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理会众人到实地看见那两门重达两吨的青铜火炮之后瞬间无不感叹。
这东西纯是用金光闪闪的青铜给堆起来的,放在那里就有足够的视觉震撼力。
只看这玩意儿的样子众人都已经对它的实力有所期待了。
几个铁匠学徒充当了炮手的角色,小心翼翼的给青铜炮装入发射药,插上引线,然后又将两个重达十斤的铁弹推进了炮口。
看见汤隆的两個铁匠学徒一边艰难的推着那炮车,一边不断对着手中一张纸上的数字调整炮楔,鲁智深不禁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孙新解释:“这叫射表,装同样的发射药的情况下,将这炮口往上扬多少度那炮弹最后落在什么位置,全都提前算了出来,这样战斗之时方便。”
鲁智深是操纵过这年代的远程射击兵器的,一听这话立马就理解了意思,眼前一亮。
孙新的炮兵射表现在还十分基础,完全就没有考虑什么风速之类的因素,不过对只是用在防守要塞的青铜炮这样也就足够了。
两个炮兵拿着六分仪和射表对照调整了一番,便点火发炮。
轰轰两声,震耳欲聋,吓得监理会众监事一跳。
那两个重达十斤的大铁球被远远的抛出,落在了远处被当作标靶的大树附近。
虽然两炮的准头并没有厉害到直接把大树拦腰打折,但弹着点的偏差也不过一米左右,那铁球落地之后掀起的声势着实骇人。
众人来到那着弹点一看,只见那铁球落地之后先是重重的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洞,然后一路前滚,硬是在干硬的泥地上开出了一条沟壑,沿沟的所有泥土都像是被犁耙翻过一般松开,最后铁弹更是直接扎进了土地里半个手掌深。
邹渊蹲在地上看着一块正挡在弹子翻滚过的道路中间的大石头,那石头已经被打的粉碎,摸摸那石粉他惊的嘴巴张了半天合不上。
而栾廷玉更是双眼放光,看了一会儿,便问孙新道:“这青铜炮射速多少?”
“若只是发射,一刻钟足以发射出二三十枚弹丸,但实际上这炮打了两枚弹子之后炮管就会发热,再放火药便有危险,是以需要冷却炮管休息。现在正在研制冷却液,若是能够找出有效冷却炮管又不腐蚀炮膛的冷却液,射速应该能达到每个时辰三十发。”
栾廷玉连连点头又问:“能不能做个小一点的,到时候拿着炮车推着走。”
孙新笑道:“现在正在筹备制作呢,只不过要监理会上面批些工人。”
守要塞的青铜炮重达两吨,可野战的青铜炮在火枪时代的普遍重量也不过是,一吨半左右别看只是比例的缩小,所要参考的技术着实不少,要以什么比例来设计炮管厚度和口径,要不要加铁窟,要用什么高度的车轮车轴,这些全都需要一再研究,这研究过程中所需要的经费着实是不少的。
原本其实孙新想做的远不止这些,不过这一次铸造青铜炮已经把他和汤隆两人折腾惨了,如果没有监理会和全庄庄客的支持,下一轮的铸炮工程开展起来只怕更加艰难。
铸造工件这事情孙新在前世倒也是做过的,这次第一时间想到要铸造青铜炮时他就知道这东西制作起来有难度。
青铜炮的铸造使用失蜡法,这法子在此时的工匠中也是一种常见通用的铸造方式,汤隆同样有经验,只不过要做一个长度达一米多的巨大蜡模,这就非常不容易了。
在铸造之时,其实孙新已经预先让大家躲过了很多的坑。比如说孙新费了很多时间才和汤隆说清楚,为什么要将炮耳铸造到平行口径最下端的位置。
这是前世欧洲人用鲜血换来的经验,炮耳的位置往上往下移动一点都会导致青铜炮在射击的过程中因为后坐力的方向不稳定而倾覆,那炮打起来就会一跳一跳的,几吨重的大铜疙瘩一旦跳出炮位,随机压死个把人实在太容易了。
但即使有一些前世道了解到的经验,真正制造起青铜炮来过程还是非常的曲折。
每一次制造出青铜炮的泥模光是阴干就要用上三四个月,而三四个月之后阴干的泥模根据泥土的配比不同基本都出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比如外干内不干,开裂,甚至是泥模中直接长出了青苔和草类。
那些没有开裂的泥模也不让人放心,在浇筑的过程中,因为泥土配比的问题,有几个泥模直接就爆炸了,幸亏孙新和汤隆提前把泥模埋在了地底下,泥模的爆炸才没有导致严重事故。
费劲巴力得到了八门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青铜炮,经过注水实验之后,又有三门的炮管上出现了渗漏的液滴,说明炮管在冷却的过程中就已经出现了裂缝。
而剩下的五门炮才有机会进行大装药量的安全实验,在试验之中又有两门炮被炸出了裂缝而被淘汰。
到了实弹射击实验的过程中上了大药量之后又有一门炮没有通过质检,直接炸膛,幸亏没出现人员死亡。
做了二十几个蜡模,最后真正完好无损出厂的青铜炮就只剩眼前这两门了。
可看见这青铜炮的实战效果之后,栾廷玉依旧是一脸期待,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孙新一再规定他的士兵在行进之中只能采取横队的作战队形不能用纵队了,有了这青铜炮的出现以后,战场之上纵队的士兵只会变成排成一串的人肉靶子,只有横队士兵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小伤亡。
“怪不得之前庄主说俺们庄中的农兵不用排练铁骑,有了这炮比什么铁骑冲阵都厉害!”
孙新笑着点头,正是这个意思,在战场之王炮兵出现之前军队中需要安排重骑兵去冲击那些强大坚固的枪阵,可一旦炮兵出现,那些排列紧密的枪兵阵型就会成为一个个活靶子。
特别是在这北方的平原之地,那横飞的炮弹对付列队紧密的步兵的效果想想都知道有多恐怖。
监理会里的众人对于孙新这炮兵也是颇为期待。
栾廷玉感叹:“俺们孙家庄以后怕是真要出一支天下强军了。”
孙新笑道:“师哥,这话您说出来了,可就得靠您来做。”
栾廷玉:“俺讲的是实话,可不像咱们师父,放着这么好的庄子不来,死要面子活受罪。”
“如今师父在那王家庄不也干的挺好的?”
栾廷玉笑道:“师弟你还是早日把师父从那王家庄劝过来吧,训练步兵鲁大师和俺足以担当,但要训练骑兵,这本事还是属咱家师父最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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