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路浑身上下左瞧瞧右瞧瞧,想揪下头上的韭菜,又看皮袍子上长的蘑菇,有些舍不得,再说现在洗澡洗衣服,也来不及了,一跺脚道:“我还是躲远一点,莫要熏到了黄师姐。”钻进了屋子里面。
魏堂平头也不晕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身子站的直溜溜,甚是挺拔。
陆飞将院门打开,黄莺仍穿着一身黄色裙衫,笑盈盈站在门外。
方子贵结结巴巴道:“黄……黄师姐好。”其余几人参差不齐喊着,有的声音中气不足,有的磕磕绊绊,有的唯唯诺诺,都脸红脖子粗。
黄莺向众人施礼微笑道:“几位师弟好。
姬无路身子缩在屋内,只将头探出来,干脆没有吱声,实在羞愧无比。
黄莺向陆飞大方笑道:“陆飞师弟,听闻你来了,我特来看看你。若有时间,我们出去边走边聊聊。”
方子贵对陆飞挤挤眼睛道:“黄师姐不必了,我们也要回去做晚课了。”蔡礼高叫道:“不是我们今晚不去了吗?”公输类用伤臂打他一下,反痛的自己呲牙咧嘴。魏堂平道:“去,怎么不去?我们可都是上进勤勉之人!”
几人向院外走去,最后姬无路跌跌撞撞从屋里跑出来,对着黄莺一笑,跟着去了。
黄莺笑道:“没想到你刚来就结交了几个朋友。”
“今天认识的,他们正好住在这附近。”
“我们出去走走吧。”
陆飞反手掩了门,随着黄莺往前走。两人边走,边互道别后情形,陆飞对一些不方便说的,便含糊过去。
黄莺带他走的路径渐渐僻静,忽道:“有人想要对你不利,我也是隐约听到了什么?劝你想个法子出外历练,过段时间再回来。”轻叹了口气。
陆飞心中吃惊。她能提前过来警示自己,已是尽力,不好再向她多问,道:“多谢你提醒。”忽想起后山的阵法,将吴珊和木芳芷的事情跟她说了。
黄莺勾起了好奇之心,道:“后山的禁忌我也听闻过,不如我们今晚去探查一番。那阵法破解简单,你回去等我,我晚上换身衣服就来。”于是两人分开。
陆飞回来换上新道袍。玉霄宫过午不食,他找出带来的干粮吃了,喝了些清水。翻包袱时又看到那块碧玉牌,本是雪蚨让他转交给雪千灵,给雪千灵她却不要,让陆飞先收着,此时睹物思人。他叹了口气,收入怀中,坐在床上调息打坐。
半夜时分,陆飞听到有人落入院子。他推门出来,月光下见黄莺穿了一身普通道袍,头发挽了个道髻,做男子打扮,说道:“我们走吧。”
陆飞不如黄莺对山上各处道路熟悉,跟在她后面,一路避过几队巡逻之人,绕到后山。
后山一排高大殿宇,殿前几棵参天古树,离得稍近些便感到一股阴寒之气,远处有点点鬼火飘荡。
黄莺各处查看了一番,取出两根拇指大小黄色蜡烛,点燃递给陆飞一枝道:“这是引路烛,你用手护着它不要被吹灭。在后面跟着我,看我走哪你就走哪,别踏错了步子。”陆飞点头。
黄莺端着蜡烛在前方走,陆飞跟随她。走了几步眼前景物陡换,被一片灰蒙蒙雾气包裹,四周阴风阵阵,冰冷刺骨,耳边仿佛有呢喃之语。
烛火明灭不定,雾气翻腾里似乎有人想要吹熄手里蜡烛。陆飞紧紧用手护住。走了二三十步,灰雾不见,已到了殿门前。
黄莺将蜡烛吹灭了收起,皱眉道:“这阵法虽不高妙,但歹毒阴损,最伤天和。他们竟在仙师羽化处布下这种阵法?”摇了摇头。
他们悄悄戳破窗户查看。里面灯火通明,一些年老妇人正在烧火做饭,来回忙碌。
两人试着走进来。她们各忙各的,神情麻木,对两人视而不见。
陆飞询问一年老仆妇道:“你们这是在为谁准备饭菜?可曾见到有年轻女子被送进来?”可她睁着一对死鱼般的眼睛并不理会。
黄莺拽了拽他,有几名老妇端了木托盘,里面摆放着酒菜,向一处门里走去。两人猫着腰跟在她们身后。
这些人进了另一处殿内。两人躲在门后偷瞧。
里面灯火辉煌,高大供桌上香花鲜果,供奉了许多牌位。供桌前摆了四张床榻,妇人们把酒菜摆在床旁边的矮几上。四名年轻道人衣衫半祼,或躺或半卧在床上。地上四名白花花赤裸女子,摆成一排,个个年轻貌美,一动不动,似都在昏迷之中。
黄莺抓住陆飞的手。她手心里全是汗,身子微微颤抖。
居中床榻上半卧着的一名年轻道人说道:“这次新抓来的几个,都是新鲜货色吧。不像前几日,抓的那两个竟都不是处女了,做炉鼎也只能采些残渣,真是晦气。”
另一张床榻上躺着饮酒的道人笑道:“祸老怪,这回绝对都是处女。不如我们今天玩个新花样,以手中箸投个**,先说好不准用法术,谁投中哪个,就先采补哪个。”
陆飞心中怒火燃烧,牙齿咬得咯咯响。黄莺抓他的手紧了一紧。
“泯遂,金家那小子惩治了没有?”
“惩治了,这回让他好好陪了一笔钱。其实他也有苦衷,之前他能从各处买到拐来的女子,最近盗贼频发,妖怪也到处乱走,都不太平,他才偷了个懒,从黑石镇上绑了人送来。”
“好好告诫他一下,就说是我掌教祸敲说的,黑石镇不能动,离得太近了,很容易暴露,只能从远处运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好容易熬得几个老家伙都登了仙,我们才能如此快活,不要再出差错,被人知晓。”
另一年轻道人有些漫不在乎道:“那黑石镇知道又如何,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就采补他们的女儿孙女做炉鼎了,能被我们当炉鼎,是她们几辈子的福气,惹恼了我们,直接让他们一个镇子消失!“
“??吸,你太狂妄了!我们一些东西还要靠他们供养,消失了,你去哪再找这么一个市镇去?况且那镇上几万人,若有漏网的,他在世间各处宣扬,岂不损我玉霄宫威名?你太孟浪了些。”
又问道:“国骨,那魃可真是冲我们玉霄宫而来,带了多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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