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生在独龙岗,对于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多了,丝毫不觉得奇怪,这时听到丈夫终于说出来,她却并不在乎挣不到钱,只是对于丈夫此去的安全万分担忧。
她从没感到自己如此牵挂一个人,不知别人家的女人也是这样么?
孙新只见扈三娘微微撅嘴舍不得自己走,又不敢说出挽留的话来耽误自己,模样十分可爱。
孙新突然笑道:“你怀上有四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呢,你可别去太久……”
“那也够了。”
“什么够了?”
孙新吹灭了油灯将刚刚明白过来而脸蛋通红的扈三娘给扶到了床上。
折腾半夜,第二天一早孙新神清气爽的起床,与三个徒弟各自子跨上马鞍,在扈三娘和邹渊顾大姐等人送别之中往西而去。
从淮北经山东绕个弯然后直接去网北京的大运河是在元代以后才修的,而这年头的大运河还是沿袭隋唐大运河的基础。
运输路途的终点在河南,根本没有必要远道去山东再折返回来,所以这个时代京杭大运河途经山东的路线只插着山东的一点儿边走。
而梁中书传令封闭河流倒是和孙新记忆之中后世的京杭大运河路线有些重合,是插着济州凌州的边拐过去的,并不是这个年代至关全国漕运的大运河主力,要真是京杭大运河的话别说梁中书了就是他岳父蔡京也没胆子封。
在路上孙新才和三个徒弟讲了自己这次的目标,当得知自己的目标居然是生辰纲之后三个年轻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紧张而又兴奋的表情。
孙新见他们这模样连忙给三人打预防针,确定三人都明白了这件事情虽然说出去一定能在江湖露脸,但是暗暗的发财远好过扬名立万受通缉的道理,孙新这才停止说教。
孙新之前已经仔细推算过那些生辰纲应该是从京杭大运河的北段一路南下,经山东的河道绕进河北东路。最终一路去往东京汴梁府的。
这段路途之中南下和西去的道路全部和大运河重叠,一路之上都有相关的漕运衙门保护,唯有在山东境内的这一段是小河道。
其实用河道运送生辰纲远比挑着金银担翻山越岭要来的安全,后来梁中书会让杨志走陆路而不是水路运送生辰纲肯定是因为这次用生辰纲在水面之上出了什么问题。
大概率生辰纲就是在山东这一段的河道上被抢的!
孙新定下的计划就是打秋风。
凭他们四人现在的火力水平,只要那伙抢劫的人动手时他们在场,他们四个绝对有实力上去分到一杯羹。
就算是抢不到东西,最危险的情况之下凭借他们四个人四匹马八把火枪,也足以让他们在人群之中快马逃出,风险和收益计算之后还是很划算。
四人快马先赶到泰安州,然后便沿着这边的运河一路往西北方向走。
这段路在后世孙新也来过很多次,可是此时这一段路线上的州县却远没有孙新后世记忆之中的繁华。
想想发现元代之后这里的河道才会变成了京杭大运河的一部分,运河两岸的商业才繁华起来,现在却是没有的。
从泰安州一路往西北而去,去许多州城之间都是荒山野岭,孙新走着走着就觉得自己的判断不错,这样的地方会跳出个把劫匪他毫不意外。
只不过整整走了两天,都已经快到临清了他们却始终没有发现河道之上有搁浅的船只。
渐渐的大家的耐心都开始出问题。
解珍在一处山岗之前下得马来对身后的孙新道:“再走过前面的莽林子左不过一两日的路程就要进入临清了,师父你看……”
见另外两个徒儿也看过来,孙新心中也有点打鼓。
一旦进入临清就到京杭大运河的路线了,在那一段路程上基本不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抢劫,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估算有误?
孙新摇头,自己的计算不可能出错:这生辰纲肯定是丢了,而要丢就最可能丢在这里!
他将手往前指道:“走到临清去,若是还没有发现再说其他。”
前面的莽林子之中连道路都没有,四人只能下马来提着朴刀劈山而行。
走进林子之后,他们发现这林子曲折盘旋,越往前去,道路越发崎岖,渐渐的脚下的土地便从原本的平地变成了荒山,这爬起山来脚程可就远的多了,四个人走了一整天连预计六分之一的路程都还没走完。
“师父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走到中午,听到邹润的叫喊孙新连忙跑上前去。
他从山崖下上往下一看就见着林子旁的河道中有一艘船沉在了那里,船上堆了许多的柴草等物,有人在船边砍翻了一棵大树,那树倒塌下石又带下来几块巨石,直接把河道堵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解宝疑惑的问道。
孙新思索一番,脸上突然露出惊喜之色。
“这是有人故意堵塞了河道!肯定是运生辰纲的人做的!”
“他们的船在前边沉了,他们搬不走财宝,又怕贼人顺着河流而下来抢劫,所以便划了一艘还没有沉的船逆流而上,到这河道前故意将河道堵塞。让那些弄沉宝船的贼人到了这里也只能弃船登岸。”
“在这样的莽恶林子里想要走陆路去到他们沉船的地方必然需要不少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利用这时间去通知下游的官府派船上来接他们!”
听了孙新这番分析三个徒弟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接着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既然他们是要堵塞河道防止贼人顺流而下的那么肯定会选择离自己沉船地点比较远的位置,要用脚徒步走到他们沉船的地方所花费的时间想必不短。
但已经确定了宝船的确沉在这里就足以证明这次孙新的判断没错,四人一下不再怀疑。
出发前孙新已经给四人都安排了一个丝绸贩子的假身份,所以四个人的马匹之上除了防身的器械之外还载着一些绸布,所以哪怕四人已经下马,但是驮着货物的马匹在逼仄的林子之间还是走的颇为艰难。
但是在希望的支撑之下四人一路披荆斩棘,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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