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我们的人已经在盯着傅杰了,只要他有任何动作,我抗日军立即就能觉察到”沈月忠保证道。
“好,你办事我放心”张廷言夸了一句沈月忠。
听到这句话让沈月忠兴奋了好几天,他知道这是张廷言将他当做自己人,就像军情处处长毛可屹他虽然执掌着军情处,但他的直属上级是谢科而不是张廷言,毛可屹就不算是张廷言的心腹。
“司令,听说东北军那边又有动作了,南京国民政府计划将东北军主力调往西安剿匪”沈月忠接着说道。
张廷诚熟知历史自然清楚南京国民政府一石二鸟之计,南京国民政府眼下将东北军调入西安,显然是想让借江西方面之手削弱东北军。
“哼,张少帅上了常凯申的贼船,想要下来了就难了”张廷言嘲讽道,东北军恐怕不可能摆脱历史上的命运,张廷言只希望东北军境遇能比历史上稍好些。
商都城外,大雨连绵,周遭全都笼罩在雨幕中,三名骑士顶着风雨一路疾驰到城下。
“什么人?”守城的哨兵听到马蹄声朝来人吼道。
“是我,一团一营长张诚”为首的骑士将马拽住,把雨衣帽子揭下,来人正是张廷诚,雨水很快将他的衣服打湿,顺着顺着裤管向往外面流。
哨兵连忙将拒马搬开,张廷诚打马进入商都城内,径直往城中间的一团团部而去。
驻守商都的是抗日军一纵一师一团,西进支队采取西守东攻的战术,将一师集中于察西地区,将两个骑兵师集中于察东地区。
张廷诚一年前因军功被提拔为营长,不过他本人想来西进支队所在的察哈尔地区,张廷言就让谢科将他调往一纵一师一团担任营长。
张廷诚主动要求来察哈尔是有原因的,商都对面驻守张北的正是他二哥张廷枢指挥的东北军第12师。
东北军将张廷枢的第12师放在张北,目的是为了日军进攻张北时,抗日军看在张廷枢的份上不会见死不救。
只是东北军高层没有想到张廷诚也加入了抗日军,还在抗日军中放了营长,张廷诚得知张廷枢的第12师被调往张北后,就找到张廷言,借口自己几年没见过自己二哥,想借此机会见见他。
张廷言也没想到张廷诚表面是想张廷枢,实际上是想见到张廷枢以后劝张廷枢率部归降抗日军,张廷言就答应了张廷诚。
张廷诚被调往一纵一师后,巧合的是他所在的团被调往商都,距离第12师所在的张北并不远。
张廷诚便偷偷溜到张北见到二哥张廷枢,见到弟弟张廷诚张廷枢又惊又喜,相比自己其他几个弟弟张廷诚和张廷言一样让人不省心,几年音信全无,全家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见张廷诚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张廷枢少不了将张廷诚盘问了一番,这才得知当初张廷诚突然离家是出关参加抗日军去了。
得知张廷诚在抗日军中已是营长,张廷枢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弟弟的成就感到高兴,又有些心疼他,不靠背景,只凭硬实力就担任营长,可见张廷诚究竟经历了多少生死。
两人寒暄以后,张廷诚便劝说张廷枢率领全师投靠抗日军,张廷诚的想法倒是很简单,既然东北军不愿意抗日军,张廷枢索性就带领愿意抗日军的弟兄投靠抗日军,到时候他们兄弟三人一起抗日打鬼子,也是一段佳话。
出乎张廷诚预料,张廷枢考虑再三后还是拒绝了张廷诚的提议,他决定还是就在东北军,这让张廷诚感到疑惑不解。
张廷枢告诉张廷诚,东北军在撤入关内以后,接受南京国民政府改编,当时张廷枢是第12旅旅长,东北军中有人提议将张廷枢的第12旅打散编入其他队伍中,将张廷枢去职。
后来此事闹到张雪良那里,张雪良拍板定下将第12旅扩编为第12师,由张廷枢担任师长,张廷枢感念张雪良的知遇之恩,不愿意率部背叛。
张廷诚见劝说不动张廷枢只好作罢,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昨天张廷诚突然接到张廷枢派人送来的信,信中张廷枢表示想与张廷诚见上一面。
张廷诚给团长金林洋报备之后,连夜赶往张北,见到张廷枢后,张廷诚发现张廷枢眼圈泛红,细问之下张廷诚才知道,张廷枢已接到密令,部队明天晚上将登车赶往西安。
张廷诚闻言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东北军竟然这么干脆,将河北的地盘都不要了,要跑到西安去。
“哥,我可听说陕西贫瘠,能不能养得活你们东北军这二十来万人,况且还有杨虎臣的部队,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一头东北虎一头西北虎,可要好好争上一番”张廷诚叹息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自从离了东北我们东北军就像一群孤魂野鬼,被人四处赶着”张廷枢颓然地说道。
“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率领12师投靠我们抗日军算了”张廷诚又劝起了张廷枢。
“廷诚,你就不要劝我了,我已决定此身无论如何都会追随少帅”张廷枢再次拒绝了张廷诚。
张廷诚见劝说无用,只好放弃,张廷枢这才道明让张廷诚来的原因。
原来是张廷枢所在的第12师明天要从张北撤走,而张北也将交给南京国民政府军接管,但由于中日之间刚刚达成《何梅协定》,张廷枢不知道南京国民政府军到底会不会接管张北。
要是南京国民政府军不来接手,张北就会落入日军手中,与其让张北日军手中,不如将张北让给抗日军,张廷枢便将张廷诚找来,让他联系抗日军高层,接管张北。
张廷诚得知此事后,惊地嘴里差点能塞进一个鸡蛋,此事干系重大,张廷诚不敢怠慢,连忙冒着大雨从张北赶回来。
一进团部,张廷诚顾不得休息,连忙去见团长金林洋,告诉金林洋对面东北军要换防,愿意将张北交给己方。
金林洋听后也感到不可思议,虽说张北当初是抗日军拿下后又送给东北军的,可眼下东北军处境并不乐观,他们怎么大方到将张北让给己方。
细问之下金林洋才知道原来是东北军要调往西安,不得不将舍弃掉张北,他们担心张北落入日军手中就将张北归还抗日军。
知道其中内情以后,金林洋马上报告一师师长樊士雷和西进支队司令赵正香,赵正香很快回电命令一团继续与张北东北军保持联系,将张北控制在己方手中。
一师师长樊士雷命令一团一营作为先头部队,从东北军手中接过张北。
接到团部命令后,一团长金林洋让张廷诚率领一营先行一步,又让三营做好随时增援一营的准备。
雨还没停,张廷诚顾不得休息,带了身干净点的衣服便率领一营主力赶往张北,张廷诚并不知道,就在他出发后不久沽源的伪蒙军李守信部一部兵力朝张北而来。
张北城内,张廷枢接到张廷诚送来的信后,估摸着时间率部撤离张北,向张家口方向撤退。
张廷枢站在张北县衙院子里,环顾四周,在这里他待了足足半年,此番离去不知故地重游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师长,城门口有百姓拦路”一名卫兵匆忙跑过来报告。
“走去看看”张廷枢强打起精神出了县衙,在一队卫兵的簇拥下,来到城门口。
城门口此时挤满了人,张廷枢从马上跳下来,将手中的马鞭递给卫兵,自有荷枪实弹地卫兵将人群分开,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张廷枢,有人惊叫道:“张师长。”
人群分开张廷枢见一名肩扛上校军衔的军官正与一名老者辩论,那名军官显然不是老者的对手,急的满头大汗。
“老贺,怎么回事?”此人正是张廷枢的参谋长。
“师长,这位老先生将我们拦住,骂了些不太中听的话,我与他争辩几句”贺参谋长连忙解释道。
“张师长,老朽为张北城内一普通百姓,听说你们要撤离张北,你们撤离我们没有意见,只是你们撤走时,又与别的中国军队换防,要是小鬼子乘机打过来怎么办?”老者问道。
张廷枢望向刚刚发问的老者,只见他年约六旬,身形瘦削如刀刻,胡须发白,像一株崖间老松。
“老先生,这是军事机密,属难相告,不过我可以向你和城内百姓保证,接手张北的一定是我们中国军队”张廷枢解释道。
“张师长,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们东北军现在说话还有人信吗,先把东北丢了,又把热河、察哈尔丢了,现在还要把华北丢了,中国虽大,可又能这么丢几次呢”老者摇头说道。
老者这番话显然没有给张廷枢任何面子,将张廷枢训得面红耳赤,正为难间,又有士兵报告,城北出现一支队伍,正逐渐接近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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