拿出来的一百两给镇住了。
云燕蓉解释道:“真是多亏了孙举人的帮忙。
我们家才刚买过地,如果不是他帮忙,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众人听了这话都没有怀疑。
孙景澄有钱那是公认的,跟云家关系好那也是毋庸置疑的,他能借一百两银子给云家人,倒也不奇怪。
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又来到了安之的身上,纷纷问她着火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之便开始回忆:“那天晚上我猜测是卫氏放火烧我家,听说村长去郑家的祠堂,我便也跟着去了。
不想还没到郑家祠堂就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我看那背影像是卫氏便跟了上去,可是没多久就被打晕了。
等我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浑身上下都被绳子绑着,洞里只有我和郑柳儿。
她一直骂我,还说要把我活活饿死,后来她就走了。
我也不能真的在那里等死,就开始想办法自救。
我用山洞墙壁上的石头去磨绳子,不知道磨了多久,终于将绳子给磨断了,我就从山洞里跑了出来。
结果我也不知道那山洞是在哪座山上,只能凭着感觉一通乱走,在里面走了三天才走出来。
然后就遇到了送我回来那人。
我想请他帮忙送我回来,说了我家的地址,又说我家里长辈一定有重谢。
结果他问我是不是姓云,我说是的,他就送我回来了。
在回来的骡车上我才知道寻人启事的事情。”
安之大概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但大家听着还是一头雾水。
这里面搞不清楚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是谁打晕了安之?是谁将安之带去山洞?
在山洞里为什么只有郑柳儿一个人出现,郑氏母子在哪里?
是在外面等着还是已经死了?
如果是在外面等着,那就说明卫氏母子是一起离开的,可是为什么其他三人死了,郑柳儿还活着。
如果那时候卫氏母子已经死了,那凶手为什么会放过郑柳儿,并且要将安之送去山洞?
那个凶手是郑柳儿认识的人吗?
这时候吴氏出来道:“小姐,热水已经烧好了。”
云燕蓉打断大家的问话,抱歉道:“大伙儿没事的话,先让安之去洗个澡吃些东西吧,她在山上折腾了好几天,没吃没睡的,此时定然已经累坏了。”
村民们连忙道:“快去快去,我们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闲聊两句。
安之得趁着现在这功夫好好休息一番,衙门那边听说安之被找回来以后,少不得要上门来问话。”
“燕蓉,你照顾好安之,我们就先走了,晚点儿再来。”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人散去,院里只剩下云家几人和阿佑。
云燕蓉吩咐吴氏将浴桶和热水送去安之的房间,厨房留给老爷子回来之后做饭用。
她又对安之道:“先去洗洗,有什么话等吃过晚饭再说。”
安之也受不了自己脏兮兮的一身,道了声好便准备往房间走,不想阿佑立刻跟着她起身。
“阿佑,我要去洗漱,你不能跟着了哦!”
阿佑还是一副倔强又可怜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安之,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
“阿佑,你在院子里等我好不好,待会儿我就出来了。”
阿佑仍旧不为所动。
安之只得求助般看向一旁的云燕蓉:“娘……”
对此云燕蓉也颇为无奈。
她算是亲眼见着了阿佑这几天的变化。
自打安之失踪,他就跟变了一个人般,不说不笑,白日里就在院门口坐等,晚上估计也没睡觉,眼下的乌青一日重过一日。
俞夫子、周志明和孙景澄几人轮番劝过,可是却没有一点作用,他仍旧无行我素。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安之回来,他定是不会轻易松手的。
安之必须要洗头洗澡,但阿佑确实也不能跟着进去,最后在云燕蓉的调解下,阿佑终于同意退一步,让安之进了房间,而他则是蹲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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