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夫也逐渐冷静下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可不相信张廷言和抗日军会平白无故的帮助自己,政治就像是商业交易,讲究的是等价交换,张廷言既然已经开出加码,就得看他究竟想要什么。
“张老弟,你恐怕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们吧?”陈立夫问道。
“陈兄,我却有一事相求,前几日北平有些学生不满日本侵略者,上街喊了两句口号,北平的军警有些小题大做,将人打伤不说还抓了几十人,我的条件就是将他们这些人都放了,以后学生的抗日集会,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张廷言缓缓说道。
陈立夫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曾预想过张廷言可能会向南京方面要钱、要番号,就是没想到张廷言竟然只是想让南京方面将几个被抓的学生放掉,这在陈立夫看来就不算个事。
倒是张廷言后面提到让南京方面对抗日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陈立夫感到为难,每次学生集会背后都有陕北方面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南京方面在镇压学生运动时如此积极的主要原因。
“张老弟,被抓的学生我现在就能答应你立即放掉,可对学生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陈立夫说道。
“那就劳烦陈兄帮忙给能决定此事的人带个话,只要答应我这件事,我立即派人去找加伦元帅”张廷言一口将杯中快要冷掉的咖啡喝干。
见陈立夫正愁眉苦脸地低头思索着,张廷言突然说道:“陈兄,你的咖啡可要凉了。”
陈立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咖啡,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张老弟,在咖啡冷掉前,我一定会将咖啡喝进肚子里。”
张廷言明白陈立夫的意思,冲他笑道:“我相信南京方面知道如何抉择。”
陈立夫点了点头起身下楼离开,张廷言站在二楼窗口看着正缓缓乘车离去的陈立夫,刚刚两人已经短暂交锋了一次。
张廷言提醒陈立夫咖啡要凉了,是指让南京方面注意时间,尽快给张廷言答复,而陈立夫话中的意思是一定会在张廷言要求的时间内给他答案。
或者是苏联方面给的压力太大,又或许这件事对南京方面并不算重要,第二天陈立夫过来告诉张廷言南京方面已经同意张廷言的条件。
而张廷言也当着陈立夫的面给加伦写了一份信,信由石康丁亲自送出,不过陈立夫倒是并没有看到信的内容。
当张廷言送陈立夫出门时,一辆汽车停在门口,一名苏军军官从车上下来,他是来给张廷言送门票的。
门票的内容是明天下午五点去布尔什剧院欣赏歌剧《卡门》,将门票送到后,那名军官就离开了。
陈立夫望着张廷言手中的请柬有些羡慕地说道:“张老弟,听说明天的歌剧苏联外交委员李维诺夫、法国驻苏大使考郎德、英国驻苏大使契而斯顿、美国驻苏大使戴维斯都会去。”
张廷言原本以为这是苏方觉得将自己这么凉着不好意思,特意给自己送来演出门票的,让自己解解闷,现在看来这张门票算是张入场券,张廷言有资格和苏、美、英、法等国大使坐在一起。
而他身边的陈立夫,仅作为常凯申特使而不是驻苏大使,没有邀请他参加的理由,更何况几方讨论的恐怕是远东局势,南京方面在远东影响力还不如抗日军。
“陈兄放心,我张廷言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个中国人,绝不会出卖国家”张廷言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知道陈立夫和南京方面恐怕害怕自己私底下与苏、美、英等国达成协议,出卖东北利益,这才出言安抚陈立夫。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陈立夫看出张廷言是个有家国情怀的铁血军人,不然一来苏联怎么会被苏联人凉着这么久。
到了演出的日子,张廷言只带了蔡准、关文耀和两名警卫,来到剧院门口,像张廷言这样的外宾有专人接待,侍者将他领到包厢里去。
包厢内已经坐着两人,其中一位头发花白,身材圆滚滚的是法国大使考郎德,另一位衣着考究,略显富态的是美国大使戴维斯。
“天啦,我的上帝,东方拿破仑竟然如此年轻,看上去就像巴黎的出租车司机”考郎德调侃道。
张廷言不懂法语,而关文耀也不懂法语,最后还是美国大使戴维斯代为翻,张廷言才听懂考郎德所说的话。
“大使先生,如果拿破仑时代就有汽车的话,法军或许不用付出那么多伤亡就能从莫斯科逃回巴黎”张廷言耸了耸肩反驳道。
张廷言用的是英语,美国大使戴维斯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捧腹大笑,考郎德也听懂张廷言话中嘲讽的意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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