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三天，妄宸本来还算松快的心躁动起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在白天就翻窗进了花泠的房间。
四目相对。
这场景格外的熟悉。
妄宸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可看见她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里提着的石头还是落下了些，但他还是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花泠笑眯眯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妄宸这才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在花泠面前仰望着她，“娘娘。”
他这一声带着害怕和不确定。
花泠彻底笑开了，得意道：“怎么样，这回体会到我被你拒之门外好几次的心情了吧，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
妄宸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原来不是因为娘娘真的恼了他气他做得太过，而是记仇想要出气。
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柔情的望着花泠，“不敢，不会了。”
“我才不信。”
妄宸没有犹豫的捧起花泠的脚就要低头，花泠连忙要抽回脚，可他好似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没有松手。
在他的唇快要碰上鞋尖的时候花泠连忙伸手挡住，他的吻落在了花泠的手背上。
“娘娘？”
“笨蛋！”花泠骂道心中轻叹，“我信你就是了，别这样。”
花泠捧住妄宸的下巴，“别把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你不比任何人差。”
“妄宸，知道吗？”
哪怕是死，他也一定是死得轰轰烈烈，不该这样在她面前尊严全无，舍弃了能舍弃掉的一切。
妄宸一点点绽开一抹笑，握住花泠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遵命。”
花泠笑着弹了下他的脑袋，“那还不快起来！”
眼瞧着他站了起来，花泠也从凳子上起身，“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去厨房吧，我想吃你做的面了。”
“好，娘娘等着，我很快回来！”
他几乎是用跑的离开。
花泠垂头看着自己的鞋，他根本不知道他刚才做那个动作的时候她脚趾全都蜷缩了起来，心里有股难言的情绪。
初见时分明是虽然恭敬但眼里没有半分自卑始终端着的，可现在却……
她有些疑惑。
“曼殊，你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曼殊想了想颇为感触的说：“大概是因为情吧，他喜欢上了大人。”
“大人与他的身份悬殊太大，他自卑也是难免的。”
是这样吗？
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吗？
她小声嘟囔，“那还好我没有情根，这玩意儿不能沾。”
曼殊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她能感受到大人也会因为这些人的付出而感动，会因此想要对他好一些，但她没有情根，不理解这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永远不会往爱情上想。
每个人生来都应该是有情根的才对。
曼殊有些好奇，“大人，您的情根是怎么没的啊？”
花泠皱眉想了会就松开了眉头不怎么在意的道：“不清楚，我有记忆时就在冥界当判官，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情根了。”
曼殊犹豫道：“那……大人想找回情根吗？”
“不想。”花泠拒绝的干脆。
她才不要被感情左右。
曼殊没有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
情根生来就有，若无应该就是外在原因，要么是被心思歹毒的人抽走了，要么就是受了很严重的情伤，自己选择舍弃情根。
她不知道大人是哪一种。
但貌似不管哪一种都是不好的回忆，既然大人不想想起，那就算了。
花泠从柜子里拿出一副棋盘，她捏着黑子在手里抛了抛，棋子触手温良，对着光的时候是绿色的，像玉一样。
“大人会下围棋？”
“别忘了我的身份，我什么东西都会一些，但要说精就算不上了。”
不过也没关系，够用就行。
她刚将手里的黑子落在棋盘正中心，妄宸就端着面走了进来小心的放在桌上，还有一碟小菜。
“娘娘想下棋了？”
“突然翻出来了。”花泠走过去握住筷子，“九千岁想玩玩吗？”
“都听娘娘的。”
花泠吃面的时候妄宸在一旁给她扇风，贴心的倒茶让她慢些不着急，拿了手帕仔仔细细的将她嘴角的油渍擦干净。
“果然还是你做的最好吃。”花泠由衷夸赞。
“娘娘喜欢，奴才就经常给您做。”
他们坐在两边，花泠执黑子，妄宸执白子。
妄宸本来是不会这些风雅的东西的，但是他成为九千岁之后他都会去学，一方面是他很感兴趣想要多学一点，只有多学一点他才能够将这个位置坐稳。
另一方面也许是他的自尊心作祟，觉得只要将这些东西都学会，别人就会高看他一眼。
后来一直用不上他才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但今日他庆幸多学了些。
花泠的攻势很猛，而妄宸却一退再退。
花泠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九千岁，走到这一步你要是再退可就要被我全吞了。”
“这不是九千岁你的真实实力吧。”
妄宸笑了下，从她面前的棋篓里拿出一颗黑子落在了花泠想下的地方。
花泠眼眸微眯，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
妄宸再次下了自己的棋子，如他一开始想的那样，继续后退。
这局棋离胜利只差一步。
就是花泠手里的这颗黑棋。
妄宸表情依旧很平静，“娘娘，该您了。”
花泠没有动作。
“妄宸，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局棋，你一退再退，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你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吧？”
妄宸温柔又平和的笑着，他起身走到花泠身边握着她的手将最后一颗黑子落在了该落的位置。
这局棋，结束了。
妄宸语气很是温柔，只有宠溺和纵容，听不出别的情绪。
“娘娘，您赢了。”
花泠就这么抬头看他，这局棋相当于是他自己把自己杀了，就为了让她赢。
“妄宸……”
下棋就像是在做选择。
棋路如性格。
花泠有些不确定妄宸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她想做的事，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
下一秒，她打量的表情又变成灿烂的笑。
“九千岁，你吓着我了，我心口疼，九千岁帮我揉揉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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